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入太学
顾钦转头见院里人都在，索性将人都叫到一起。
“在场除了胡祥，任何人不想留在听风轩，都可以提出来。”
胡祥：感觉自己有被排挤到。
“我替你们寻个好去处，绝不会心怀芥蒂，我说到做到。”
菘蓝和空青面面相觑。
空青拉着菘蓝跪下，“少爷，我二人愿意留在听风轩，绝无异心。”
顾钦心下叹息，他已经说得尽量和气了，看来还是把人吓个够呛，就暂且这样吧。
“你们先起来。”
空青、菘蓝惊魂未定，惴惴起身。
“既然没人走，那就默认都想留在听风轩了。”
胡祥表情麻木。
“听风轩没什么规矩，单只一点，不许动不动下跪。”
空青、菘蓝面色惊疑不定，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
顾钦继续说道，“素日没事，你们大可去做些自己的事，我也不会管。”
胡祥有被cue到。
“丑化说在前，入了听风轩便是听风轩的人了。我这人向来是一次不忠，永世不用。”
丹墨沉默。
“当然，现在，我对大家都是百分百的信任，希望各位不要辜负我的期待。”
众人：讲个笑话《信任》。
“听风轩应不会再添新人了。来日方长，大家彼此扶持，相互关照吧。”
“话说完了，你们都去歇息吧。往后早食便让府里送，丹墨和菘蓝也不必那么早起。”
顾钦转身回房，徒留院内众人心思百转，神色各异。
转而，顾钦来到安国公府已经大半年了。
连他自己都习惯了这种生活。早起晨练，而后识书学礼，晚间便去安国公夫人的翠微院用膳。
没事逗逗齐时歆，再和齐辰安吵吵架，遇到齐晏之就当没看到，竟也相安无事半年过了这么久。
“顾钦，你把《春和景明》交出来。”
顾钦思绪被打乱。
“空青，快把院门关上。”齐时歆催促道。
齐辰安轻车熟路迈进听风轩，“齐时歆，你们竟想把我关在门外。你们太恶毒了，我要去告诉娘亲。”
顾钦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除非你把《春和景明》给我。”顾钦懒懒说道。
齐辰安猝不及防被抢了台词，愣住了。
这么久了，一点长进都没有。顾钦心下嫌弃。
“安静闭嘴，乖乖找个地方坐着，不然一会儿奶茶没有你的份。”
齐辰安的气焰瞬间被打压下来。
众人都见怪不怪了，自打齐辰安禁闭出来，得知安国公夫人将《春和景明》给了顾钦后，隔几天就会来闹一场。
最终结果，都是被顾钦用各种美食镇压。
“你怎么老是来抢蹭吃蹭喝的呀，不知羞。”齐时歆语气埋怨。
齐辰安被戳破心思，脸色涨红，“齐时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都别吵。”顾钦被吵地头疼。
顾钦看向齐辰安，“最近不是在学《史册》，学得怎么样。”
齐辰安心下别扭，“反正比你好多了。”
顾钦懒得和他计较，“那你最好要一直都要比我好。”
“那是自然。”齐辰安一脸自信。
“我可快背完《诗律》，就要进入《商韵》了，你可别被我超了。”
齐辰安脸上警惕，嘴上逞强，“我很快就学《时论》了，你根本追不上我的。”
目的达成，顾钦满意地不再说话了。
菘蓝搬来小马扎，对齐辰安到，“小少爷，你坐。”
“我不坐，我去玩秋千。”
顾钦轻微咳嗽了下。
齐辰安心不甘情不愿，对菘蓝说了句，“谢谢。”
菘蓝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空青，让小厨房多做些糕点。”顾钦交待到。
“什么糕点，有没有小蛋糕呀。”齐时歆声音软糯，眼神发亮。
“天天就想着小蛋糕，让你背的诗，都背完了吗。”
“嬷嬷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说我不用背诗的。”齐时歆小嘴一瘪，委屈说道。
“她让你不用背诗，那她给你小蛋糕了吗。”
齐时歆眨了眨眼，懵懂说道：“没有诶。”
“你以往背了诗，我给你小蛋糕了吗。”
齐时歆点点头。
“那你要背诗吗。”
齐时歆懂了，犹豫道：“可是我今天也好想吃小蛋糕哦。”
“看在你知错就改的份上，今天先把蛋糕赊给你。晚上回去得多背一首，下不为例。”
齐时歆开心道：“谢谢二哥，二哥最好了。”
顾钦忽悠了人，心满意足。
丹墨端着铜壶走出小厨房，顾钦知是奶茶熬好了。
“给翠微苑的，分出来了吗。”
丹墨颔首示意。
“辛苦了。”他转身招呼道，“都别忙活了，先来喝奶茶。”
奶茶香甜丝滑，蛋糕口感绵密。顾钦心下惬意，便和丹墨讨论改进的空间。
菘蓝侧过头，似是在和空青聊天，手上还不时比划。
