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羞愧
哪么，到底是真是假李再模心里拿不定主意。因为他知道，谁冒充领事馆打个电话他们是没有办法来证明其真伪。尽管可以打
电话咨询，可那样的电话无论你怎么打总是会意占线而告终，谁又能打得通？名存实亡电话号码，虽然能通过114查询台查询到
位。怎么打也打不通，实质上就是形同虚设。在那个装腔作势，搔首弄姿的年代里，一切的一切，都是以权贵说了算。掌握政权
的人，掌握话语权。他们说你是合情合理，你不服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一锤定音，你得顷其毕生所有去维护。尽管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尽为虚情假意，道貌岸然。你不按照他们的支配去做，随随
便便给你戴个不服安排、管教帽子，那结果肯定令你苦不堪言，不死塌层皮。李再模知道裘悯这一次突然自作主张去洛杉矶，必
定事出有因。要不然，凭裘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选择一个人去洛杉矶旅游，这其中必定有裘悯自己的算。当然，这仅仅是李再模
根据他平时对裘悯的了解，得出的结论。
具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李再模也不敢保证。现在燃眉之急是动员裘财收拾行李包裹，立刻动身去洛杉矶。这么说作为死者的
亲弟弟，他有义务将姐姐的骨灰、或者尸体运回海东市安葬。急如星火的李再模想自己找上门和裘财商量，唯恐陈莉突然间对他
的大度莫非是她心生一计，放长线钓大鱼，来试探自己底线。因此，李再模又一次拨通刘先慈电话:“喂，刘先慈，我想了很久
，这件事非同儿戏，裘财必须亲自去一趟洛杉矶。我是没办法走得了，这个你是知道的。以我的看法，你们俩最好一起去。”
“啊不能吧李再模？我们俩都走了，我孩子谁来照看？再说了，人死难复生。我们大家都去了，也救不活裘悯的一条命
。再说了，去那么远的地方，远隔重洋，坐飞机也得夜以继日。不是我舍不得花钱，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分费用。既然我们都知道
结果已经成为既定事实，木已成舟。又何必为之惊官动府，石破天惊的去花不必要的冤枉钱呢？李再模，我知道你内心里的那份
不舍。说实在的，裘悯能嫁给你这样有情有义男人，实属不易。如果，如果裘悯有在天之灵，她一定会对你充满感激之情。我现
在担心的是，裘财去了他办不成什么事。唉，左思右想，我去吧，落不下家庭。不去吧，裘财一个人去我又不放心，真滴是勉为
其难啦！”
刘先慈自言自语，但又像似在李再模面前诉说衷肠，听得李再模心里头一阵阵酸痛。他想去，但不能去。虽然去了能告慰裘悯
亡灵，但对活着的陈莉极为不公平。所以，无论如何李再模是不可能跨出去洛杉矶接裘悯尸体回家的这一步。这一点，李再模绝
对有自知之明。第二次给刘先慈打电话，意在不放心裘财这个人的办事能力。谁又曾想过刘先慈和裘财两口子都去洛杉矶，那他
们家姑娘怎么办？
正在读小学四年级的裘民嫠，上学和放学都和裘民丰、陈甜甜一样需要人接送。李再模不敢想象的事，如果刘先慈和裘财都按
照他的思路，两口子一起去洛杉矶，一个十二三岁女孩子，选择怎么样的一种生活，来度过离开她爸爸妈妈的那些日子。他摇摇
头，一只手打在自己脑门上，意在责备自己考虑问题太不周全。尽管自己表面上在刘先慈面前假装对裘财以往的不予追究，给刘
先慈一种判断，李再模还是看在裘财他姐姐情分上，对裘财还是网开一面。
在大事面前不计个人得失，显示出对裘悯的爱护和那份仅有的不舍。我们且不说李再模此时此刻的心情，只不过是一种语言加
上行为意识的表演。色厉内荏，气壮如牛。李再模左范三次打电话给刘先慈也不过是向其证明自己对裘悯的感情，还是有目共睹
，真挚坦诚。如果真的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对裘悯的念念不忘，那么和裘悯离婚时的他又为什么斩钉截铁，壮士断腕？露出一种特
