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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男人不坏&浮空花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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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国金中心上丽思卡尔顿,红与黄交织的复古梯厢,舞者屏风与极具线条美感的浴缸勾勒浪漫。

    壁灯昏昧,玫瑰花满床,姜亦一袭正红色泡泡裙倚在飘窗上。

    俯观脚下金碧辉煌的十里洋场。

    客房门‘滴滴’响,江南海驶过邮轮,缀灯似晃。

    女生望得见灯昏景昧,却望不见姜亦妩媚。

    以为是叶延坷在,赶忙进浴室洗澡。

    屠杳回消息:【丽思卡尔顿顶楼,速来!!】

    正好。

    解决完上去。

    浴室门从内敞开,女生围裹一张白浴巾,连妆都没来得及再化。

    素面朝天。

    古钟沉沉敲了十下。

    女生光脚踩在地毯上,进卧室。

    姜亦在女生踏进卧室门的一刹那,忽然回头,乌黑卷发慵懒的遮住蝴蝶骨,有几缕不太听话的顺着瘦削的肩头滑落腿上。

    环臂抱着蜷起的双腿,脸侧倚在膝盖上,蛊惑道,“是外滩的夜景美,还是我美?”

    女生‘我’个半天,神情慌张,说不出话。

    玩味的笑笑。

    做了酒红冰透美甲的指尖从身边的黑盒中抽出一支烟,拇指搓火轮,猩红燃灰烬。

    姜亦略抬下巴,在飘渺烟雾中示意道,“坐。”

    “那个…我就不…”女生哆哆嗦嗦的磕巴,手一直攥在胸前,细看能发现有点抖。

    大抵是怕真坐到床上的话,她会往她身上碾烟头。

    “别怕,”她略撑起背脊,吸了口烟,“就聊聊天而已。”

    手机又亮起。

    这次是楼晋尘:【姑奶奶,我接到你的巴博斯了,说个地儿,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利用她炒作的时候不是挺了如指掌的吗?

    两次在医院的不同地方都能被他准确找到。

    送个车就不知道地址了?

    没回。

    任由手机屏幕重新变暗。

    女生手扶床沿坐下。

    屁股都没全坐满,手撑在身旁,双脚后跟杵地,是随时想跑的姿态。

    “23岁?”

    她迟疑了一下,点头。

    姜亦吐了口烟圈儿,不成型,眼眸似眯微眯,慵懒的像猫咪,自言自语了句:“跟江欲铭一般大啊。”

    “为什么不去搭他,要来搭叶延坷?”

    不吭气儿。

    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烟燃过半,抽的挺没意思,姜亦光滑小巧的脚落地。

    女生不由瑟缩。

    柜台上根据客人的要求备了应季的车厘子,姜亦晚饭没吃几口,两指捏了只饱满艳红的车厘子吃。

    看起来觉酸,实际果大汁甜,挺好吃。

    就像面前这个比她大了不少的女生,姜亦以为她以跟她合照为由方便往叶延坷兜里塞房卡,怎么也得是徐宁意那种不好搞的脾气。

    实际怂的要死,有贼心没贼胆。

    “喏。”

    回身递给女生一颗。

    她颤颤巍巍接过,但不敢吃。

    视线又落回地面上。

    姜亦弯弯唇,狐狸眼飞扬,“你知道为什么叶延坷喜欢吃车厘子吗?”

    “不…不知道。”

    “因为我爱吃。”她说。

    唇上不可避免的沾染血红色液体,妖而不俗。

    妇唱夫随,就算她真欺负她叶延坷也不会救她的意思。

    女生听懂了。

    更不敢看她的眼睛,双唇嗫嚅良久,才细声道:“因为他坏,很有吸引力,我就忍不住想试试…”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那种坏不是没道德没底线的为非作歹,而是有原则懂尊重的漫不经心。

    是在吊儿郎当中拿捏人心,是在散漫悠闲中掌控全局,看透却不说透、知世俗而不世俗的坏。

    如果再配以桀骜不逊的外貌,身高体健的外型,滔天富贵的家世,见多识广的眼界和独当一面的能力。

    就能成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抵抗的致命诱惑。

    而恰好。

    叶延坷就是这种人。

    “那你知道我爱他什么吗?”姜亦又挑了颗最大最饱满的给她。

    她答,不知道。

    “我爱他专一。”

