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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生死未明 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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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于不凡丧事停妥!梁王回了云都。连夜披风带雨长跪在龙华殿外,北宫烈吃惊之余,怒斥梁王擅离职守、无召入宫。握着出现在玉桌上的火云令闭了闭眼,离北宫乐遥斩首还有两日:于家,这是在威胁他!

    烛火通明,焦灼整夜后仍是一筹莫展。于家自来神秘,与白家又无交集皇后看在眼里也是爱莫能助。不过适时提醒道:如若风家有人愿意出面,想必还存有一线生机。

    晌午刚过,北宫律便因体力不支被御医给抬回了王府。长途跋涉加上气衰力竭,又赶上连夜雨染了风寒。北宫烈嘴上不满心中却不忍,人既然已经提前赶了回来再行责罚也是于事无补。悄悄派大内总管将皇后的话透露给梁王知道。又从旁敲打:此案已交由北宫行止监察,有什么临别之言、未尽之事,自己上昱王府解决!别私下整些看不见的幺蛾子。

    早朝期间,北宫烈当着众人面驳回了左相提出延后婚期的折子。正好借这桩喜事将风云楼带来的晦气给冲上一冲。如此一来百姓嘴上虽还念叨旧闻、眼中却更关注新事,也好趁热打铁将话风往别处带带。

    皇家难为,最怕沾上是非。尤其是与那几大家族撇不清的事儿!所幸便撂了挑子,做了那甩手掌柜。缩头功谁不会~惹不起咱还躲的起。连夜携皇后出宫去了苍山的避暑别苑。

    …………

    一方欢喜、一方忧愁。

    绚丽的阳光跳跃在青石板阶上,热风阵阵席卷而来。楼阁飞檐上几只筑巢的喜鹊叽叽喳喳个没完,院中人儿乱作一团。

    “那件是左相府送的,放西边!”

    “太子府和皇宫来的放东边,都轻着点儿……礼单呢?礼单在哪儿!”

    “去去去,拿礼单来!每批东西都需核对准确了。”言嬷嬷的高音招呼声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响彻前院。

    这两日,王府的热闹与那南街的冷清形成了先明对比。云都百姓的生活也渐渐开始复苏,谈论的焦点不是围绕着昱王府那进进出出的数百抬嫁妆,就是那位人傻命贵、废材变宝爱整偏方的昱王妃。

    亲友礼单、喜帖宴客

    昱王大婚如期举行,快的只余十日时间做准备。王府上下弥漫着一团躁气,大呼小叫已是习以为常。嬷嬷们虽早已安排周全但还是小心谨慎,就怕忙中出点纰漏闹个不大吉利。府中只要是能跑腿儿的,各个都脚不沾地。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欢喜、忘忧、数钱时代!

    稀世珍宝、古玩地契铺天盖地砸来,大大小小的箱子堆了个前后满院。为数最多的就数那揽月钱庄送来的西海添妆,称的上是江山半壁、财积如山……晃花了一众眼!

    濯阳殿外的灵泽弹指如飞、算盘奏起,噼里啪啦拨着篡在手心的金豆子、喜在眉心。

    与此同时,风嬷嬷带着春雨火急火燎的杀回了王府。

    她们一大早出府为取半月前定制的琉璃马车和一些外出物件。谁知道掌柜竟然一口咬定东西已被王府管事给提前取走了。一家、两家……家家如此,竟都被人给捷足先登!!!

    折腾半日、白跑一趟。

    “是谁?不要命了!胆敢在姑奶奶手中夺食??”春雨银针在手、单腿叉腰,鼻子都快气歪了。就连以往淡定的风嬷嬷这次也动了气,当着车行掌柜的面发了一顿火:

    “啪!你这是故意和昱王府作对不成!定金既已收、怎敢卖于他人?!”车行掌柜大喊冤枉,擦着额头大汗……磨唧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

    “小人哪敢啊,那人持着王府令牌又出了双倍价钱。小人哪儿分的清真假,也只能听命行事了。”拉着哭丧的脸,停顿之余突然想起来,急道:

    “不过,那人只是付了钱东西都没动。让我们提前一步送,送到昱王府上……”嬷嬷和春雨一愣,原以为东西被抢了现在倒听出个意外来。见那掌柜不似说谎便也无心再去追究,匆忙赶回府上看了再说。

    “这年头真是怪了,还有人钱多人傻,赶着充当冤大头的!”回府的路上春雨嘟囔个不停。她定要找朔华问个清楚,是谁吃饱了撑得?闲到发慌……胆敢大早起跑来戏弄姑奶奶。等抓到了人先让他吃一针!

