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唉，你说这组合能好吗？”休息的摄影师小声对旁边同伴说道，“这队内不和，走的也不长久啊。”
旁边的人小小声说：“我觉得够呛，你没看今天拍着都快吵起来了。”
“唉，要我说，我看那队长就是太强势了，”另一个人也凑过来，“练个四十多次，每次不到一半又重来，还都是什么眼神情绪的，我也要火好吧。”
“也是发现问题才练的吧，我倒是觉得那个卫宸没必要。”
“唉，我之前去嘉华跟拍的组合都没这样。”
“毕竟是小公司，态度不专业也没办法。”
冯远铮恰好路过，闻言便皱眉道：“什么叫不专业，难道随便对待舞台就是专业吗？”
被一个小姑娘这样讲，三个人便有些尴尬。
“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看着他们好像吵架了嘛……”
冯远铮：“你才跟拍他们一天，哪里知道那么多。”她抿了抿嘴，“他们四个关系很好的。”
不过虽然说是这么说，冯远铮还是忧虑的望了摄影棚一眼。
其实她今天也有被吓到，卫宸和封曜这样针锋相对，冯远铮还是第一次看，她心里担忧卫宸会吃亏，却忽地想到什么，呆了一呆。
‘上次拍海报那次，过道里等着卫宸的不就是封曜吗？关系不好的话……还会等到半夜吗？’冯远铮想到这里，忽然有些搞不懂了。
另一边。
今天是mv内景，影棚架起特效用的荧绿幕布，道具组忙上忙下摆放道具，卫宸造型做好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头整个一百八十度，就是不对着旁边的封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和封曜关系不对劲。
黎蒙西在侧边东看西看的，本想说话，可封曜淡淡一眼过来，他便瞬间噤声了。
‘哥也不好，卫宸也坏，’黎蒙西心里嘤嘤叫唤，挪着椅子靠近霍圭也，‘还是我们老霍最好！’
霍圭也大条得很，茫然地拍了拍黎蒙西的肩膀。
封曜和铁蚌似的，面色入常，情绪掩饰的严丝合缝。卫宸看封曜那样子就来气，他嘴巴撇了撇，对封曜淡然而嗤之以鼻。
一整个拍摄，他和封曜一句话都没说，拍摄一结束，卫宸立马走了出去。
黎蒙西等卫宸走了，立马小声问了封曜一句：“哥，你和卫宸咋了啊？”
“……”封曜望着卫宸走到门口的身影，眸色深深，淡淡回了一句，“没事。”
黎蒙西还想追问，但看封曜神色，最终还是乖乖闭了嘴。
‘哥看着太不好惹了，’黎蒙西心里暗想，‘我这么聪明，才不去触这个霉头呢。’
卫宸走出去不是别的，他气势汹汹，一个人找上了曾迪。
“曾迪！”
曾迪胖胖的脸迷茫地看他：“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卫宸开门见山，直接问他：“今天上午唐落宗是不是逮封曜骂了？因为我们表现的不行？”
曾迪“啊？”了声，被卫宸问的猝不及防：“这……”
“所以真的有？”卫宸皱眉，不满道，“他是不是说什么过分的话了，搞得封曜莫名其妙的！”
‘有吗？封曜状态哪儿不对了？’曾迪心里茫然，但他想了想，也有点担心道：“唐总那天说的话确实挺重的，但也不是你们表现不好的原因……”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曾迪犹豫了一下，道，“封曜心情不好，主要是因为嘉华新团时间和我们撞了吧。”
‘嘉华的男团，那不就是monster吗，’卫宸一下愣了，心里拧着眉毛想，‘monster不是明年三月多才出道吗，居然提前了？’
不是，monster出道，他封曜生气个什么劲？
“关他什么事？”卫宸不解，“人家要出道，这还拦得住？”
“也不是这个意思……”曾迪说，“封曜和嘉华那边关系不好吧，我也不大知道其实。”
卫宸又问了几句，可曾迪是完完全全不知道，他也没办法，眼珠子一转，又找上了黎蒙西。
黎蒙西坐在化妆间里，嘴里吃着盒饭，像只仓鼠似的，口齿不清道：“嘉华啊，偶和……偶哥本来要去的……”
卫宸挥挥手：“……你先吃完再讲。”
黎蒙西一口咽下去，眨巴眨巴眼睛：“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说不说？”
黎蒙西：“嘁！你这么凶，我不说了！”
“……”卫宸转身就走，黎蒙西忙伸手拉他，“干嘛啦，真是的……”
“怎么跟我哥一样，火气那么大…”黎蒙西嘀嘀咕咕，“嘉华嘛，我和我哥本来要去的。”
“但是后来讨厌鬼去了，我们就没去了……黎蒙西说到一半，恰好余光瞥到走过去的封曜，话到嘴边立马顿住，飞快摆手道，“哎呀！我只能和你说这么多了，多的不说了，我哥会生气的。”
卫宸：“……”
当晚。
卫宸问了一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早早上了床，也不和封曜讲话。