齐辰安和齐时歆难得没有吵闹，乖巧坐在小马扎上喝奶茶。
胡祥靠在门边，神情放松。他望着院内的情景，轻笑了下。
岁月静好，不外如是。
“你说，院里要不要再种些花。”顾钦突发奇想。
“少爷若想，大可让花房的人送些成花来。”
“那有什么意思。咱们自己种，选些不同种子播下去，看它慢慢发芽，那多有趣。”
丹墨：总是不理解少爷在想些什么。
不过，听上去倒是还不错。
顾钦沉吟道：“此事不急，眼看入秋了，来年再说吧。”
“是呀，少爷也要入太学了呢。”
用最平静的语气，插最狠的刀，丹墨，不愧是你。顾钦表情复杂，感觉自己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
丹墨看向顾钦，忽而笑道：“少爷莫不是在恐学？”
顾钦：别骂了别骂了。
“少爷已是我平生见过，最厉害的人了，先生不是也夸少爷极有天赋吗。”
“终归是晚了这么多年。”顾钦叹息。
“少爷很有韧性。”
顾钦：韧不韧的不知道，反正他柔韧性是挺好的。
每日拉伸，身心舒畅。
“丹墨。”顾钦强作镇定。
“嗯？”
“厨房里还有小蛋糕吗。”顾钦镇定不下去了，不过几句话功夫，他的小蛋糕就全没了。
“啊，还有些留给翠微苑的。”
顾钦：眼神逐渐失去光彩。
“但我还留了一个，少爷，你吃吧。”丹墨笑出了声，变戏法般拿出了块小蛋糕。
顾钦：！！！守护全世界最好的丹墨小天使。
“我都已安排妥当了，届时跟着你兄长便是。”安国公很是放心地将顾钦交给齐晏之。
顾钦：跟他做什么？齐晏之在天玄，他在地坤，二人虽都在太学，但他们不同班更不同路。
“跟着他，他还能帮我拎行李不成。”顾钦拒绝虚假营业。
“他是你兄长，态度恭敬些。”安国公皱眉。
“好的哦，然后呢。”
……
气氛沉默，相顾无言。
“所以他当真会帮我拎行李吗？”
安国侯面露冷色。
“好好好，我必定寸步不离，紧紧跟着他。”顾钦随口敷衍。
“二哥，我不想你走。”齐时歆红着眼，一把抱住顾钦的腰，语气哽咽。
顾钦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眼神和善。我是去听学，又不是作古，大可不必如此。
“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白日识书听学，傍晚去翠微苑和娘用膳。待我背完《典赋》，你就回来啦。”
“回来给你带礼物。”
“那，那我快点背诗，二哥也快点回来，好不好。”齐时歆眼睛亮闪闪。
顾钦忍着笑意说“好”。
“就算你去了太学，我也不会让你超过我的。”齐辰安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最后只说出这句话。
顾钦呼了把齐辰安的头，“家里只剩你一个男孩子了，要照顾好妹妹，别让娘亲担心，知道吗。”
齐辰安捂着脑袋，闷闷点点头。
“待我回来时，若你还是比我厉害，我就给你带礼物。”
齐辰安眼神发亮，既想假装不稀罕，又忍不住心底欢喜，故作矜持说，“那好吧。”
语毕，齐辰安眉飞色舞，嘴角笑意根本压不下去。
顾钦又走上前，“娘，那我走啦。”
安国侯夫人，眼含不舍，“要有什么缺的短的，就让人回来拿，莫要苦了自己。”
顾钦应“好”。
“若有人欺负你，万不要忍气吞声，去找你小舅舅。实在不行还有外公呢，娘让外公给你撑腰。”
安国侯夫人提及孟知止，顾钦已是汗颜。没想到，安国侯夫人竟连孟道渊都搬出来了。
顾钦：不至于，真不至于。我就是去上个学，安国夫人义子身份已然足够显赫。实在不用劳烦国子监祭酒出面，更用不着当朝文宗儒圣为他撑腰。
“娘，我只是去听学，怎么会有人欺负我呢，你就别担心了。”
顾钦扶额，忽然心生忧虑。他好不容易扳正的两个崽，不会再被他娘宠歪吧。
他给丹墨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照看着点。
丹墨朝他微笑，点了点头。交代完毕，顾钦方看向齐晏之。
齐晏之早早便收拾好，独自立于大厅偏侧，此时安国公正在和他交代些什么。
顾钦顺手拉过齐时歆，低声道，“不去和你大哥道别吗。”
齐时歆眼神微黯，“大哥老躲我，怕是不喜欢我了。”
“你过去的话，你大哥会很开心的。”顾钦心下叹息。
自打顾钦和齐晏之起了争执后，齐晏之就逐渐游离在众人外。又或许，从齐晏之知晓自己身世起，他就将自己从安国公府隔离了。
齐时歆嘴上虽不说，但顾钦知道齐晏之的疏远，让她心底难受得紧。
齐时歆踌躇了会儿，缓步走向齐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