    两人前脚刚入府,后脚便在廊亭拐弯处被人撞了个满怀。

    “哎吆!”

    “啊~嬷嬷赎罪。”扑通一声。

    春雨眼疾手快,扶住风嬷嬷。被这一撞出门受的气“噌”一下上了头顶,落下脸来就是一顿训斥:

    “着什么急!前些日子的规矩都白学了不成?大白天魂游呢!带着眼睛只管走都不看路吗?”小丫头哪经过这种事儿,吓的眼红一哆嗦。只听后方接着一声急呼:

    “……姐姐吆,您可算回来了。我这儿正遇上点儿事儿,快跟我去瞧瞧。”言嬷嬷哪儿还顾得了那吓坏的小丫头,看到两人就跟见了救星,也不急着去濯阳殿请示了。上前一个箭步,着急忙慌的拉起风嬷嬷就走,春雨被这一打岔也好奇的跟去凑热闹。

    原来言嬷嬷在清点各府的贺礼时,莫名多出一堆东西来。没有礼单不说,实物更是让人看了诧异……各个儿都是大件儿!瞧着是挺新鲜:非黄非白,非瓷非玉~真说看的过眼的也没几样儿:香车宝马、软椅罗帐,挨个儿吐槽的倒有不少:阵盘横刃、弩弓炮筒……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上前摸了半天,不是木铁就是竹炭?莫不是哪家下人给送错了地儿?哪有人大喜临近送这些的?!

    半点儿贵重没有、不沾喜气不说怎么看怎么冒晦气……

    一圈儿问下来,院中人各个摇头干瞪眼,竟没人知道东西是打哪儿来的。这到底是收还是不收?!

    风嬷嬷和春雨见到实物后一阵无语,果真如那掌柜所说:小姐定制的货都被管事给提前送了回来。仔细核对下还多出一批古怪物件,风嬷嬷瞧着眼熟,思索间面露错愕、脸色难看起来……

    “这,这是……谁送来的?!”她随侍伊太妃多年也算见过些世面。军械库里的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

    含凉亭、消暑殿

    阵阵花香、丝丝水汽。

    北宫行止去了霜华殿会客,言千金则躺在濯阳殿外的藤椅上躲清闲。听着灵泽在旁细数着揽月送上的暗账,算盘珠子拨的噼啪响:声声放光、悦耳回放。怎知身旁人手上动作一停,让秋荷将那眼熟处的抵押地契找了出来,拿给言千金过目。

    “红袖畔?!”云都三宝之一,风云楼已毁剩下的两处都是日进斗金的地方。既然落到自个儿手里,那就开开心心的没收了。扇子一扇懒洋洋的道:

    “……让雨熏接手这地方!好好打理~”灵泽会心一笑。小姐难得的大方,就雨熏那火辣性格还真是适合!做好标记待账目查完后再交给朔华安排。手上不停继续盘点。

    蝉鸣声绿荫处,同是在殿外与她们一墙之隔的地方。两人对弈,一人品茗。

    梁王连败两局、停手暂歇。豪迈一笑愿赌服输,扔下手中棋子朝旁使了个眼色,喝茶那人忙起身向北宫行止行了个大礼。

    “多谢昱王出手相救!”二十出头、六尺身高,气势刚键似骄阳、出言冷硬如寒霜。身姿英挺、眉锁虎目,是个血性男儿。

    “相救?本王不记得救过谁!”北宫行止看此人面生。望向梁王露出笑意,来者何意都是心照不宣。

    “哈哈哈……无妨!这是内子娘家人,姓伊单名一个奎。我新提拔的副将!”声如洪钟、腰披环甲,虽瘦却霸气犹存。塞北勇猛莽夫多、诗情画意少,他在那儿一待数年,都给活糙了。回来就手痒拽着皇侄先杀了两盘棋,熟络一下感情再谈正事儿。

    “一别多年,皇叔洒脱依旧!”当年自愿上交兵符、誓要游历四海的人,最终却被困在了北塞浅滩。数日快马轻减不少,性情未变脾气倒是有所收敛,依然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豪爽豁达的小叔叔。