那小子洗漱完，收拾便开了床头的灯，暖黄的光微微亮着，自顾自在看书。
放往日，卫宸早叫封曜关灯睡觉了，今天他不想搭理封曜，只能心底牙痒痒地想，‘这小子烦人得很，故意开灯来来亮我。’
他鼓着气，从平躺转过身，气哼哼的背着封曜，恨恨磨牙半天，倒也睡着了。
封曜平静地望着书本，但其实书本也并没翻过去多少页。
旁边的人故意背对着他，被子先是气鼓鼓的耸起来半天，没过多久，没心没肺的人便睡着了。
封曜瞥了一样，卫宸睡相不好，明明是快二十的人，还像小孩一样，被子踹歪一边。
他心底叹口气，下床帮卫宸把被子好好塞了一把，书本放于床头，才彻底躺了下去。
而这一周里，关于封曜的谜题还是毫无进展。
卫宸除了知道封曜和嘉华高层有点儿关系以外，别的还是一无所知——但是这件事他上辈子就知道了，所以也没啥用。
但他和封曜的冷战依旧在继续，卫宸本来都是和封曜一起吃，一起练，现在他天天下课就自己冷着脸吃饭，早早回来练习。
上楼梯碰上封曜，就会瞬间脚下加快，蹭蹭一步并两步上楼。
封曜：“……”
霍圭也看久了，也忍不住找封曜道
但随着拍mv的进度逐渐加快，卫宸他们几个每天回家都已经是凌晨，第二天又早早的起床，天天跟个陀螺似的转来转去，整的卫宸都没时间去问封曜。
周末的时候，他们白天补完内景，晚上又收拾东西，组团包车去临江的影视基地。
这地方卫宸自然知道，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拍摄的mv拍电影都会来这采景。
车上卫宸坐在封曜旁边，他瞅了瞅封曜，好几次想要开口，可看那小子冷淡淡的表情，又把嘴闭了回去。
‘不行，要是这么问他，这家伙肯定和上次一样，随口说两句搪塞过去了’卫宸哼了一声，又把头牛了回来。
他这么想着，又打消了询问封曜的念头，抱着枕头干脆地睡大觉去了。
而一旁早就觉得卫宸有话要讲，等了又等的封曜：“……”
冯远铮指定的地点是影视基地的一个类似废弃工厂的地点，上一周就已经和道具组的人过来改造了。
卫宸睡醒，从车上一下来，便被极其亮眼的霓虹灯光冲击了眼球。
霍圭也“哇”了一声，“好酷哦！”
黎蒙西也东看西看，止不住点头。
也难怪两个人如兴奋，毕竟在外景拍和在影棚拍就是不一样，之前他们虽然也在拍，但是棚里都需要特效处理的，所以放眼过去就只有荧绿的幕布和一些零散的道具而已。这一次确确实实的拍外景，感觉自然和呆在室内不同。
而且冯远铮无疑一个极富有想象力的人，她把大量复杂的元素混合，却不显得杂乱——这样的夜里，霓虹灯饰被扭成了各种古怪千万的造型，金属丛林，墙上处处是颜色夸张的涂鸦，色彩浓郁的紫绿交错，正中央用黑色的哥特字体，写着大大的illus，十分新潮。
卫宸点头，还真挺好看的。
四个人收拾了就被工作人员去附近的更衣室里，黎蒙西和霍圭也他们两个先定完妆已经开拍了，fland人手不多，几个cody给他们找衣服找到一半又被叫过去给黎蒙西霍圭也重新换衣服做造型，于是更衣室里便只剩卫宸和封曜两人。
卫宸靠坐在椅子上，这时候他又没买手机，买了也没什么用，除了贪吃蛇也没什么可玩的。
他瞥一眼封曜，那小子自顾自地那本书看，卫宸当下更感无趣。
他不知道的是，封曜那本书摊开了就没动两页，卫宸以为老神在在的人，此时此刻亦是在默然等卫宸开口。
卫宸连着一周和他话也没说上几句，连老子老子也讲得少了，却又时不时盯他像是若有所思——就像今天在车上一样。
曾迪还来欣慰和他道，说是他队长带的好，他倒没什么好说，私心觉着卫宸生龙活虎，偶尔爆粗的样子也不差。
等了又等，隔壁的傻子已经站起来伸懒腰了，封曜也没等到一句话。
封曜封曜抿了抿唇，侧过头看了卫宸一眼，卫宸没看他，他便以为卫宸是故作不觉，不想搭理他。
他又重新移回视线，落在那本无心看进的书上，觉得卫宸是和他冷战。
少爷如封曜也没拉脸迎人的经验，便只能皱了皱眉，心里暗暗思量，‘这家伙到底在生什么气？’
他承认那天确有冷淡的地方，但没想到卫宸看起来粗枝大叶，却对情绪方面敏感得像小姑娘家——还能一连生气这么久。
但想到这里，封曜翻着书页的手忽然一顿。
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生日那一晚上，在夜风月色里，卫宸漆黑而又湿润的眼睛。
封曜忍不住抬头，镜里的卫宸依旧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大字摊开，还在打哈欠，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封曜缓缓叹出口气。
‘算了，’他终于把书合好，矜放于桌前，‘先开口也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
这么想着，封曜刚想起身，门忽然被推开，进来了嘟嘟囔囔的cody。
