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吻得越来越深了
黎敏枝的出现足够引起一阵小小的惊叹。
“好小子，”不知道是谁说的，黎敏枝并没有在意，“这上哪儿找的小娇人儿？”
对她的打量诸多，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不曾停下。
苏霖腼腆地笑了下，拉着黎敏枝跟大家介绍道：“我女朋友，黎敏枝。”
“敏枝，这些都是我们办公室的同事……”在落座后，苏霖为黎敏枝一一说明在座的各位。
相识并不需要太正式，饭桌热闹起来，黎敏枝坐在其中，无论如何都融不进这种热情里，她唯一能做的事情是埋头吃东西。
不过她身旁的苏霖倒是很享用这样的氛围，从落座后脸上一直就挂着笑容，怎么都没见它掉下来。
他原来喜欢这样么？
黎敏枝呆呆地想。
她竟然从不晓得。
……
已经12点多，饭桌还是一派繁荣，若不是黎敏枝暗暗催促一番，恐怕苏霖这会儿还舍不得离开。
他依依不舍地拜别好友后就带着黎敏枝离开了。
“走那么早干嘛？饭都还没吃完呢。”苏霖意犹未尽地问道。
“很晚了啊。”黎敏枝边扣安全带边说。
“才12点嘛。”苏霖看了眼手机说。
“才？”黎敏枝惊呼，“你明天不用上班？”
“可是……”苏霖正在慢慢地倒车，手里的动作很流畅，“我觉得很有意思啊……大家在一起吃饭聊天……”
“而且你看没看见，他们都好羡慕我啊。”
“羡慕？”黎敏枝不知道他何出此言。
苏霖重重地嗯了下，欣喜地说：“我啊，都跟他们说了，我女朋友可是个大美女，他们就是不相信……”
“哦，”黎敏枝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睛，“所以，你今天把我叫出去就是为了这个？”
“谁叫他们不信我的，还非说我在吹牛！”苏霖愤愤不平地说。
“无聊……”黎敏枝蹙了蹙秀眉，“我明天还要早起，你开快点。”
倒好车，开始驶向文明的教师宿舍。
“你又不当班主任，去那么早干什么？”苏霖不解地问道。
黎敏枝按下车窗，好让两个人身上的酒味消散一些，饭局很难不跟酒精打交道，当然，因为苏霖还要开车，他没有喝。
也许没有她在的话，他就会酣畅淋漓。
“难道不当班主任就不能早去？”黎敏枝反问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这么辛苦……”接着等红灯的时间，苏霖抽空看向她。
怎么都看不厌这张美如画卷的脸蛋，就算她只是慵懒随意地坐着也拥有一般人没有的仪态万千。
“我不觉得。”黎敏枝淡然地说。
虽然她对老师这个职业没什么特别的喜欢，但她并不讨厌，她想好好的工作。
汽车重新启动，还有几分钟的路程就会到达目的地。
“我知道，”苏霖接下她的话，“你想还债。”
因为她母亲的事情，她大学还没毕业就欠了不少钱，可钱花了那么多，还是没有留下她想要留下的人。
这是件天大的憾事。
没等她说话，苏霖又说：“可你总不让我帮你……”
“这跟你没关系。”黎敏枝马上回答。
“敏枝，”苏霖用较为郑重的口吻叫她，“我是别人吗？”
黎敏枝转头看向他，那张沉溺在欢乐里的笑脸不复存在了，她抽回视线，放轻声音说：“你帮过我很多了。”
“苏霖，我的意思是这个。”
算是给他的解释，或者也是给自己的。
“我愿意啊，”苏霖的语气缓和下来，连带着神情也变得温和，“敏枝，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难道我会养不起自己的女人？”
苏家不算大富大贵，可家里也是颇有几分资产的，他会选择公务员的工作，就是因为家中已不需要他奋斗拼搏，他只需坐享其成，就算多一个黎敏枝也不会有多么大的影响。
他的女人？
这种说辞总让黎敏枝有种陌生的恍惚感。
“我知道……”黎敏枝应和着，苏霖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但是……”
“但是，”苏霖打断她的话，“你怕给我造成负担？”
黎敏枝没说话。
汽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便利店的灯光在屹立不倒，它在黎敏枝的眼角闪烁，刺得人一阵晕眩。
“怎么会呢？”
搁在皮包上的双手被他紧紧握住。
“我不许你这么想。”
黎敏枝把注意力从灯光转移到苏霖脸上，他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就算没有惊为天人的面貌，他身上温和的气质也足够人去夸赞，她顿了顿，开口：“你不会觉得不值得吗？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
“那你能不能在有时间的时候多想想我？想一下也好……一分钟也可以的……”苏霖露出个笑脸说。
“好吧，”黎敏枝柔下眸光说，“如果我有的话。”
她不忍心打坏这时的温柔与和谐。
“那就行了，”苏霖亲昵地摸了摸她的手背，“快回去吧，免得又说我耽误你时间了。”
“不是你耽误是谁耽误？”临下车前，黎敏枝这么打趣了一句。
“哼，”苏霖朝她做了个吓人的表情，“早知道我就多耽误一会儿了……”
“再见。”黎敏枝关上车门。
