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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无忧无虑&自我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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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回国半个多月还没回过家,姜亦觉得一直在老宅呆着不太好,提出想回家。

    连屠杳帮她带回来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叶延坷不让。

    叶维峥问她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老爷子嘴上不表态,却天天变着花样订海鲜,让阿姨做她爱吃的菜。

    导致姜亦的最后一点羞耻心都败给热闹与佳肴,正儿八经把老宅当成自个儿家了。

    wg盛典一晃眼就到。

    好似昨晚鞠喻捷才跟徐宁意以红毯顺序和座位为筹码交换,今天就该上场了。

    姜亦的咖位还不够,杭煦就硬生生给她提够档次,陪她共同走开场。

    这次wg盛典出其不意,一改传统红毯,将场地设在万花齐放的花园中。

    晚霞红石雕凉亭,八位精雕细琢的女神像撑起罗马圆顶,秋千与风纠缠,蝴蝶翩飞。

    姜亦一袭clonda春夏高定,齐肩收腰抹胸红裙,自大腿根部下方的开叉毫无遮挡的显露瓷白纤长的腿,层叠而下的鱼尾尾拖和半腰精致而不夸张的蝴蝶结将臀部曲线打造的圆润而饱满。

    傲人的锁骨与直角肩相连,头顶晶亮的皇冠与蝴蝶骨争夺眼球,被竞相争艳的百花簇拥,更显性感妖娆。

    尖细下巴微抬,目光桀骜不驯。

    飞扬跋扈的狐狸眼尾压不住浓而英气的野生眉,红唇无声诉说妩媚。

    与身旁着flamge墨绿西装,领带围脖而系成飘带的异色瞳杭煦争奇斗艳,一齐迈进凉亭,搭肩勾腰定格最美的宣传照。

    主持人是个面熟脸,骆霄。

    拦住她们问了不少问题。

    杭煦自觉充当人形背景板,除了俯身为姜亦摆正裙摆的动作,问题大部分都让她回答。

    为她赚足了镜头与目光。

    “杭煦,你再不说话就要被粉丝认为是我威胁你了。”姜亦偏头扯出优越的脖颈线,眉扬眼悦的开玩笑,将话题过度到杭煦身上。

    杭煦温文尔雅的浅笑,蓝瞳中的温柔多到快要溢出来,一本正经道,“确实威胁我了。”

    骆霄二声调的‘哦’将气氛拉到最紧,镜头顺势全部聚焦在杭煦身上。

    “……”

    “用美貌,美的我都说不出话来了。”

    姜亦捂唇笑,杭煦自己也笑。

    骆霄的反应速度极快,调侃道,“怪不得粉丝们都在传二位的神仙友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其实也不算是友谊吧,”姜亦眨巴眼睛,卖足关子。

    “确实不算,”杭煦嘴角的笑容没下去过,主动接腔道,“姜亦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聪明漂亮又肯吃苦努力的妹妹,有幸跟她一起为wg盛典开幕,我很高兴。”

    “……”

    骆霄请她们进内场先作休息。

    姜亦微提裙摆离开镜头,偏头小声朝杭煦道谢。

    杭煦的声音更温柔,似水,能包容万物,让她小心脚下,别踩到裙子,“我才该说谢谢,辛苦你配合我背剧本。”

    “话是剧本,”姜亦被他护着一路走进内场,入主座,“但心不是。”

    身处金钱与权利打造的格盘,她们每个人都是资本的棋子,无论是炒作还是运作,都身不由己。

    但不用说她心里也明白的。

    其实杭煦更想借此机会感谢的是她在米兰给陈子羡通风报信,让他们可以有一个不顾一切的疯狂夜晚。

    不然这种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他大可以送别人顺水人情,而不是直接让杭茜联系伍姐。