    “好茶!”梁王三杯灵茶下肚,浑身热汗急流,风寒去了大半。拍着北宫行止的肩头满眼欣慰。燕王妃母子中毒之时他从北地寻了成批药材最终却没起效用,今日看见眼前人病去如剥茧、脱胎换骨不似从前,一时热泪更咽。

    “老了!”本以为北地一去从此生死一别,哪曾想在他巡视到珞谷要道之时收到乐遥闯下大祸,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想着救人的万全之策。最后也仅余一招!此番之行若能成功,乐遥从此改名换姓而他则要痛失一名良将……深叹口气,若是如此也只能认了。伸手指着副将伊奎:

    “此子是乐遥在北地时所救,两人情同手足、关系亲厚。这次可否让他们在临终前见上一面。”北宫律心痛,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乐遥是伊太妃临终嘱托,自小就长在他身边。骨骼惊奇、聪慧过人,想法更是异于寻常人等。虽无血缘但却甚过亲子,是他心尖上的宝贝。早知今日有这下场说什么也不会随了她寻人的意愿,心下一横、割舍不了只能兵行险招。

    “皇叔应该清楚,这件事圣上要给于家交代,我也无从插手!”北宫行止记得言千金曾在梁王手里吃过亏。这次梁王来的突然,是为求人还是另有打算……两人一时沉默,气氛略显尴尬。北宫律本想上门探路,眼看说情没戏便索性直来直往。

    “唉~当初是我眼拙了。”没看出来那言匹夫的嫡女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为了那不孝子他算是把左相府的人都给得罪光了,如今哪还有脸去上门求人。

    “不如你替我问问昱王妃,皇叔就这么一个女儿,什么条件……任由她开!”北宫律提着口气,没有比这情况更糟了。若救的了人他自愿散尽家财……

    “皇叔严重了,救人之事我虽插不上手但安排你们见面倒是不难……”人他是救不了!梁王此行求的是风家,言千金就坐隔壁,这园中交谈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好,见面也行!”北宫律拍腿咬牙一锤定音。他没指望风家真愿意出手,能等到这句话已是知足。大理寺青庭狱不是收一般囚犯的地方,纵使他拿出梁王的战功也换不来随便出入的权力。

    “皇叔既然回来了就先多休息。待我稍作安排,乐遥的事情急不得。”北宫行止薄唇淡眉不动声色,依旧如下棋时那般不瘟不火。让梁王一时心中没底,刚说好的见面,这是又没了准信儿?

    “休息?!……哈哈哈,那行!反正我此次行踪隐匿,家有不孝子看着也心烦。我今日就住你这里了。”说着一个屁顿儿坐回了原位、气的发抖。他哪儿还有休息的时间?乐遥的事都火烧眉毛了,可他急人家不急!隔壁那位更是不急!

    “啪!”气死他了。后槽牙都快磨掉了。他心知这次送信是言千金所为,他承了这份儿情、埋好的坑等他,他也跳了……怎么还在这儿给他打马虎眼儿!怪不了别人,只气他怎么会有这么个软硬不吃的惧内侄子!

    北宫行止淡笑不语只管喝茶,言千金曾答应过景休会保人,估计也早有对策。多说无益,至于需要什么筹码还得看夫人的心情了。

    看似僵持之时,一人单膝跪地。

    “求昱王开个恩典。离乐遥郡主大限也仅余两日,不知今夜能否安排我们见上一面。伊奎受此大恩,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眉目硬朗的少年,低头抱拳更咽恳求。让正打算再拖个一日的北宫行止有些尴尬,不逼急了事儿不好办……哪知正准备开口,突然一道银光从墙外滑过,银月开始躁动不安。

    “好吧!皇叔暂且在霜华殿住下,今晚我们先去见人。”安抚了银月,北宫行止也不多停留。态度转变过快,让梁王主仆还未作反应人已往前院而去。

    “王爷!昱王,这到底是几个意思?我们……”伊奎虽有些木讷却也看出了怪异之处。梁王抬手阻止,望着北宫行止消失的方向愁眉不展。心中隐隐生出不安。

    宏裴上前见礼后,陪着两人去了侧殿休息。

    …………

    “老狐狸!”摸着笨重的炮筒,言千金半天吐出三字儿。北宫行止也是微微诧异,没想到皇叔把心头宝都甘愿掏了出来。

    “将军炮,是北塞外族制造。军械库里照着仿制了几台但样子都不是太美观。这件应该是原装的。”北宫行止嘴角上扬,前些日子言千金在云都兵器营改造了一架弩弓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这手艺被刚回来的梁王给盯上了。

