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天子
是在叫原身吗？早就猜到她身份不一般，原来也是一国之君？真够厉害的，还是个女国君？
不动声色的又翻了一页，宋若华咳嗽了一声，只听那声音无比振奋地道：“君上，君上，是你吗？是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对不对，呜呜呜，我终于找到你了。”
宋若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这书还怪有意思的。”
“君上，你是被林清皓监视了对不对，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们一定设法救你出去。”
宋若华灵光一闪，试着用手在书上点了四个字，组成一个词：“以隐藏好自身为先。”
那声音非常感动道：“君上，委屈你了，放心吧，我们会谨慎的。这个林清皓真够过分，竟然把你囚禁起来，连个伺候的人都也没有！”
宋若华又开始点字：“不提这些，外面情况如何？”
“听说你复活了，诸王纷纷到访，打算逼林清皓交人呢。”
宋若华恍然，想必林清皓正是去处理此事了，以他对原身用情之深，这帮人注定是无功而返。不过昨日才复活，今天就有人找上门了，这玄国是不是漏洞有点大？还是修真界的手段太玄妙，难以防备呢？
“来的都有哪些人？”
“呃，周王室、临、理、楚、魏、禹都到齐了。”
林清皓说四海列国都在追杀的话还真没夸张，这不一整个千夫所指？
“君上莫慌，这禹国只是装装样子，那夏云谏对你还是忠心耿耿的，至于周王室如今根本不成气候，构不成威胁。”
算来算去，那也还有四个国家虎视眈眈，宋若华没想到原主留下的是这样一个开局。
“你别泄气啊君上，想想当初你受了多少委屈冷眼、尝尽多少辛酸血泪、坎坷困苦，才以女子之身坐上周天子之位创下不世功业？
“你的毕生心血，难道就要便宜别人不成？别人咽下你的好处，不得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吐出来？你要振作起来，带领我们东山再起啊！”
宋若华暗自咋舌：“原主这么狠，我能超越过个鬼啊？我要是有这本事，在现代还会只是个小小的实习老师吗？”
抑制住手指的颤抖点下一句话：“我会振作的，可还有重要消息要告诉我？”
“有的有的，莫惊春让我转告你，黄泉令被林清皓放在九幽塔里，你一定得想想法子拿回来。”
黄泉令，听起来似乎是个厉害玩意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好，我知道了。”
“君上，你有什么吩咐要我传递吗？”
宋若华思索片刻，才缓缓动手：“外面情形复杂，我呆在这里反倒安全，没有我的指示，暂且按兵不动，不要轻举妄动。”
“好吧，我明白了。君上，那我这就去给莫惊春传信去，你有空可要记得多看看书，免得我小书虫找不到你。”
“去吧。”
在晚饭时间之前，林清皓赶了回来。
“若华，我回来了。”
宋若华有些意外地站起来问：“这么快？”
林清皓诧异地瞧了她一眼：“你知道我去忙什么事？”
宋若华镇定地回答：“猜也猜的到。”
林清皓一边将饭菜摆好一边说：“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那些人能值得我费多大功夫？”
宋若华调侃道：“诶哟，不愧是玄国王上，真是好大的威风，那小女子这条命可全仰仗您了。”
林清皓盛了一碗汤，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宋若华嘴边，轻笑道：“只要你安心呆在我身边。”
宋若华转过这个话头：“他们提了什么要求？”
林清皓据实以告：“要处决你。”
“那你怎么说？”
“你本已经死过一次，这条命是我千难万难才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处不处决轮不到他们做决定。”
宋若华猜测道：“他们让步条件是什么？”
“将你囚禁在九幽塔，永世不得出。”
“你没答应？”
林清皓抬眼轻笑道：“以你这样活泼开朗的性子，我怎么忍心让你在九幽塔里渡过余生？”
“所以，最后你们谈出什么结果？”
林清皓一字一句道：“让他们滚。”
宋若华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样斯斯文文的人，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帮人一定惊掉下巴了吧？”
“我想到你还没吃饭，便实在没有耐心跟他们虚与委蛇。”
宋若华喝完了汤，撑着下巴认真发问：“为了我让玄国成为众矢之的，值得吗？”
“我想若华你昏睡三年，还不是很清楚外面的局势。九州大小方国，如今我让谁立足，谁才能够立足。他们敢战，那便战。”
宋若华笑了笑：“就算全部一起上，你也不怕？”
林清皓反问道：“你认为自己这个假设可能吗？”
宋若华摇头：“不会，诸侯国的本质就是互相争斗、又互相勾结，争斗是最主要的，勾结都是为了利益。”
林清皓点头：“所以，你为何还问这样的问题？”
“当然是为了看看，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的地位咯？”
林清皓放下碗勺，捏住她的下巴，神色意味不明：“结论呢？”
宋若华推开他的手：“至少我可以确定自己跟你在一起是真的很安全。”
“你从来都是聪明人，所以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选。”
晚饭过后，外面月亮已经升起，凉风习习。
眼见林清皓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宋若华便拿起一本书躺在软榻上看。
不一会儿，一片阴影覆下，宋若华强作轻松，坐起来问：“怎么了？”
林清皓在她背后坐下，将人揽在怀中：“你怎么看也不看我一眼，这书有这么好看吗？从前只要我在你面前，你眼里便不会有其他旁的人和事。”
宋若华身子僵硬，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林清皓感觉到了，两人一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半晌，宋若华感觉有水滴滴落在自己的衣领上，瞬间她的心好像被锤子重重地敲了一下。