    上百位明星依次走过红毯入场,清冷寂静的内场座位逐渐被填满。

    频射灯与大荧幕描摹面相,红酒瓶和百花束争造浪漫,每一个新进内场的人都来跟杭煦打招呼,熟唸的、不熟唸的全被他带着让她认识了个遍。

    赵婧柏和席南洲的咖位还不够被邀请,施骋来了,仅最开始进来与她和杭煦打了个招呼,便忙着穿梭于明星权贵之中。

    笑声、捧声一片,皮笑肉不笑与不走心的话交织出整场光鲜亮丽的疲惫不堪。

    外场红毯彻底被黑幕笼罩。

    鞠喻捷才露面。

    粉色挂脖大礼裙,花瓣缀点,花环嵌入凌乱短发的波浪中,几粒小鹿斑点的恰到好处。

    妆造是下足了心思的。

    “怎么没看见徐宁意?”姜亦捂唇轻声询问杭煦。

    杭煦秒懂她想表达的意思,话在舌尖绕三绕,尽量委婉:“江欲铭和鞠喻捷分手了,闹的…很难看。”

    闹的很难看。

    这话能从杭煦嘴里说出来,就证明闹的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了。

    果然。

    杭煦话音刚落。

    徐宁意就挽着江欲铭的臂弯出现在红毯尽头。

    粉色吊带碎花裙,收腰大裙摆,尾拖飞扬,江欲铭还极为配合的系了一条同色系碎花领带。

    两人闹的有多难看姜亦不知道。

    但江欲铭这条领带是真的难看。

    江欲铭与wg总监一同入主座,wg总监左手边空一位,姜亦左手杭煦右手骆霄,观看舞台中央的表演。

    灯红酒绿,花香乐靡,姜亦主动与骆霄道谢,说有机会一定还他打火机。

    “你拿给杳杳,让她给我就好。”骆霄略斜身说。

    姜亦迟疑道,“杳杳?”

    “屠杳。”

    这么一提,姜亦突然想起骆霄就是被保送江北大学,之后又去剑桥读硕的。

    江南确实还挺小。

    “……”

    “你就是她哥哥?”

    他嗯。

    星眸晶亮,有了攀谈的兴趣,“她跟你提起过我?”

    “你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姜亦没挑明说,模棱两可的带过。

    劲曲停暂,团舞结束。

    施骋上台演唱《与海》。

    但骆霄不想就这么放过,敛眸看都不看施骋一眼,“那她一定跟你骂了不少我的坏话。”

    姜亦抿唇笑笑,斟酌半晌,“不是坏话,她只给我讲了讲你们之间的一些事。”

    “那你有兴趣听听我的版本吗?”他又问。

    她很给面子的点头,眼神一偏不偏的盯着屏幕等叶延坷的镜头。

    “我一直认为哥哥存在的意义就是要让妹妹无忧无虑的生活,只要我足够优秀能撑起屠家,她就可以毫无顾虑的选择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但她好像不是这么想的,对吗?”

    姜亦答,对,“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不止是误会,”显然骆霄也明白,垂头笑了笑,挺无力的,“不然当初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英国生活想过去照顾她的时候,她不会立马就跑去意大利,避我如蛇蝎。”

    “你有试过跟她好好谈谈吗?她肯定会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屠杳虽然脾气爆,一点就着,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比谁都心软、懂好赖。

    骆霄沉沉的‘嗯’,曲指捏眉心,发愁道:“我试过无数次,但你也看见了,她每次和我说话都带刺,三句话之内必定会吵起来。”

    “她小时候也是这样吗?”姜亦点他。

    “不是,”他毫不犹豫,“杳杳小时候很乖很讨喜,只是长大了才这样。”

    或许屠杳小时候十分温顺乖巧,喜欢父母亲近哥哥,但随着年龄增长,思维成熟,心理敏感,又经历过家人长时间的忽视、比较、否定,才导致她变成现在这副说话带刺、举止间无意识就想引起别人关注的模样。

    虽然怪不得任何人,但她确实是缺爱缺关注的受害者,脾气火爆、言辞激烈也只是她的自我保护机制罢了。

    “你想让我帮你。”姜亦眼明心精。

    这就说的通了。

    骆霄当时是认出了她的布加迪,又听到她问交警借火被拒,才会递给她打火机。

    不是平白无故。

    他早就想借她缓和他和屠杳的兄妹关系。

    骆霄果不其然的点头。

    “为什么是我?”