    “他倒是好算计,红袖畔的地契再加上这些虎狼物件儿就想换取风家一个保命的机会!?”言千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一时又说不上来。

    “听皇叔说,乐遥在北地曾救过一人。姓伊,今夜也一同探监。”两眼盯着心上人生气的小表情,一刻也不想错过。

    “恩?……梁王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言千金拍了拍粘在手上的灰,让风嬷嬷将这些东西先挪去后院。

    “算盘自然是有,晚上便见分晓!”北宫行止神情自然,语气笃定。

    “他可别在于家眼皮子底下再动干戈。”言千金一挑眉,之前让风绯璃带给于家的信还未收到回音。也不知道暗中跟着景休来云都的都是些什么人?丧事上没见有半点儿动静,就这城府深不见底,不愧是四大家族里出了名的息事宁人。北宫律可千万别傻乎乎的一头撞上去!

    “何以见得?”北宫行止饶有兴趣的问道。

    “风家悬济医馆十年前易了主,隐于人后现在怕是独占鳌头成了西沅各大药商的老东家。”言千金近日为景休培育灵药,基本上将各大药商的稀世灵药摸了个透。经商她不擅长,识药可以说是门儿清。什么药长在什么地方?从哪边儿运来?如何培育?空气里一过她已了然于心,何况都是些普通药材。

    “难怪!”北宫行止想起了之前寻找解药时的艰难,风家介入后才有所好转。经此一事,于家被列入了昱王的黑名单。

    “看来,今晚怕不得安宁了。”梁王什么脾气?也是个护短不要命的!探监这么好的救人机会,他怎会轻易错过,搞不好可能闹出大动静。

    两人一对视,北宫行止去吩咐宏裴关注梁王动向,言千金则先一步去了青庭狱。狱门口碰上跌跌撞撞的言修远,一个大活人整的似霜降的茄子般无精打采。衣衫褶皱、青丝蓬头沧桑不少。往日的「天下第一才子」的脸都快瘦没了。那儿还有什么陌上如玉的公子样整一个醉鬼!

    “你在这儿做什么?”本想绕道而行的言千金,终是现出身形问向狱外徘徊之人。言修远没想到日落西山了这鬼地方还有人在?一时吓得酒醒了七分!

    “我,我路过!来看看……”说话吞吞吐吐、走路东倒西歪,一副言不由衷的心虚样儿。

    “没事儿就别待这里,言陶忧应该不会喜欢左相府被卷进来!”知道这个庶弟与景休关系不错,一时郁结在心也能理解。不过若因此做出些出阁傻事可就得不偿失。言修远猛然抬头对上一双皎洁如月的星湖,说者看似凉薄听者却觉暖心。没料到言千金会好心提醒他。

    “我真的,就是随意来转转。”两颊通红,说出的话底气不足,似是借着酒意打幌子在装作强辩。

    “哦?姑且信你。今日我没看见你,你也未出现在这里。”言千金话不多说点到为止,提步就走。

    “……嫡姐……”言修远不知不觉喊出声来。前方的脚步略停,回身劝道:

    “回去告诉你娘,知州杨家别依附错了对象。有些家族是很强大,但终归不是常驻也非本家。我可不想到头来让父亲大义灭亲、先祖蒙尘!”

    “你!你是如何得知?……”言修远吓的不轻,他是有意出现在这里但没想过要害谁。自小接触于不凡也是因机缘巧合,虽有私心但也从未真正想加害于他。可最终事情为何还是往他最不想发展的方向而去……

    “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回去告诉杨夫人重要关头,脑子放清醒一些,选对了、别犯混!”她言尽于此。风绯璃说当初风家生意场上似有杨家人插手虽不显眼但很关键。她姑且当做知州杨家是为这位没坐上正房的姑娘出气,不做他想。言修远瞬间如被针扎破的气球一般,整个人松垮下来。

    极小声的道了句:“是,谨记嫡姐教训!”