别关系裘悯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将来不被儿子裘民丰对他有所质疑。
当然，我们也不回避他整出一点动静，作为最后对裘悯念想中的一种表示。只是这种表示只能在刘先慈和裘财面前得以发挥，
不能让陈莉抓住把柄，对自己的将来生活造成不必要的影响。看李再模也看得到的是:裘悯走了，他和陈莉夫妻之间又少了一道
无形中的门槛。至少，李再模和裘悯这一块，陈莉再也没有吃醋的机会了。想以李再模和裘悯为了儿子裘民丰的频繁接触，因而
不得不使陈莉肺都气炸。醋性大发的日子，会随着裘悯在人们视野中的消失，逐渐淡忘。
所以，往后余生，陈莉要想因为自己和裘悯接触，因此而和他李再模大打冷战一个月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想到这，李再模心
里有一种释怀，但语气依旧装出一副悲腔。“刘先慈，真的不好意思。刚才，我只考虑自己心理感受，却忘记了你们家还有裘民
嫠在上小学。大人过的是孩子们日子，这样吧，谁去洛杉矶接裘悯回家，你们俩自己做出决定。我，我现在在你们家啥也不是，
仅仅是因为裘民丰才不得已和你们家取得联系。不好意思，我的建议让你为难了！”
面对李再模的诚恳态度，刘先慈当然没有多想。在她的印象中，李再模就是自己的大哥兄。不但比同龄人有主心骨，他还将就
遇事冷静思考。凡事事出有因，凡事事出必果。虎头蛇尾，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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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卒的事，李再模从来不去伸手。李再模的作风就是:要么不做
某件事，那于自己没有关系。一旦他选择去做这件事，必定言必信、行必果。不但做大做好，还要做精做细。所以，李再模在通
宇公司基层工地那一会，还是深入民心，得到工友们一致好评。
所以，无论李再模心里有什么鬼八道，刘先慈侧是心服口服，深信不疑。她对自己说出不能去洛杉矶的理由一番话，李再模
表示理解刘先慈从内心里充满对李再模的感激。“噢，没关系，你也是忙里偷闲，苦中作乐。能在百忙中拨遐为裘悯的事情操心
，我和裘财也就很满足了。李再模，有机会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你看看，我们刚来海东市，几个人隔三差五聚一聚。自从各自成
家之后，便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起从苏北定居海东市的人，虽然都住在一个海东市，在同一家通宇集团公司上班，但彼此犹
如远各万水千山，从未模面。你像毁朝倩他们，连个电话都没有，你说，这算不算我们一起走出刘家庄的人的悲哀啊！”
说完，刘先慈不禁触景伤情，因裘悯遭遇不幸因而引发的对往事的不堪回首，真的令刘先慈感物伤怀。以往同生共死的患难之
交，现如今以各自成立小家庭而各奔前程。为了生活劳累奔波，连见上一次面的机会都没有，一个人的一生中，都在忙忙碌碌为
了几两碎银奔波劳碌。一家人东奔西跑，走街串巷。城市有人打工，农村有人种地。说是城里人，却又不是城里人户口。说是农
村人却又没有田地种。四分五裂，各自为战。家的温暖，只有在一年一度的春节时候得以体现。
刘先慈他们还算是佼佼者、幸运者。至少，他们一家人还可以团聚在一起。比起那些一家人分别在各大城市讨生活农民工们，
他们要强到百倍。辛酸之余，刘先慈黯然泪下，泣不成声。农人的苦难岂能是城里人体会得到，农人的辛劳又岂能是城里人所怜
悯和同情。他们只知道每年涨房租，每年排斥外地人。诸不知这些外地人给大城市带来多少商机、福利。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城里
人，一边赚取农人钱财，一边有歧视农人耕作。
吃着农人锅里煮的大米饭，酒足饭饱的他们，便对农人十手所指十目所视，一句“十三点”听得农人胆颤心寒。吃着锅里饭，
砸着农人锅，这件事城市人对农村人的极端歧视于不堪。固然，李再模和刘先慈、毁朝倩、萧德法等等这样一群人，因为敢作敢