“你不再爱我了，对吗？”
一行清泪也自宋若华眼角无声滑落，良久她怀着愧疚开口说：“现在的宋若华，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宋若华了。”
“怎么会不是呢？分明一直都是你”，林清皓说话间手上已经多了一柄巴掌大的铜镜，“你看，从魂魄到肉身，和过去一模一样，半分差别都没有。”
宋若华只得道：“有些变化不是肉眼和法宝可以看得出的。”
林清皓颓然地问问：“破镜难圆，是吗？”
宋若华：“……”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还没等她想到该说些什么，林清皓便长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只要你还好好地活着，往后一直在我身边也就足够了。”
他将宋若华搂的更紧了些：“你总会再习惯的。”
宋若华恍然觉得眼前这块看似无暇的白璧，实则已经遍是裂痕了。
夜里，林清皓跟宋若华在一张床上躺下。他察觉到宋若华的紧张和抗拒，将人抱住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睡吧，我总不会无视你的意愿。”
他的手搭在宋若华的背后，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像是哄小孩子睡觉。
这样温暖、宽厚的怀抱和亲昵的举动，一时竟给予了宋若华极大的安全感，让她忍不住沉沉睡去。
雨夜荒山上的破庙里，跳动的篝火明灭着一张冷厉的面孔，这张脸的主人就连飞舞的发丝都充斥着阴鸷的气息。
宋若华清醒着，身体却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她透过这具身体的眼睛，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狼狈的女人。
女人脏兮兮的脸上写满了惊惧，眼泪鼻涕流的到处都是，她像是无法动弹，只得嘴里不停地求饶：“宋姑娘，不，王姬！王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和你抢林清皓的！我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吧，放了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我走的远远的，再也不会见林清皓！”
宋若华心下一惊，我这是回到了过去，还是在做梦呢？
宋若华白色的靴子踩到了女人的脸上，语气狠辣：“郡主，想当年你是多么风光无限、高高在上啊！李妍兮，你绝对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吧？被你唾弃的贱民踩在脚底下，屈辱吗？”
李妍兮挣扎着似乎想要起来，却被宋若华死死地踩在地上：“屈辱就对了，这只是开胃小菜，妍兮郡主！”
宋若华手中长剑精准地划过李妍兮的手腕，挑断了她两条经脉。
“啊——宋若华，你这肮脏的□□，不得好死！”
“哼，我就是从地狱爬出来恶鬼，你不是最清楚吗？”
说着两道剑光闪过，李妍兮的右脸便又多了一个大大的十字：“多漂亮的脸，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下手。”
话虽如此说，她手下却半分留情的意思也没有你。
李妍兮嘴里恶毒的咒骂着：“贱人，你蛇蝎心肠、阴险歹毒，清皓表哥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他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宋若华双眼微眯，猛地就将长剑刺进她嘴里搅动了一下：“凭你？一个亡国奴，也配跟我争？”
“呜呜呜——呜呜呜——”
场面实在太血腥，宋若华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剑一剑或轻或重在李妍兮脸上划着字：“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件事，等你断气，我就将尸体挫骨扬灰，丢进地狱去。”
很快一个“奴”字在李妍兮脸上成行，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血流不止。
“你应该没见识过地狱里是什么样子？”
宋若华弯下腰，左手手指为勾，竟生生的将李妍兮透着怨毒的眼珠挖了出来。
“啊啊啊——”
“没有了这双目中无人的眼珠子，我看你都顺眼了不少呢。”
值此一遭，李妍兮早已经昏死过去。宋若华从袖子里拿出一瓶丹药来，一股脑儿全倒进了对方血淋淋的口中：“慢慢受着吧，夜还很长呢。”
……
“若华，若华？醒一醒！”
宋若华猛然睁开眼，正对上林清皓关切的眼神。
“你做噩梦了，若华？”
宋若华推开他，捂着嘴几步跑到房门外，在廊檐下呕吐起来。
林清皓轻抚她的背，忧心不已：“到底怎么了？”
宋若华到后面已经没有什么可吐的东西，想起梦里那遍地的血肉和断肢，置放在坛子里的人彘，仍是忍不住干呕，她感觉自己连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等她没有了力气，一碗水被递到她面前。
宋若华接过来漱了口，又接过手帕擦了擦嘴，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脚上已经多了双鞋。身上也披上了披风，大概是林清皓方才变出来的。
林清皓拥她入怀，柔声安抚：“我在这里，别怕。”
宋若华没出声，她心中默默地想，你可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个如此残忍的人？
想着从原身那里感受到的快意和释然，她不禁猜测，到底是为了什么，会让原身这样折磨一个女孩子呢？仅仅是因为她们是情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