    “回去帮言相好好打理灵泽送去的账本。一部分上交国库,皇上定会记相府大功。剩余的留着府内自用。这样渐渐也能脱开你娘舅那边的牵制,若杨夫人能脱身出来,便是再好不过!父亲,不是傻子!适可而止。”半天等不到回音,言千金上前两步。只见身前人双眼微红道:

    “姐,为何帮我?!为何……”

    “我没帮你,住在相府之时杨夫人也没亏待过我。算是一报还一报,今后左相府的兴衰就系在你身上了。不要让我失望……”言千金拍着身前人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临走前还悄声留了句话,让言修远傻楞在原地。直到感觉丝丝凉意才惊觉余晖敛尽、月色初升,嫡姐已不知去向。心中一扫阴霾舒畅轻松下来,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泛出泪花,默默转身回了相府。

    …………

    月光清冷、人少客稀。

    一辆普通的马车哒哒而来,穿过闹区驶入僻静。梁王心中藏事儿,面上轻松不得;伊奎一脸忠心护主犹如奔赴刑场、视死如归;相比之下,北宫行止倒成了三人中最为自在的一人。

    “到了!”朔华一声轻吁,上前与狱卒交涉。

    “本王就不进去了,见不了生离死别的场景。”北宫行止稳如泰山,让梁王心下一松。这位皇侄不好应付,如此甚好!倒是省去了他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多谢!”

    看着主仆二人通过身份验证,进了大理寺狱。北宫行止指间一松放下车帘。

    “去前面喝茶。”

    “是。”哒哒的马车继续前行,寂静的大道上马蹄敲着石砖,声音空旷、回荡徘徊。似是警钟一般让暗中潜伏的身影们踌躇难安。

    …………

    若说夜里哪儿最热闹,东街的说书馆、西城的酒肆赌坊、沅河中央的红袖畔,车马拥堵的长香街。必是人满为患、宾客如云!四去其一,如今只余三处。相较而言说书馆最为清净,是个适合等人的好地方。

    还未踏进说书馆,就听到抚尺一拍!

    “啪!上回我们说到:太妃托孤、贤王育儿。话说这刚出生的郡主啊灵气十足、生的乖巧可人…………雪泡梅花酒、杀敌绝情处!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娃却偏偏独爱男儿装…………”

    茶馆二楼,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老先生口若悬河讲到精彩之处:“提剑弑父,白骨砌山,所谓恩怨情仇只是将这人世走一遭、名利得失又有谁人说清道明!”

    “……啪啪啪……好!”

    “可惜了!这郡主最后居然自刎谢罪?”

    “可不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堂下众人赞不绝口、意犹未尽。

    二楼雅间,珠帘微动、白衣飘飘,身在夜里尤为显眼。

    “尊者!梁王去见人了。”

    “何人陪同?”声音温和,气质清雅。帷帽白衣、不见真容。

    “带了一个下人。”

    “昱王和王妃没去?”

    “昱王在楼中喝茶,昱王妃未见。”于长生摸着垂在腰间的药囊,陷入深思……

    “将消息放给长绝,梁王今晚若带人劫狱、生死不论!”

    “是!尊者,那风家人的信?”

    “她只说别动狱中人,可没说别人先动了手我不能还的!”于长生嗅着药囊温和一笑:言千金!我可不算违约,要论起来!也是你算漏了。于家祖辈可都是医人在先毒攻在后。老家主将他们二人和于家未来都放在了那小子一人身上!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别以为一场作秀的葬礼就能骗的过他!

    “那小子,有消息了吗?”

    “还没,不过言相大人的庶长子有些古怪!”

    “言修远?……不到万不得已,别动左相府的人!”风家人的面子得给,何况还是位年纪轻轻的神医!他于家是能息事宁人,不过不代表此事就可以一揭而过!

    “尊者,您看看这个。”一块染血的衣角碎料递给于长生,烛火一照、火云微显。

    “哪儿来的?”茶杯应声而碎。

    “沅河西面找到的,推测是着火那夜留下的,大火过后降了场雨,痕迹已查不到。”

    “啪!去找长绝派人盯着,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吃里扒外!”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劫杀那小子。

    “真是能耐了!通知各处留意少主消息,是死是活先将人找到再说!”于长生头疼,那小子搞的什么名堂?原以为是场假死为了炸他和长绝现身。现在看来怕是危在旦夕,这次事情他们有些托大了,估计那小子从一开始都不知道他们医毒双绝的存在……

    “遵命!”

    “啪!该死……”

    一道白影揭帘而出,有着于家医尊之称的于长生气的拍裂了身前的桌子。

    这一幕恰巧被对面雅间的北宫行止尽收眼底,听着朔华回报的消息嘴角掀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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