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啊？”程衍被他这句话整的有点蒙，“不回去吗？那要去哪儿？你还有事情没办完？”
裴淮抬脚往外走，“这似乎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程衍心想怎么就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了，我们贫穷的人连知情权都不配拥有了吗？
他不屈不挠，“所以到底是去哪里？虽然我是你的助理，但好歹也是有人权的啊，你不能……”
裴淮忍无可忍，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下河村。”
程衍：“？”
程衍：“！！！”
程衍：“你说哪里？！”
下河村，这个在原著中据说让裴淮彻底黑化的地方，虽然没有具体说明当时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书中不仅一次提到过——如果不是因为下河村的那件事，也许裴淮并不会变成最后那般冷血无情六亲不认。
也就是说下河村很可能是裴淮黑化乃至最后变态的开端啊，搞不好还会有什么流血杀人事件，程衍是疯了才会跟着去蹚浑水。
他果断拒绝道，“不去！”
裴淮：“理由。”
“我突然想起来学校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程衍拿手揉着太阳穴，“而且我有些晕车，时间长了容易吐。”
裴淮走进酒店，“我记得你昨晚才跟我保证过会履行好助理的职责。”
程衍：“……”
裴淮：“还有38天。”
程衍：“……”他开始头疼，忍不住问裴淮，“我们去下河村干什么？”
裴淮按了电梯，轻描淡写道，“调研。”
调研你去哪里不行，非特么得去什么该死的下河村？程衍正要再说点什么拒绝，就听裴淮道，“已经跟院里打了申请，名单昨晚刚交上去。”
程衍张张嘴。
裴淮：“每天有两百的补助。”
程衍：“……”
某位形势所迫又恰好很缺钱的少爷想了想问，“你会保证我人身安全的对吧？”
裴淮一脸无语，“不然呢？”
不要一副我这个问题很愚蠢的样子好吗？你现在在我眼里可是危险分子。
但不管怎样，下河村之行看来是推脱不掉了。
晚上回到酒店，没去过农村的程小少爷特意查了很多注意事项，发现有许多东西都要购置，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后拿了房卡出门。
到酒店门口，他想起之前因为没有汇报行程而引起的不愉快，便给裴淮发了条消息——【裴老师，出门一趟。】
对方这次倒是回的挺快。
裴淮：【干什么？】
程衍：【买点东西。】
过了几分钟，裴淮的消息回过来，【早去早回。】
程衍：【知道了。】
他收起手机，发现其实某人也并不是真的那么难以沟通。
鉴于身上钱款有限，程衍也没在外面待多久，买了两件换洗衣服，驱蚊喷雾，一些常用的药物后就打道回府。
他是在附近买的东西，回去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快走到酒店门口时手机突然震动，拿出来发现竟然是顾思源打开的。
程衍一提起这个名字就想到自己如今悲惨的遭遇，以及不得不跟裴淮去下河村的事实，因此想也不想就按了挂断，提着东西上了酒店台阶。
“阿衍。”
刚迈步走进大厅，就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叫了自己的名字。
程衍在心里骂了一声，怎么哪儿都有你，这特么阴魂不散了。
程衍看着休息区沙发上的人，淡淡点了点头，“顾学长。”
他刚从外面回来，头上戴了个鸭舌帽，站在那里身形挺拔，一副青春少年模样。
顾思源盯着他，发现短短几天不见，面前的人已经快要变得他不认识了，不论是衣品还是整个人的气质，程衍像是经过了某种洗礼，重新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是因为那件事的影响吗？顾思源心绪复杂。
他有意要哄程衍，态度也变得异常温和，“怎么不接我电话，还在因为那件事怪我吗？”
程衍以为他说的是怂恿原主偷资料的事，心想你特么说的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至于被裴淮拿住把柄给人当小弟吗？
但他打定主意要跟顾思源拉开距离，不让他再把自己当枪使，因此也懒得跟这人掰扯，反正裴淮迟早会教他做人。
所以程衍只是冷淡的笑笑，“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顾思源皱了下眉，表情有些受伤，“阿衍，你以前不这样的。”
程衍：“嗯，以前的那个我已经死了。”