为，赶上改革大潮，为自己赚得第一桶金，一鼓作气成为城市居民。其实，他们那种来自农村的骨子眼里的善良，是城里人所不
具备的优良品德。
农人实诚，农人大度，农人不计较，并不是城里人所说的农人的胆怯。那是因为这些优秀品德，来自农人骨子眼里的淳朴与真
诚、守信。忠厚老实，淳朴厚道，和那些农人独具的坦率、直爽性格相匹配。他们没有城里人的小肚鸡肠，更不具备城里人奸诈
狡猾。于城里人打交道，他们宁愿选择吃亏的道理，是因为他们不是不在乎自己的血汗钱。而是生活不允许他们将过多的时间去
选择浪费在模棱两可的打官司、找律师的无聊纠缠上。
他们知道，虽然城市里有他们的房产，有他们的子女，但终究成不了真正的城里人。新市民不过是一个说辞，于生根土长的城
市人相比较，那些农村人来到城市定居，不过是昙花一现，煊赫一时。于是，他们试图回到农村。却因为农村对他们这些游子归
来并不欢迎，无地无田，无房屋的农人，一筹莫展，万般无奈。他们成为这个这会的弃儿，无人问津。门庭冷落，宾客稀少。农
人打拼一辈子的结果是城里待不下去，因为没有户籍享受不了城市人待遇。
回到农村，才发现城里大水深，农村也有坑。混得好，回到家里高朋满座，富在深山有远亲；混得不好，门可罗雀，鲜为人知
，叫穷在闹事无人问。刘先慈感慨自己嫁给裘财时的那种感恩图报，蒙恩被德。虽然裘财他们家世代劳作，尽管裘德贵担当小包
工时候，和吴青相互勾结，以赚钱劳务介绍费曾经大肆揽才，使得自己在海东市拥有两套房产。对刘先慈来说，她是幸运的女人
。如果在农村，像刘先慈这样的当时被人柯文哲玩弄而甩掉的小姑娘，最后落得亲人置之不理，旁人怒目吐弃。到最后成为精神
失常的人，也不是没有见过。
受刘先慈情绪影响，李再模在听说从刘家庄出来的人，都为了各自生活忙得不知所属，罔知所措时，他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
没有这样的经历，所以也不能体会。来到海东市，虽然误入通宇集团公司工地，成为搬砖工。看上去体力劳动，令这些高中生苦
不可言，看不到自己将来有多大希望。曾几一时，遥遥无期的工程，令几个人顿感是我至极。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们中不凡
其有人打起回家的主意。
幸亏李再模选择坚持，因为，这些人都是自己倡导带出来。在见不到成效的情况下，他作为第一倡导人，绝对不允许跟自己一
同出来的人，因为体力不支而拖枪逃跑，那是李再模绝对嫉恨的鲁夫懒汉思想。多亏他当时的毅然决断，要不然这些人都走了那
样他们的今天。特别是毁朝倩，海东市上市公司，名列前茅，首屈一指的标杆性企业。房地产大亨，女中豪杰。无数个头衔，纷
至叠来。毁朝倩是应接不暇，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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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收。
“喂，喂，李再模，李再模，你在听我讲话吗？”刘先慈等不到李再模回话，心里一阵着急。她哪里知道，李再模被她的抽泣
声，以及提及几个老乡难得见上一次面而陷入当初盯着数九寒风，东方雨露白就等在长途汽车站的情景。直到后来被吴青带到工
地，紧跟着他们几个人被裘德贵打散。男的下工地，女的被带到办公室上班。其实，那一会的他们谁都没想到四个女同学、女老
乡会被别有用心的裘德贵以安排她们女孩子轻松活干为名义，将其陪伴在几个领导人身边。
如果，我们说如果李再模他们四个女人如果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待在工地上。哪怕连夜带着毁朝倩他们几个人
逃跑，也绝对不可能让她们几个女生受此奇耻大辱。加之几个女生，在遭到几个领导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的情况下，悍然选择沉
默不语。因为来自穷山僻壤的苏北农村，姑娘们从来没有见过世面。所以，在经过苗清泉、柯文哲这样的一伙人连哄带骗的时候
，哪里还有招架之力。