    明明屠杳的朋友多如牛毛,论关系更近她也比不过鞠喻捷。

    “我爱喝酸奶。”骆霄忽然牛头不对马嘴道。

    姜亦扬眉。

    “所以,杳杳从来不喝酸奶。”

    无论是家里买的,还是别人给的。

    可她俩第一次在拍摄场见面,屠杳就接了她给的酸奶。

    甚至之后还缠着她给她买酸奶。

    姜亦眼睫颤了颤。

    怪不得在米兰那时,屠杳挂了骆霄的电话后,始终没再碰那袋未开封的酸奶。

    “最后一个问题,”姜亦指指他左胸口那个她曾在屠杳速写本上见过的太阳中间嵌月亮的胸针,“你这个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细想起来,好像他每一次录像、拍摄,左胸口都别着这个胸针。

    无一例外。

    “杳出霄汉上,仰攀日月行。”他也随她的视线低头看那枚定制胸针,彩灯打进他眼中,像彩虹,很温柔,“我和杳杳的名字出处。”

    “我帮。”

    她答应。

    骆霄向她道谢,心满意足的整理西装外套起身,准备上台为明星们揭奖。

    杭煦不知道从哪变出个暖贴,拆封对折后递给她,眼眸深深,“你真的很善良。”

    “大家都善良,只是我做的事情摆在明面上了而已。”姜亦接过暖贴握在冰冷的手心内,道谢。

    “善良是选择,不是本性,”杭煦笑,第一次话里有话,“如果人人都能做到,就不会被称为美德了。”

    骆霄的座位上突然添了人。

    姜亦以为是他落了东西,偏头看。

    比她视线更快落脚的,是一件披在她身后的哑黑西装外套。

    裹挟炙热而清冽的檀香木味道,瞬间将她包围。

    姜亦瞥他一眼,“你不是要加班?”

    叶延坷没系领带,正红衬衫敞开两粒扣,纹身清晰可见,脸上人模人样架着眼镜框。

    二郎腿翘,婉拒wg总监让他坐主位的邀请,回举酒杯,用只有她和他能听见的声音落,“老爷子怕孙媳妇儿偷跑回家,让我来接。”

    杭煦、徐宁意和同桌另外三个大荧幕脸上台领奖。

    wg总监亲自上台颁奖。

    主桌仅剩他们三个人在。

    江欲铭起身落在姜亦左手边。

    “干什么你们俩,”姜亦斜他俩,“左青龙右白虎?”

    “想进娱乐圈?”江欲铭倚在椅背上问她。

    “不想。”她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徐宁意和杭煦拿到了年度演员。

    骆霄拆年度突破演员封卡时顿了顿,视线略过鞠喻捷,念出另一位女明星的名字。

    叶延坷不断抚摸左手背,神色莫测,“演员更看重演技和机遇,不一定……”

    江欲铭不多废话,大马金刀的问,“那你为什么要整容?”

    “……”

    “……”

    “我整什么容,”姜亦实在无力吐槽,“那是给我妹约的医生,消她手臂上的疤。”

    “……”

    上台领奖的人陆陆续续回来,wg总监两侧的人换成杭煦和徐宁意,一场掩盖在餐间酒中的推拉置换正式开始。

    姜亦疲于社交。

    也没什么好跟演员交换的利益。

    不像江欲铭和叶延坷,身边简直就是重灾区,走到哪被人围到哪。

    敬酒都得排队等位。

    朝鞠喻捷所在的方向望,桌空椅荡。

    只能屠杳发消息。

    身旁空位忽然落了个知名模特,姜亦知道,她也是茗格的。

    她是自费来参加晚宴的,所以没能走红毯。

    “姜亦,冒昧打扰,我可以和你拍个照片吗?”她撩了把头发,晃晃手中的手机问,“你的台步真的很飒很野,纹身也很有个人风格,我很喜欢你。”

    姜亦微笑,说谢谢,倾身将脸凑在她屏幕中。

    她左臂后置,靠近。

    姜亦感觉披在肩上的西装略变重,没多想,以为是她碰到了,相机成像。

    “你真的好漂亮,”她又夸,看起来真心实意的,毫不作假,“不愧是国际超模。”

    “我只是运气好。”姜亦客气道。

    “姜亦你就别谦虚了,光凭运气好可当不了我们的老板娘。”

    姜亦眸底漫上不解,后脖颈僵了僵,抿唇,“老板娘?”