“嘉华居然今天也来拍摄啊，”cody一脸憋闷，“拍就拍嘛，搞那么大阵仗干嘛……”
下一秒她便眼前一花，再一看，卫宸已经风也似的跑了出去。
cody：“……他出去干嘛？”
封曜唇角一扯，cody莫名觉得他脸色不大好看，便听他冷冷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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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宸一听cody说嘉华来了，当即兴冲冲跑到门口。
一到门口，他便一眼看到了嘉华那边来的人。
确实和她说的一样，嘉华的阵仗是真的大，包车一辆又一辆，不停的有工作人员扛着东西从车上下来，随行团队的人是真的多。
这么一比，fland一下寒酸了不止一点半点。
不过，看是看到了，但卫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到又有什么用呢？
先不说他们双方拍摄内容是保密的，门口都有安保圈着，根本就没办法见到对方。
再来那就算见到了，他总不能一上去就逮人问，你和封曜认识不？你知道他为什么退出嘉华吗？这不傻逼吗。
卫宸想到这里，立马没了兴趣，转头就想往回走。
“你好。”
就在这时，他猛的被人叫住，卫宸疑惑的回头，便对上了一张英俊的脸。
叫住他的人看上去应该二十四五的样子，身材极好，肩宽腿长。
他上衣穿着一件铁铁灰衬衫，微微松开两颗纽扣，单手随意挂着一件海马毛外套，微弯的柳叶眉之下是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似笑非笑望过来时，是让小女生都忍不住心跳加速的风流倜傥。
但卫宸不是小女生，他盯着这个男人，眼睛微微眯了眯。
‘这家伙怎么有点儿眼熟？’卫宸心里嘀咕。
“叫我干嘛？”
“我是林封，”狐狸男笑眯眯指了指保安，问道，“我从嘉华来的，但你们保安不给进，能麻烦你和他说声吗？我就进去找个人。”
卫宸兴趣缺缺，刚想说不，便听这叫林封的说：“封曜你应该知道吧，我是他哥。”
卫宸顿时一愣。
‘怪不得老子说这家伙眼熟呢，瞧他那幅风骚样，确实是有点以后的封曜味道，’卫宸心里暗道，而且他忽然灵光一闪，刚这人还说自己是嘉华的？
卫宸当即一乐，天下居然有这么瞌睡了送枕头碰巧的事。
“拍摄内容要保密的，你不能进去。”卫宸走过去，隔着栏杆上下扫他一眼，挑眉道，“不过，你是封曜他哥的话，应该有他联系方式才对。”
“你是他哥不联系他，反而让我一个陌生人把你带进去，”卫宸唇角牵起一丝笑，眼带狡黠道，“你和他关系不好吧？”
林封一愣，下一秒便笑了出来，那双狐狸眼弯弯的望着他，“你倒是很聪明。”
果然！卫宸心里一喜，上次黎蒙西说的讨厌鬼就是他！
卫宸刚想追问，林封余光忽地瞥到了一个身影，当即牵起了唇角。
卫宸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的人突然递过一张名片过来。
“我看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要不要过来嘉华？”林封笑眯眯的，语气里带点诱惑说道，“如果你想来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中心位出道，怎么样？”
这句话口气大的很——这么一个对任何练习生都是梦寐以求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吃饭一样简单。
可卫宸也并不是个容易被诱惑的练习生，他皱眉瞅了林封一眼，心里莫名其妙。
‘毛病，’卫宸无语的心想，‘封曜他哥怎么跟个拉皮条的一样，笑笑笑，老鸨吗你。’
“我对嘉华不感兴趣。”
林封却对他杨眉一笑，他不退反进，上前一步，隔着护栏，伸手把名片塞到卫宸外套胸口处口袋里。
卫宸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又一副熟稔样往他胸口口袋拍了拍，狐狸眼微微眯起，笑容加深。
“我等你来找我。”
有病吧？卫宸给他这一连串动作搞得恶寒无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刚想开口骂人，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声音。
“你们两个，”封曜冷着一张脸，说是两个，眼神却只锁着他，“在这做什么。”
被封曜看得莫名心虚，背后发毛的卫宸：“…………”
靠，老子怎么有种被捉了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