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难哄
结婚？
怀恩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要结婚？和谁结婚？
“喂！问你话呢——”
门口的男人几步抢上前来，抓住怀恩的衣领。
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盯着怀恩，一开口，酒臭味喷了怀恩满脸。
“你——你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怀恩现在真是烦死酒鬼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扣住男人的手腕，反手用力一拧——
男人嚎起来撕心裂肺，仿佛是受了酷刑。
“尤明戈！尤明戈——”
男人被按在地上，像条黄鳝一样扭动，一边还在对着门外大喊大叫。
怀恩索性一记手刀将人劈晕过去，打算等到天亮再做其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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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自己选的人，尤明戈！一个西索星流氓！”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形势却完全扭转过来。
怀恩站在元帅身后，低着脑袋，一脸惭愧，而昨天深夜强闯民宅的男人则对着元帅大声叫嚣，颐指气使。
“醉醺醺地半夜闯进别人卧室，简直让人抬不起头啊，爸爸？”
女人穿了一件宽松的衬衫，修身西裤勾勒出细长的双腿，她一边替男人松绑，一边面无表情说着讥诮的话，怀恩直到这时才回过味来，发现两人有着很相似的眼睛。
重获自由的男人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他活动着僵硬的肩膀，恶狠狠地瞪着怀恩，倒是没再像昨晚那样动手动脚，“反正，我绝对不会同意让一个地痞的名字写进我的家谱！你马上让这个家伙从我眼前消失！”
“不需要爸爸同意哦，”元帅只是很漠然地眨眼，“医生的名字会挂在我自己名下，联盟已经通过了我的申请，现在，医生是我名义上的丈夫，该回家反省自己的人，应该是擅自闯进别人家里的爸爸才对。”
怀恩看见男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谁允许你自立门户了？没有我签字，你们两个不可能——”
话音戛然而止，男人的表情也定格在一个很微妙的情绪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那也就是半个月前的事吧？爸爸这都想不起来了吗？”
女人整理着自己的袖口，眼睫半垂，全然一幅置身事外的口吻，“我拒绝和庞贝公爵联姻的时候，你不是说不同意的话就要断绝关系吗？文件也是你这边起草的，我只是按照你的意思签了字。”
男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见男人抬起手，怀恩下意识上前几步，两人视线一对，男人举起的手颤颤巍巍指着两人，点了又点，最后还是默默放下。
“你早晚要后悔的，尤明戈！”
临走前男人还瞪了怀恩一眼。
这下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元帅一转身，才发现怀恩就站在自己身后不到半步的地方，她这一回头，几乎要撞上男人的胸口。
两人不约而同地退了半步。
“元帅……”
怀恩率先开了口，却欲言又止，站在原地抓弄着蓬松的金发。
他总觉得该说点什么，开了口又觉得三言两语说不清。
女人似乎还没来得及打理自己，长卷发乱糟糟地披散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倒是挂着两个青黑的眼袋，憔悴又阴沉。
她微微眯起眼睛，努出一点笑意，“早上好啊，医生，有什么想问的就留到早餐的时候一起解决吧。”
元帅准备的早餐是一大盘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蛋糕。
怀恩跟在她身后，穿过寂静的庭院，又看着她一头钻进厨房，独自端着两个硕大的餐盘走出来，不免有些好奇。
“您……一直是自己在打理这么大的宅院吗？”
元帅一坐下就埋头进食，听到这话，她抬起脸来，一边咀嚼，一边幽幽地望了怀恩一眼，“不是的，清洁和园艺都有专人定期处理，平时的话，本来是有一位老管家的，昨天把医生送回房间以后，管家说要请假去医院看一下腰椎，大概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怀恩：“……”
“真的非常抱歉！”
女人认同地点头，“所以一会儿医生要负责把盘子刷掉。”
“我明白了——”
女人闷闷笑了一声，“只是开个玩笑，只要放进洗碗机就可以了。”
“……”
怀恩挠了挠下巴，不免有些惭愧。
他垂下眼去，看着叉子搅弄蛋糕，“嗯……这次实在是给元帅添了很多麻烦，虽然有点苍白，但还是——”
“真的——非常抱歉！”
“医生也别太过在意，”女人嘴里塞满了蛋糕，声音有些含混不清，“本来也不算是无偿帮助吧，等到这次的事情有了结果以后，还需要医生配合做一些公关工作。”
她飞快地解决了一整个蛋糕，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开始浏览今日的报纸。
“医生真的很受媒体欢迎啊，这几天的报纸，不是在为你发声支援，就是在报道你以前的事……医生以前真的打过黑拳吗？”
“……”
元帅没有等到回应，不由地从报纸后面探出头来。
就见金发碧眼的男人凝固在原地，刚刚挖下来的一块蛋糕从叉子上滑落，掉回餐盘里。
“医生？”
男人缓慢地掀起长睫，恰好就从双面印刷的报纸上看到属于自己的版面——
“从地下拳击手到济世救人的名医，这其中究竟历经多少风霜雨雪——”
“医生还是屠夫？带你走进双面神医的内心世界——”
“……”
怀恩默默放下了餐具。
“连……那个时候的事情都全部报道了吗……”
意识到元帅还在看着自己，怀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嗯……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概就……那个样子……”
元帅：“……”
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啊，医生……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呢。
女人有些心虚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副官发消息。
尤明戈：让那些媒体把无关紧要的报道都撤了吧。
副官回复得很快——
阿廖莎：？昨晚请示您的时候您不是说不需要干涉吗？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了吗？
尤明戈：差不多吧，可能是我领会错了。
发完最后一条，女人收好手机，不自觉地拿余光瞥了医生一眼。
原本以为会把这种事当作是功勋一样的存在呢……结果事实上好像悔不当初啊？
男人此刻就好像是松了发条，整个人动作迟缓，间或还夹杂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虽然不太理解，但似乎是很大程度的打击啊……医生整个人都消沉下去了！
元帅沉思片刻，觉得还是不能坐视不理。
“晚上有一个宴会，说起来是为了祝贺我结婚才准备的，所以医生也有必要出席。”
元帅好不容易才想到这样一个话题，觉得或许能让医生振作起来，“虽然是一帮很难对付的人，但只要多说好话就没有问题了，医生的话，应付这种场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结果怀恩看了她一眼，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尤明戈：？
不喜欢宴会吗？
怀恩：orz
是因为上次多嘴说了一堆没用的话才给元帅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吧……
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