    她怎么莫名其妙又跟江欲铭扯上关系了?

    要让鞠喻捷知道估计得宰了她。

    “嗯啊,”她一脸‘诶呀,我们都知道,你就不用再装了’的神情,大概以为她是明知故问,“叶总是老板,你不就是老板娘吗?”

    这怎么又关叶延坷的事情了?

    姜亦心中存疑,但没再外露,八方声色不动的略扬唇角,继续听女生说一堆有的没的把她夸上天。

    直到江欲铭和叶延坷染了一身酒气回来,她才离开。

    “猜有几张?”江欲铭搁下酒杯,眼镜片折射出老狐狸的精光,高深莫测的问道。

    叶延坷扶了扶眼镜,笃定道:“12张。”

    于是。

    姜亦眼睁睁看着江欲铭展开胸袋的白手帕,隔着手帕从他右腰的票袋内掏出一叠颜色不同的卡片。

    酒店房卡、商务名片、写名字和联系方式并印上唇印的纸片……

    什么都有。

    江欲铭撂在桌面上数了数。

    还真是12张。

    姜亦的疑问直接从那个女孩为什么说叶延坷是茗格的老板,变成叶延坷怎么知道江欲铭票袋里被人塞了12张卡。

    “你怎么知道?”她问。

    叶延坷痞笑,没答,反而料事如神的冲她扬下巴,“你右兜也有。”

    江欲铭闻言也瞅她,镜片后头的瞳内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她?

    她的鱼尾裙又没兜。

    哦对,她还披着叶延坷的西装外套。

    姜亦右手拽稳衣领,左手朝右兜内掏。

    毫不费力就摸到一个硬硬的,有棱有角的四方卡片。

    是张丽思卡尔顿的房卡。

    啧,还挺下血本的。

    “蜻蜓都没你眼多。”江欲铭嘲他。

    姜亦‘啪’一声把房卡扔桌上,环胸靠椅背,被利用再加上被隐瞒,脾气彻底上来,“茗格到底是谁的?”

    “我七皇上三,利润对半开。”叶延坷见她面色不对,没多犹豫,直接撂了底。

    她就说。

    江家明明是传媒世家,□□在娱乐圈内运转这么多年,手底下的模特部不会不完善到要专门划出一个公司来经营。

    “为什么?”

    他说,“为了你。”

    江欲铭用食指推了推眼镜中梁,适时补充道,“他怕你真走模特这路被人欺负,专门为你开的公司。”

    “什么时候的事儿?”

    叶延坷模棱两可的答,“高中。”

    江欲铭继续面无表情的补充:“他爱你爱的死去活来、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娶不到你他就去——”

    “闭个麦,你好吵,”姜亦实在被他念的头疼,各种未来得及滋生的情绪被扫荡的一干二净,“我的感动都酝酿不出来了。”

    叶延坷笑的齿白唇弯的,胸腔带动红衬衫一震一震,后背头又野又欲。

    “就这么跟老板说话?”江欲铭眯眼,气场危险。

    姜亦才不惧他,“就这么跟老板娘说话?”

    江欲铭如泰山压顶的视线掷到叶延坷身上,叶延坷迎难而上,压眉耸肩,“她说了算,我打不过她。”

    “年纪轻轻就气管炎?”江欲铭槽他。

    徐宁意从攀谈中脱身,回来落座,“呵,没看出来?他还挺骄傲的。”

    “是吗?那我得好好看看。”姜亦也凑热闹。

    “干什么,你们,”叶延坷懒洋洋的拖拉着调子接茬,随手扒拉了把头发,有两缕落在眼上,蔫儿坏蔫儿坏的,“三个女人一桌戏?”

    从姜亦身后经过的杭煦闻言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杭煦你坐啊,站着干什么?”姜亦转脸问。

    杭煦摸摸脸,“不是女生能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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