    如果说外貌是天资,体型是天生,家世是天赋,眼界是天禀,能力是天份。

    那专一就是后天的选择。

    是需要拒绝琳琅满目的诱惑,违背择优弃劣的本能,忤逆权衡利弊的本性而作出的选择。

    是他明明有游戏人间的本事,有喜新厌旧的资本,有蛊惑人心的手段,却偏要以真心硬碰硬的选择。

    普通人都难以做到的事情却在他这种天之骄子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比任何东西都更加宝贵。

    “这也是我不为难你的原因,”姜亦嚼完那口车厘子,垫纸吐核,不急不躁道,“因为我知道没人能从我身边抢走他,包括你,所以没必要着急、愤怒。”

    “你怎么……”她停了停,换了另一种问法,“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姜亦抽张纸巾递给她,随手撩散了把耳边的头发,撑柜微倚媚笑道,“说不来,可能是他给我的底气。”

    如果他曾为她送过的那三条命不算爱,如果他一次次被她的冲动与不信任伤害却仍旧坚定不移的走向她不算爱,如果他百般算尽为了娶她不算爱,如果他在她不知道且有‘男朋友’的过往默默为她做过那么多事不算爱。

    那她实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被称之为爱。

    是他教会她信任,是他让她明白什么叫爱,是他给了她最无所顾忌的安全感,也是他让她知道真正属于她的东西怎么样都不会失去。

    所以只要他在身后,她就有足够的底气。

    “那他…”

    “他在。”姜亦接过她被纸巾包裹住的车厘子核,扔进垃圾桶,“要帮你喊出来吗?”

    “不用了,不用了。”她紧张的乱摆手,眼神却四面八方的瞟。

    “那你喊来的狗仔怎么办?不能放人鸽子呀。”

    “我…我…”

    “没关系,别紧张,不能白花钱不是?”姜亦鬼灵精的转眼珠子,给她出馊主意,“正好,你帮我个忙,这事儿就翻篇儿。”

    ……

    女生裹着浴袍下停车场,叶延坷翘二郎腿靠在窗帘后的阳台椅上赏江景,背辩题。

    水光潋滟,紫灯黄彩压不住他的火红衬衫。

    三月下旬的江风吹,柔丝在脸颊上飞扬,扫到叶延坷头上。

    酥酥的,痒痒的,他勾一缕绕在指尖,听姜亦在他耳畔嚣张跋扈,“听见没,叶延坷,我牛都吹出去了,你要是不娶我,就去死。”

    他单臂支头闷笑着应,好。

    心神愉悦。

    来之前叶延坷在楼上订了江景套房,他不想因为他和江欲铭的关系扰了她们的谈心。

    正好明天周三,法学专业辩论赛开幕,便借口要回房做最后的准备。

    姜亦自52层换乘电梯上58层,被酒吧门口的服务生拦住。

    说今晚被人包场,不招待来客。

    屠杳出来接她。

    木地板铺出红毯道,两侧架满鲜花台,正对面墙上被打造出一方背景板,‘米兰影后鞠喻捷,封心不爱冕豪杰’十四个闪光大字闪的姜亦眼睛疼。

    像极了中二时期的非主流聚会。

    投影循环播放鞠喻捷曾斩过奖的作品剪辑,碟台后的欧美dj被换,摇酒壶与红橙古朴暗灯碰撞出澎拜宣泄。

    鞠喻捷本人一手浮空花骰抛的贼溜,骰盒盖桌看都不看,直接喊十二个六,敢开2瓶人头马起步。

    围绕在她身边那群或坐或站的男人们给面子极了,口哨吹的抑扬顿挫,‘鞠姐六六六’、‘哟呵,翻倍!’、‘二十七个六!’喊在耳畔,纷纷跟注。

    黑皮夹克摇晃,朋克手环哗啦啦吵,耳钉射光,褐色酒液融进橙光红盏中,drinkup,causeapartyain""taparty,til""yourideoutthoughtit,(喝吧我身体里有另一个我还没释放呢,)燃血又劲爆。

    八个人,四十个骰。

    三十八个六都敢喊出来。

    鞠喻捷骄笑着从桌上捞过一整瓶香槟,握在手中剧烈摇晃瓶身,秒拔塞,酒柱直朝那人脸上喷。

    酒沫四射激情,没被殃及的笑骂男人‘你可他妈的醒醒吧,还没喝就多了’,被殃及的干脆也不躲了,从两侧架着那男人直面酒柱的冲击。

    姜亦曲臂靠吧台看她疯,鼻腔内充斥清甜迷醉,眼风掠过微博前排热搜,界面最终停在赵政渊新剧官宣的演员阵容。

    原本谈好徐宁意拿女一,鞠喻捷拿女二的本子,如今两排蓝字中硬是找不到鞠喻捷三个字中的任意一个。

    女二被换成了赵婧柏。

    倏然间就明白那天为什么会在试镜场门口碰到江欲铭,“江欲铭搞鞠喻捷,赵政渊都不护着?”