汽车远远地离开，黎敏枝却停滞不前，她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才后知后觉地转身往宿舍楼走去。
嘴唇有点烫。
她猜想一定是自己吃了太多的辣椒。
下意识地抿了抿。
这一刻，她猛地想起被苏霖亲吻的感觉，男人浓厚且迫人的气息仿佛还在她脸上铺洒。
抬起右手，手指轻轻地抚摸一遍。
他吻得越来越深了……
眼眸隐匿进黑暗，没有人知道黎敏枝这时在想什么。
……
课程表怎么会有点烫手。
它分明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纸，而且它绝对禁不起一点高温。
陈青勉像触电般地缩回手指，然后沉进发呆，他刻意把手指按在冰冷的桌面，唯恐一个不小心会引燃他所有书籍资料。
没有了。
这周的90分钟结束了，他把课程表划了一遍又一遍。其实他早就知道，但知道并不意味着他就不能因为这件事感到怅然。
怅然什么呢？
他还不清楚呢。
“嘿！”
清净被人戳破。
陈青勉有些不快。
“怎么？”他淡淡地问。
“怎么？”胡范提高了声音反问，“你不是在看课表吗？这节体育啊，你还不走？等什么呢……”
“哦……”陈青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快走了啦，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跟别班踢比赛的吗？再不去就迟了……快点快点……”胡范急速地催促着。
陈青勉半推半就地站起来，心不在焉地说：“知道了……走吧。”
身体说它不想动。
可是这世界不会事事如意。
天变得更冷了，狂风毫不留情地抽打着待在足球场上的所有人，它残忍恶毒，一次鞭打就可以由表及里地贯穿整个身体。
疼，这当然是疼的。
但他现在站在球场，他是这场比赛的参与者之一，就算是疼，也要挺直腰板迎接它。
他们失去控球权了，足球从几分钟前就被对方牢牢地掌控，需要寻找一个破绽去夺回足球，否则这场比赛会以失败画上终点。
尽管这只是一场两个班级里足球爱好者的比赛，它没有任何奖励。
不。
完全错误。
任何比赛都是有奖品的，胜利就是最好的奖品。
陈青勉准备从右边抄上去，试着去截走那个大块头脚下的足球，如果成功的话，说不定能扭转不利的局势。
也许他对自己太自信了，其实他的技术一般般，身体的机能也很糟糕。
意外就在眨眼之间发生，无人能预料。
瘦弱的身子在干枯僵硬的草地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等陈青勉反应过来的时候，旁边已经围了很多人。
“陈青勉，你没事吧？”胡范大咧咧地囔着，他扒开人群，蹲下身去把狼狈不堪的陈青拉起来。
陈青勉甩了几下脑袋，懵懵地说：“没事……”
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大脑一片空白。
“能起来不？”胡范着急地问。
球场发生碰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它正常得很，只要人没事，比赛就会马上继续。
“我试试。”陈青勉说。
说话间，陈青勉就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没等他的手抬起来，左脚就立即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唔！”
伴随陈青勉低声惨叫的还有满额头的冷汗。
“怎么了？”胡范将他撑住。
“左脚……”陈青勉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伤着了……”
挪动是磨人的酷刑，假使他要勉强，一定会痛死在这里。
“是不是扭着了？”胡范问。
“可能……”疼痛在加剧，导致陈青勉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陈青勉完全没有支撑的能力，在被胡范扶起来后就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胡范把他紧紧抱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倒回去，然后冷静地对身边同班的同学说：“你去申请换人，我先带他去医务室看看。”
他们在远离球场，速度缓慢，足球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学校的医务室对此表示一筹莫展，校医拉开裤管看了几眼，十分肯定地说：“送医院吧，可能骨折了。”
还在剧痛里的陈青勉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校医就把老胡的电话拨通了。
“不要……”陈青勉挣扎着说，他知道这已于事无补，不过嘴巴还要逞强一番。
“什么不要啊？”胡范不解地问。
“不要……打电话……”陈青勉咬牙切齿的，脸色很苍白。
胡范盯着他，说：“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