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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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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文艺汇演活动主体是高一、高二的学生,场馆是在体育馆,晚上六点半开始以班级为单位进场,七点十五表演正式开始。

    149班的位置在最前面那排,视野很好。晚会一共有十一个节目,宋森浅的节目排在第七个。

    宋森浅和舞伴出场时,引来一阵欢呼:“是芭蕾舞!”

    舞台上演着一出恋人分分合合的舞剧,女主角更吸引视线,皮肤白皙,身材匀称,被聚光灯打着显出肉感,剥皮荔枝似的香软。舞裙是黑的,锁骨再往下的黑白分界线,是鼓起来的美好圆润,形成起伏的曲线。妆容偏冷,她的脖颈又修长,原本那种淡淡的清冷感就变浓,但脸上有些婴儿肥,微笑着舞蹈时甜美会透出来。她的嘴唇也是讨人喜欢的,唇肉饱满,涂上口红后有点像嘟着,等亲吻一样的。除了嘴唇,眉眼也吸引人,眉目含情,无表情时,天真与忧愁糅合,生成一种易碎感,笑起来时又像清纯的小狗眼。

    短裙是亮面的,在舞台灯光之下,像黑宝石缀在宋森浅晶莹的肌肤,熠熠生光。

    台下的吴翊鸿看呆了:“我靠!宋森浅这么漂亮的吗?我被惊艳到了!”旁边的秦晴说:“森浅本来就很漂亮。”

    江与也在观看节目,他和农成辉坐在一起,农成辉笑着对他说:“宋森浅挺好看的。”江与没接话。

    可能是看了节目的原因,过了十一点江与的宿舍还是很兴奋。有一个小品是演白娘子的,舍友a有观剧后遗症,他拖着戏腔:“娘——子——”

    舍友b回应:“啊哈!”

    舍友a的戏腔继续:“可否——替官人们去——关关灯——”

    舍友b捏着嗓子:“官人,人家不要不要嘛!”

    舍友cde:“我吐了!”

    江与躺在床上睡不着,他翻了一个身。

    话题又转到宋森浅:“陆彤,跳芭蕾舞那女生是你们班的吗?”

    “对,我们班的宋森浅。”

    “你们班班花吗?”

    陆彤:“我们班花是白清璞。”

    另一个同班同学说:“其实我觉得宋森浅比她好看。”

    “我还是喜欢白清璞那种类型的。”

    “白清璞有男朋友了吗?”

    “季裕安吧。”

    陆彤反驳:“什么啊,季裕安是宋森浅的。”

    “真的假的?”

    陆彤说:“我看出来的。”

    同班同学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

    宋森浅刚走到教室有些热,她把身上的外套脱掉,后面的吴翊鸿拍拍她:“宋森浅,你昨晚秀到我了。”

    宋森浅转过身,笑:“是吗?你爱上我了?”

    “我爱昨夜的你。”

    一旁的秦晴忍不住笑:“神他/妈我爱昨夜的你。”

    宋森浅说:“别爱我,没结果。”

    “那么高傲的吗?”

    “嗯哼?”

    宋森浅说话时手掌交叉放在江与桌前,右手戴着根细细的红绳,显得皮肤更白,手腕更细。她可能是昨晚刚洗头,转身时江与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

    他的视线从头发往下落到细长白皙的后颈,再往下看到从白色长袖隐隐约约透出来的里面的那层,他突然想起昨晚舍友的话,说宋森浅身材很好。

    他叫她:“宋森浅。”

    “嗯?”

    “这个单词怎么读?”

    她回头时,他看到了山丘,仿佛还生长着尚未成熟的、青涩的樱桃。

    又一次家教教学,江与正和宋森浅讲题,桌上依旧放着两碗冰南瓜。宋森浅的眼神飘向江与的衣服,再定在他的脸上。

    他今天穿了一身素黑的涤纶外套,没有任何花纹图案点缀。宋森浅很喜欢穿黑色的他,像是嗅到了冷日里凛凉又无比清新的空气。

    她现在是微微仰头看他的,他的睫毛密而长,因为长了一双滋润在清水里的多情眼,睫毛给人一种湿漉漉的错觉,在高挺的鼻梁上落下阴影。

    身上是黑色的面料,皮肤是像缺乏营养的黄,可宋森浅觉得这样的色彩出现在他身上,比白色的雪纯净,比雪中殷红的梅惊艳。

    江与突然停了下来,侧过身看宋森浅,这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宋森浅的肌肤甚至感受到了他的呼吸。

    他又闻到那淡淡的香味:“不听课看我干嘛?”

    对上他的眼睛,她少见地显得有些慌张:“没有。”

    他轻笑,又向她靠近了一点:“没有吗?”

    宋森浅又看到他那样笑,没有好意的,显得有些坏的笑。她像是被下蛊了,任由他越靠越近也不后退。

    他低头看她衣服下摆好一会,宋森浅也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怎么了?”她见那双修长的手从她的下摆钻了进去,她像是触电一样惊得睁大眼睛。

    他的手往上游走到达那柔软的山丘,她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江与。”江与抬眼看她,她的脸上是慌乱,那清灵的声音对着他,也是第一次显得有些冷淡。

    有点恶意,他不轻不重地压了压。

    宋森浅后退着。见她反应有些大,江与把手拿出来:“不是喜欢我吗?”