    怎么说也是他亲侄女。

    以他和江欲铭的熟唸程度来看,多说两句好话大概率是能把鞠喻捷的角儿保下来的。

    “在利益得失面前,亲情不值一提呗。”屠杳耸肩,一张口就是扑面而来的酒气。

    话这么说,谁都能听懂。

    但她不懂。

    让鞠喻捷演女二,肯定比让赵婧柏演更有票房保证,赵政渊同样是最后名与利的既得者。

    除非背后隐藏着比这更大的益处。

    估计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那她和皇上是怎么回事?”

    “桔桔,嗝,做的有点过了,”屠杳冲她勾勾食指,姜亦附在她唇前,听她讲,“她把江欲铭的药偷换成安眠药。”

    “她要杀了江欲铭?”姜亦撑大眼眶,不可置信道。

    屠杳‘nonono’,同样倍感离谱的撇撇嘴,长长吁气:“就加了一点,她只是想让江欲铭错过订婚家宴。”

    “得逞了?”

    “得逞了。”

    “……”

    “andagainandagainandagain,leavenoneofthis,喝个痛快,wastedsomuch,irrelevant,浪费太多也不打紧。”

    “……”

    屠杳在长久的静谧后叹出第二口酒气。

    姜亦也呼气。

    头疼。

    “那为什么,”姜亦环臂抚下巴,看鞠喻捷毫不犹豫的对瓶吹杰克丹尼,周围男人起哄着拍手叫好,“她不直接跟江欲铭联姻?”

    “鞠家的女儿不外嫁,只招赘。”

    得。

    正儿八经的谈婚论嫁江欲铭都不一定愿意。

    甭说入赘。

    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那赵政渊在外面养人,她姑姑不管吗?”姜亦返回热搜列表,上划,没看到她想看的,反倒看见赵婧柏的名字。

    兴致缺缺的关了手机。

    “她姑姑很早就去世了啊,”屠杳后梗脖子,一只眼挑一只眼压,就差明着怀疑她手里的手机到底通没通网,“但是老规矩不能破,所以就算娱乐圈里想嫁给赵政渊的人再多,他都不能再娶,只能养。”

    姜亦还真不知道。

    背景音乐从hangover转成alone,鞠喻捷摇了两把纯豹顿觉无趣,拍拍嫩粉花裙摆从人群中央朝她们这儿走。

    “他俩也是,除非江欲铭愿意入赘,不然就没可能。”屠杳趁鞠喻捷还没过来前加紧说完最后一句,立马进入备战状态。

    “老板,”鞠喻捷微倾上半身,胳膊肘杵在吧台上,单手托腮朝里头正瞎调酒的男人说,“我要25盎司的柠檬酒,加冰加盐。”

    已经有点醉意了,面颊绯红,眼神迷离。

    屠杳止不住的冲姜亦挤眉弄眼,用胳膊肘杵她,无声问她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姜亦微压下巴打燃一支烟,夹在指间,另一只手把玩打火机,“不好意思,你要的东西这儿没有,别的要吗?”

    【don’twannadothisanymore,我再也不要过这样的生活了……itriedandfailed,我真的努力过了,但我失败了。】

    吧台后的男人撩眼打量她。

    1盎司龙舌兰入量杯。

    “别的?”鞠喻捷眼珠向上盯着吧台后面成排摆放酒瓶的酒柜,眼神没有聚焦的勉强笑了笑道,“我要情投意合,要有恃无恐,要长盛不衰的99朵玫瑰,要冥王星上的库里南钻石,有吗?”