“……”顾思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没什么。”程衍耸耸肩，“我只是突然想通了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顾思源听到这话竟觉得心里一紧，他突然有些害怕听到程衍接下来的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想通……什么了？”
程衍看着顾思源，一双漂亮的眸子毫无波澜，“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没必要强凑在一起，这些年追着学长的脚步，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顾思源动动嘴唇想要说话。
程衍道，“学长有时候也会觉得我烦吧？”
顾思源突然气弱，这话他没法否认，有些时候的程衍真的像粘人的膏药，自以为把感情隐藏的很好，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懒得说罢了。
程衍看着顾思源的表情，心里嗤笑一声，这种人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呢。
他打定主意要跟顾思源保持距离，所以努力装出一副大彻大悟看淡所有的样子，“资料的事情就当是我还你当年帮我的人情，以后我也不会在学长面前晃悠了。”
顾思源还是没有说话，但表情明显有些讶异。
程衍心道嘿嘿没想到吧，把小爷当枪使，我可去你妈的吧。
怎么说也是看过原著的人，顾思源什么嘴脸他太清楚了，不挑明不拒绝，训狗一样，高兴的时候给原主点甜头，不高兴就可以一脚踢开，甚至后期原主被裴淮报复折磨，活的生不如死时，顾思源都没来看过他一眼。
顾思源是真没想到程衍会这么直白干脆，他有片刻的失落，可很快又被恼怒取代，程衍有什么资格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他嗤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亏我还怕你伤心难过专程跑来看你，如今看来你所说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这就是把话挑明来说了，程衍心说如此甚好，什么专门跑来看我，你以为我几岁，会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还我所说的喜欢不过如此……等等，程衍突然一愣。
什么叫“我所说的喜欢”？原主这是……跟顾思源表白了？这特么什么时候的事！所以说原主之前情绪低落，甚至为此放弃参加会议的原因就是这个？
察觉到程衍表情的异样，顾思源眼里划过一抹笑意。他就知道，那么多年的暗恋，怎么可能说放下就能放下，之前说的那些话，也就是小孩子闹闹脾气，博取关注的手段罢了。
他脸色稍有缓和，对程衍道，“我说过了，那件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你也可以继续跟在我身边，只要不动不该有的念头，我以前怎么对你，以后便也会如此。”
程衍被顾思源这番海王发言彻底惊到了，都特么已经知道人家喜欢你了还能装作不知道，这分明就是还想继续利用啊。
他做戏做全套，一脸受伤难过的表情，“可我没法当做没发生过，也不可能再心安理得继续跟着你。”程衍最后总结，“所以就这样吧。”
顾思源被气的胸口疼，他转念又想到裴淮，心里冷笑一声，问程衍，“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后裴淮报复吗？到时候谁来帮你？”
程衍心想裴淮特么的已经在报复老子了好吗，他平静道，“是我犯错在先，如果裴老师怪罪，那也是我该受的。”
顾思源简直要吐血，以前挺懂事一个人，怎么现在这么不识时务，他提醒道，“裴淮可没看起来那么简单，你以为他发现后能轻易放过你？”
程衍一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这就不劳学长费心了。”
“你……”顾思源看了他片刻，随即冷笑一声，“很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可千万别后悔！”
他说完就起身扬长而去，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程衍倒是心情愉悦，还冲顾思源离开的方向竖了个中指，然后提着东西转身，就看到不远处双手抱胸倚在立柱旁的裴淮。
程衍的笑僵在嘴角，心想怎么哪儿都有你？
裴淮好整以暇等他过来，才站直身体问，“这就是你所说的出去买东西？”
也不知道偷听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