于是，事后，他们现在闭口不言。因为不光彩，所以选择默默地忍受。除了刘先慈被柯文哲老婆李曼芹搞得满城风雨之外，其
她三个人，还算是秘气小声的度过自己被人肆意愚弄的那段难以启齿的人生路途，最出风头的还算是毁朝倩。想当初她是第一个
被苗清泉公开化包养的情人，也是自己心甘情愿，选择默默为苗清泉奉献的小女人。但结果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毁朝倩成为海东
市第一个房地产大亨，得益于苗清泉的鼎力相助。
哪么，他李再模为什么和刘先慈几个人经历不一样呢？还不是得益于萧长存和钱银丹。在海东市，李再模和萧德法两个人，一
个碰到亲生父亲，一个碰到和母亲一娘所生的舅舅和舅妈。因此上他们俩在萧长存和钱银丹的特别关照下，衣食无忧是小，工作
学习始终是萧长存和钱银丹最为关心的大事一件。当孙志国、谷旭峰、刘先慈、邹培红、缑慧娟、毁朝倩他们都在工地上披星戴
月，水宿风餐之时。那萧德法和李再模，都在办公室交头接耳讨论看图识字。
甚至他们俩同宿一张床，同睡一床被，两个人经常为一个课题挣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有的时候，表兄弟俩不得不找萧长存
和钱银丹来做裁判。所以，萧德法在钱银丹和萧长存心目中，是屡战屡败，不堪一击。每一次的争论结果，都以李再模完胜而结
束。一而再再而三逐渐地，萧德法在钱银丹和萧长存心目中的大公子地位不保。那种想培养萧德法做通宇公司总经理的想法，净
空转化到李再模身上。这就是李再模和萧德法，于他们一起来海东市的几个同学不同的地方。
李再模即刻被刘先慈的话唤醒，他这个人一个寒颤，摇摇头，眨巴着自己眼睛，定下神来对刘先慈说:“哦，我，我刚才想点
事了。这样吧，你明天就安排裘财去洛杉矶。事不宜迟，时不我待。现在我们在海东市犹如盲人摸象，管中窥豹。只有等裘财了
解到现场情况，我们才能作出指导。你告诉裘财，要注意裘悯，哦，她姐姐究竟是一个人盲目行事，一鼓作气选择去洛杉矶旅游
，还是因为有人引导才选择洛杉矶。另外，另外，要他对裘悯的死作出自己的判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意外，是裘悯自己认为
所致，嗯就这些了！”
其实，李再模还想交待一些什么，只是担心刘先慈有点嫌烦。因为，每一个人都喜欢听好话。自己总是交待裘财干什么，人家
毕竟是夫妻俩，而你李再模现在在裘财和刘先慈心目中什么也不是？将来的老裘家，可是他刘先慈一个人独掌大权。裘财，怎么
说也不敢出她刘先慈的范围。尽管裘财知道自己是个被柯文哲抛弃的女孩子，刘先慈她强硬的地方就是，你当初选择的我，就是
一个破罐子破摔的小姑娘。
既然你选择了我，我也没有隐瞒你，所以，你将来也没资格对我出言不逊，或者说是傲岸不屈。只要我刘先慈在跟你裘财生活
当中，绝对始终如一，绝无二心劈腿于柯文哲，或者近似于柯文哲的其他人，你裘财就不可以在我面前旧账重提，挖我的墙角，
倒我的咸菜梗。刘先慈倒不是李再模想象的那样，她虽然对裘财情深意切，真心实意。但对李再模还是以长兄自居，尊重起见。
她听得李再模说话吞吞吐吐，就知道他还是想跟自己说些什么，唯恐自己不能接受，所以李再模从支支吾吾。于是，刘先慈
给李再模大气道:“没事，李再模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家裘财好。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能事前考虑得周全一些。我们家裘
财对你是心慈手软，但嘴上硬。你和他在一起时间少说也得有个十年八年吧，他这个人除了一身坏毛病，有种得理不饶人的坏脾
气，其它裘财这个人本质上他并不坏。我想，这一点你比我还看得要清楚。李再模，我说的没错吧？”
李再模听得有些尴尬，因为，他纯净是一场表演。只是让刘先慈和裘财知道，他这个做姐夫的还是对他姐姐裘悯有感情的嘛！
所以在听到刘先慈对自己一如既往，始终不渝的相信，令李再模心里顿感有些羞愧。毕竟自己欺骗一个绝对崇拜自己的人，再怎
么伪装，其内心里的那份虚伪总是害怕被别人揭穿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