    柠檬爆破在空气中,酸与涩的汁水刺激泪腺,摇杯吞咽弹簧,壁炉发散雾气。

    最幽深的黑与最烈艳的红交织出浪漫微醺的气氛,汽笛声自外场奏响夜的航程,姜亦摇头,“都没有。”

    “……那算了。”她难得放下高高在上的骄傲,哑声哽气的说,“我要一杯酒,随便什么都行。”

    马天尼杯口沾满盐粒,青柠片卡在蓝白色液体平面,男人两指夹摁杯底,将调好的酒推到鞠喻捷面前,“玛格丽特,请慢用。”

    “这不是有?”鞠喻捷偏头质问她。

    “现在没有了,”姜亦淡定无比的抬手,在那杯酒上方掸了掸烟灰,看烟灰染浑酒液,“有缘不用求,无缘求没用,懂吗?”

    鞠喻捷口中‘随便什么都行’指的不光是酒。

    同样,姜亦口中‘无缘’指的也不光是玛格丽特。

    四厢沉默。

    碟机自动播放thescarsrundeep,疤痕深陷,andthepaincanhardlyletmesleep,窒息的痛苦让我辗转难眠。

    姜亦觉得鞠喻捷这人挺狠的。

    也挺可恨的。

    很少有人能在明知最后结局的前提下,清楚后果如何的条件里,仍旧甘愿做一个理智的沉沦者。

    沉着的感受痛苦,冷静的体会煎熬,在好不了旧疤添新伤的反复折磨中奢望达成不可能的目标,或者逼自己彻底放下。

    讲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看起来好像对感情清醒理智的很,实际就是个要么南墙塌、要么她丧命的自甘堕落者。

    比糊涂的失足者更可恨。

    还无药可救。

    “我懂。”

    鞠喻捷坠垂着头,死死盯着完全融入酒中的烟灰,斜倾而下的微卷短发遮住微红的眼眶,一次又一次重复,“我懂。”

    道理她比谁都会讲,可情感不由她控制。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更痛恨自己的拿得起放不下,一把端起那杯烟灰酒就要往肚里灌,“我就是他妈的犯贱。”

    “不是,桔桔,你不贱,”屠杳连忙越过姜亦拦住她,从她手里抢走酒杯,染红晕橙的酒面震动洇在虎口,沁满室酒香,“是因为你见过太多得偿所愿了,所以总觉得自己努努力也行的。”

    但你忘了人和人是不同的,没办法比较。

    这句屠杳没舍得说出来再打击她。

    “是啊,”鞠喻捷用无名指将松软的头发勾在耳后,花瓣零散飘落,星目荟萃灯火,暗藏悲戚,“为什么不行呢?明明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

    姜亦折身绕进吧台后方,占据调酒师的位子,取搅拌器,“因为天道酬勤,不酬爱情,光你一个人努力没用。”

    鞠喻捷频摁太阳穴,没再说话。

    【that’slife,goodbye,我回头和这段痛苦的生活挥了挥手……allonmyown,我的未来终于又能为我所掌握。】

    那帮男人围圈打德扑,大盲位抵抗太多,输了个底儿朝天。

    连喝十二杯火焰冲天的b52轰炸机。

    酒吧门被从外面推开,姜亦刚从酒柜上挑到干邑白兰地,一转身,直接撞进男人怀中。

    “投怀送抱啊宝贝儿?”郜浩然仍像上学那会儿一样没个正形儿,一手略略揽她腰,护着没让她摔倒。

    姜亦借吧台灯扫了眼他比之前剃的更短的圆寸,右耳上方还骚包的剃出两个字母,心忖,六度分隔理论真是在她周围体现的淋漓尽致。

    后退半步,转身旋瓶盖,嗤道:“圈还真是个圈,谁跟谁都认识。”

    郜浩然斜挑嘴角笑,帮她拿了瓶绿精灵苦艾,在她身后探着头插科打诨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家店姓郜?”

    “……”

    “……”

    “这酒吧,是你的?”

    初高中时代的郜浩然很混。

    中二病的年代,学生们都热衷于私下里投选校花校草和校霸。

    姜亦并不是校花。

    因为她们说她爸杀过人,她是潜在杀人犯,不配。

    但郜浩然却是正儿八经的校霸。

    虽然他只是长的像,性格却不像,可位子一坐仍然是六年。

    视线与关注多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流言蜚语,他们说郜浩然看起来不缺钱是因为他保护费收的多,姜亦没传,但也信了一部分。

    直到后来和他‘在一起’,才知道那些钱都是他自己挣来的,他从不主动惹事。

    但也仅限于此。

    就像后来她听别人传他家境优越,却不知晓具体是做什么的一样。

    屠杳把那杯烟灰酒端进水池倒掉,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梭巡,“整家酒店都是他的。”

    “……”

    姜亦再一次为自己的天真沉默。

    郜浩然‘哈哈哈’大笑,不知道从哪儿把针织帽寻出来戴上,动作间单侧花臂从袖口微露,乐不可支道,“是不是后悔当时不吃我给你带的饭了?”