    宋森浅沉默,或许她不知道如何作答,江与从她的眼里捕捉到一丝胆怯。

    他起身,看了一眼还没吃完的冰南瓜,脸上是薄薄的笑:“今天就到这,钱不用给了。”

    宋森浅有些发怔地看他离开的身影,她突然意识到,她其实对江与毫无了解。

    第二天清晨,宋森浅出门去附近的花店,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连衣裙。

    街对面有几个男生坐在街边的石凳上,对着宋森浅喊:“美女!”

    “喂!美女!”

    叫了几声都没见宋森浅回头,那几个男生自觉扫兴地“切”了一声。

    “傻/b。”宋森浅小声地念。

    花店只有她一个顾客,女店主说:“姑娘,要买什么花?”

    “6枝白芍5枝粉玫瑰。”

    芍药堆旁插了个牌子,写着: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女店主取6枝白芍,脸上是和悦的微笑:“姑娘今天要表白吗?”

    宋森浅笑了笑:“帮朋友买的。”

    “那是朋友要表白咯?”

    “嗯。”

    十一枝花,女店主将花包装好递给她,笑着看她:“那祝你朋友表白顺利。”

    “谢谢姐姐。”

    “应该叫阿姨。”

    宋森浅说:“你很年轻啊,姐姐。”

    女店主乐了:“小姑娘真可爱,姐姐谢谢你,慢走,下次买花再来啊!”

    出了花店宋森浅拿出手机打电话:“江与,你来了吗?”

    那边的声音透过金属传来,语气很淡,带了点揶揄,缥缈得像笼着轻纱的雾:“你还让我去?”

    “嗯,来讲题。”

    江与到得有点晚,之后两个人还像往常一样在饭厅讲题学习,宋森浅今天坐得离江与比昨天远一点。

    江与问:“有南瓜吗?”

    “没做,喝水吗?我给你倒。”

    “不用。”

    休息时江与又问:“怎么不做南瓜?”

    “吃腻了。”

    江与嗤笑:“腻了?”

    宋森浅说:“你想吃吗?下次给你做。”

    江与说:“我也腻了。”

    讲完课江与要离开时宋森浅让他等一下,她从书包里翻出那束花,笑着递给他:“送给你。”

    白芍药纯净,和粉玫瑰依傍在一起,形成一种迷蒙又清洁的旖旎感。

    “你又玩什么花样?”

    他听见她说:“和我交往吧。”

    江与笑了,是那种轻飘飘,又有点得意的笑:“不是腻了?”他向宋森浅靠近,一只手刚碰到她的腰就被拦住手臂,然后见她望着自己:“我们慢慢来好吗?”

    江与松开手:“别人可以碰我就不行?”

    宋森浅说:“没有别人。”

    “那个人不是把你抱来抛去的?”

    “那是跳舞。”

    空气里沉默了一会,宋森浅说:“如果你介意我以后不跳双人舞了。”

    “不用,你喜欢跳就跳。”

    “我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学?”

    “因为也不讨厌。”

    宋森浅发现江与的鬓角长长了一些,她觉得这样的他更好看,她踮起脚吻了一下他的唇,很快离开:“不喜欢跳舞,喜欢你。”

    她看见他的眼睛像是闪过什么,他就俯下身来托着她的后颈吻她。他是由浅至深的吻,宋森浅渐渐沉沦其中。

    她感受到,花心思想要靠近的人,当你越靠越近,满足感就会膨胀,进而发现欲/望的膨胀。

    手钻了进来,她的腰被这温热的触感麻了一下,他的手像虫,一点点往上爬,到达山丘后徘徊。

    她的气息被侵占,甜蜜而痛苦,当她重获呼吸时,骨髓都好像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肩上喘/息。

    她感觉他好像也不太好受。

    世界仿佛只剩下紊乱的呼吸:“做/吗?”

    她离开他的肩头,气息还没有平稳:“做什么?”

    他不说话,她从他的眼神中反应过来:“不做。”

    “怎么了?”

    “我们还小。”

    江与的手从她身上离开,替她整了整衣裙:“我走了。”

    “花带走吧。”

    “你养着吧。”他说。

    “好,等你下星期来,看还活不活?”

    宋森浅说:“我送你吧。”

    “不用。”

    宋森浅跟着他的脚步:“我送你。”

    江与一直沉默,走路的步子也快。

    宋森浅问:“牵手吗?”

    “不牵。”

    宋森浅侧过头想看他的表情,看他颧骨下方还有淤青,她伸手摸了摸:“还没好呢。”

    到了公交站,宋森浅和他一起站着等车,江与看路线图,宋森浅也跟着他转过来。

    江与从玻璃看到他和宋森浅的虚像,她到他肩膀,扎着个马尾,又穿鹅黄色的裙子,看着是小。他突然有耐心起来,侧头问:“牵手吗?”

    宋森浅笑意清浅:“牵。”于是江与牵住了她。

    他看着路线图:“你去另一个家坐几路?”

    “17路。”

    “在哪里?”

    “清月潭。”

    “你现在去吗?”

    “我待会还要去练舞。”

    江与问:“你不是说不跳了?”

    “我不跳双人舞了,今天不是练这个。”

    车来了,江与松开宋森浅的手:“我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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