第 23 章
卫宸和他们两个留在舞室，唐落宗把封曜叫出去，也不知道叫去干嘛。
‘唐落宗那副表情……指不定要挨骂了。’卫宸心里挑挑眉，‘千载难逢啊，封曜这小子居然还有挨叼的时候。”
他有心想看一眼，旁边两个低气压让他一时迈不开步。
黎蒙西伤心地垂着脑袋，呜呜道：“我怎么会唱错词呢，明明练习好多好多遍了，每天十多次，都有差不多五百次了。”
霍圭也也十分沮丧，“我也是……明明每次练习都比这次好的。”
“啊啊啊我这么差劲怎么出道啊，”黎蒙西揪着脑袋，红毛给他揪得一团乱，“呜呜呜我好伤心，好丢人。”
霍圭也大个子也缩成一团：“我们还能出道吗？”
黎蒙西干嚎了半天，又转过头，“卫宸，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卫宸凉凉道：“我又没错，难道要我和你一起哭吗？”
他这么一说，黎蒙西眼圈又要红了：“连你都没错……我竟然差成这样……”
“……”卫宸嘴角抽抽，“什么叫连我都没错？我本来——”
‘老子本来就比你们强多了，’卫宸本想这么怼怼黎蒙西，可是看着他泛红的眼圈，又看看霍圭也苦哈哈的脸，话哽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半晌，卫宸干巴巴道：“这只是第一次，很正常的，你们俩打起精神点好吧。”
“你又没出错，也没被骂，当然有精神。”黎蒙西丧了吧唧的。
卫宸：“……”
卫宸：“其实我也错了，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被骂吗？”
他这么一说，黎蒙西和霍圭也齐刷刷抬起头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奇宝宝一样问：“为什么啊？”
“因为我错的不明显。”
黎蒙西&霍圭也：“……”
黎蒙西撇嘴：“别开玩笑，烦死了！”
卫宸切了声，“谁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你觉得唐落宗真的知道我们的编舞吗？”卫宸说，“他就算知道，他能完全懂吗，他清楚每个变位每条动线的细节在哪吗？”
霍圭也有点不懂：“啊？…”
黎蒙西迷茫：“不知道又怎么了。”
“他不知道，也就是观众不知道。”
“所以练习和在台上是不同的，练习要注重力度，肢体语言，情绪。”卫宸耸耸肩膀，“但是这些在台上不是最紧要的，最重要的是足够自信”
“观众并不知道一切，也不在意那么多，哪怕错了，换一个方式即兴过去。”卫宸说，“眼神不能乱，动作不能跑，不要慌——是你的情绪在掌控他们，不是他们的反应掌控你。”
卫宸掀起眼皮瞥了他们两眼，“所以说，只要你们不露怯，就没人看得出来你是错的，懂吗？”
霍圭也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我懂了！”
不止是他，黎蒙西看着他的眼神也好像在放光：“天啊呜呜呜是我错怪你了，你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你原来是有脑袋的，你好厉害！”
卫宸：“…………切。”
得了夸奖，卫宸竭力不让自己露出个得意来，嘴角却还是忍不住扬了扬。但余光瞥到门口，卫宸那点笑意又淡了去。
‘搞毛呢，’卫宸心里嘀咕，‘说什么要说那么久？’
另一边。
曾迪忧心忡忡的看着封曜回去的背影，转头对唐落宗道：“唐总，刚说的话会不会太过分了。”
唐落宗摇摇头：“嘉华要提前推出新团了。”
曾迪惊讶的“啊？”了声，当即苦了脸：“那……这不是和我们撞了吗。”
唐落宗摸出根烟来，缓缓点头，“接下来的事情还会更多，”他吐出个烟圈，“封曜作为队长，本就该多受点。”
等到他们都开始训练到一半的时候，封曜才终于回来。
卫宸瞥他一眼，封曜唇微微绷着，是一个向下的弧度，那双眼睫垂下，遮住他那漆黑的眸，身上似缠了几分郁气。
‘这小子……’卫宸心里腹诽道，‘难道被训过头了？’
黎蒙西伤心来的快去的快，他兴冲冲的回到封曜面前：“哥，你回来啦！”
封曜偏回头看他，脸上还是往常那幅冷清神情：“训练吧。”
卫宸看他这装模作样淡然的样子，微微皱了眉。
因为拍摄出道实录的原因，几个人的训练也在摄像头的记录之下，大家也更为认真和严肃。
两节课四个钟下来，正是吃饭的时候，封曜却忽然开口了。
“先不要吃饭。”封曜淡淡道，“重新过一遍三首曲子，练好了再吃。”
黎蒙西：“啊哥，吃完回来再……”
这话被封曜瞥了一眼，他便弱弱闭嘴了。
卫宸耸耸肩，他倒是无所谓。
但是马上他就无所谓不起来了。
封曜跟个魔头似的，面无表情，一遍又一遍，比指导老师还严厉的纠错。
黎蒙西表情不符，重来。
霍圭也卡点错拍，重来。
卫宸动作力度不够，重来。
一遍又一遍，大冷天里，四个人练得满头大汗。
一开始这些都算了，练到后面，越来越不对劲，卫宸盯着封曜的生神情，逐渐蹙紧了眉。
“霍圭也感情不对，重来。”封曜淡淡道，“练到完美再吃。”
卫宸皱着眉，“封曜你有完没完？”
“刚上了四个钟课，又唱三四十次，大家嗓子都已经哑了，你自己也是。”卫宸，“这样练有什么用？”
卫宸瞪着他，“而且，什么叫霍圭也感情不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风格，有什么不对？”
“现在不卡好细节，之后舞台还像今天一样散漫，”封曜微微眯起眼，冷声道，“那算什么？”
黎蒙西和霍圭也有些局促地彼此看了眼，vj们也尴尬的面面相觑，都觉得气氛有点不大对劲。
卫宸啧了声，拉过封曜手腕往外走：“你跟老子过来。”
说完，卫宸皱眉对着要跟过来的vj道：“我和他有话要说，你们别跟着。”
卫宸攥着封曜手腕，一直把封曜拉到了上次过道的尽头。
封曜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卫宸切道，“我还想问你呢？唐落宗那家伙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没说什么你会幅死人脸样子？”卫宸说，“少骗人了，你一回来老子就觉得你不对劲。”
卫宸瞪着他：“快点说，到底是什么——”
“不关你的事。”
这两句同时响起。
卫宸顿时一怔，封曜靠在墙上，一般侧脸沉没在阴翳里，剩下一半的眼漆黑而深沉，他紧紧抿起唇，微抬着下巴，是个卫宸没见过的冷漠、而又生人勿近的姿态。
卫宸心里霎时冷了下来：“和我无关？”
他不知为什么想冲封曜发火，但这火气来的突兀，也没由头。
他便只冷笑一声：“行吧，是我多管闲事。”
说完，卫宸便毫不犹豫的转身。
过道里传来卫宸离开的脚步声，封曜靠在墙上，面无表情，静默无言。
但他不知道的是，卫宸走出几步后猛地停了下来。
他转身，看向尽头的眼里闪着汹汹火光，他在心底嗤笑一声，‘不说是吧，不说老子也有办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