    姜亦点头。

    她要是知道他给她带的饭不是用辛辛苦苦给别人纹身挣的钱,早就心安理得的吃了。

    还至于天天就热水吃白米饭委屈自己?

    搅拌杯融合天差地别涩与苦,高酒精浓度的‘地震’装杯,姜亦推给对面正托腮攫着她看的鞠喻捷,“喝完,要么哭一场,要么睡一觉,然后把以前都忘了,下一次,一定要□□里的幸存者。”

    她低低应,好。

    “宝贝儿我也要。”郜浩然丝毫不跟她客气,嬉皮笑脸的杵在她身后,帮她拿酒放酒,还抽空揉了揉她头。

    五个手指骨卡了四个克罗心的戒指,还有一个指根纹了字母,晃的她眼睛疼。

    “你要个屁,站外面喝西北风去。”

    郜浩然对她的语气习以为常,吊儿郎当道:“我宝贝儿大姨妈来了啊?又这么凶。”

    却不想这句无心之言令姜亦的手猛然僵在半空中。

    跟叶延坷和好那晚,无论是在酒吧还是在老宅,两人都没做任何防护措施。

    第二天迷迷糊糊飞米兰,也没记得买药。

    细算起来,她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来过月经了。

    有点恐慌,不敢深想。

    最后是郜浩然撸起袖子给她调了杯莫吉托,四个人一齐坐在室外吹江风。

    58层很高,高处不胜寒,汽笛声鸣,灯霓霞虹,春风拂槛。

    鞠喻捷凭借蚀脑的酒意在聊天框中输入长篇大论,最后长摁删除键,一个字不剩。

    连带第一句:对不起。

    郜浩然随手拎了瓶达摩12年,往屠杳杯里倒,虽然不明白来龙去脉,但不妨碍:“不就是个男人,何必呢?哥再给你介绍百八十个的。”

    姜亦冷笑。

    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就不是他为男人买醉让她凌晨三点去酒吧接他的时候了。

    “你别五十步笑百步。”姜亦心不在焉道。

    鞠喻捷心里难受的要死,但仍旧不肯让自己在外人面前看起来失魂落魄,重新端起公主架子,一语双关:“这次是我自作自受,不会再有以后了。”

    无论是和江欲铭以后,还是会再次跌倒的以后。

    攥在手里的手机跳出来电界面。

    来电人:徐宁意。

    鞠喻捷接了。

    搁在桌子中央,公放。

    “鞠喻捷。”

    她应嗯。

    徐宁意骄纵任性的话语从话筒中往出冒,震了震不远处的地标建筑,灯影变换,“我不演这个本子了,你把我那个悬疑本还我。”

    屠杳抢走姜亦那杯莫吉托,惹得郜浩然瞪她。

    “凭什么?”鞠喻捷醉醺醺的问。

    “就凭拍了也拿不了奖,我才不浪费时间,”徐宁意咧着嗓子喊,“什么人啊,也配和我搭?”

    她在嫌那本子有赵婧柏拿不了奖。

    姜亦听懂了。

    “那你搭江欲铭搭的爽吗?”

    “唔,”她倒是一秒钟都不多想道,根本不怕得罪鞠喻捷,“勉勉强强吧,不过没叶延坷爽,毕竟谁都没他够劲儿。”

    这嘴。

    一句话得罪三个人。

    鞠喻捷嗤笑,模棱两可道:“随你。”

    然后挂了电话。

    “桔桔…”屠杳满心担忧,操心写在脸上。

    姜亦也大致明白,鞠喻捷这是同意把本子还给徐宁意。

    郜浩然抿口酒,戒指磕的玻璃杯叮当作响,“不混了?”

    “不混了,”鞠喻捷架起的肩膀完全放松,后倚在椅背上,侧颈望向地标建筑,“就当是给晚来的叛逆买单吧,摔得再疼也是我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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