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龙床一梦
不过这次所有人都确定了，这股异味就是宋问之的口臭味。
梁王也在一侧闻到了。
在心里大骂：“不成器的东西，你吃屎了吗？”
武帝已被熏得七荤八素，哪有心情再与他攀谈。
赶紧摆摆手，示意他快点退下。
宋问之倒是意犹未尽，很想再好好表现一番。
但，毕竟武帝已经示意，他哪里敢违拗，只得乖乖地退了下来。
这一切，湘仪都看在了眼里，心里面也暂时松了一口气，起码这清气润喉丸着实是见效了。
又进行一番行乐、宴饮之后，盛大的春游活动终于落下了帷幕。
整体来看，大家这一天都过得挺开心。
只是梁王心里有些许恼火。
回到府中，他就对这宋问之破口大骂：
“快说！你今天是不是吃屎了！啊？！”
宋问之满脸委屈，解释道：
“梁王啊，小人就算再饿，也不会吃屎啊……”
“放屁，我看你今天的嘴巴，比吃了屎还臭！”
“啊？！梁王，难道我今天在奏对时候，说错了什么话？”
显然宋问之是理解错了。
梁王被他气得直转圈：
“是你的嘴巴臭，口臭，臭不可闻！”
“啊……”
宋问之，这才把自己的手伸到口前，从嘴巴哈了一口气，口中的气味通过手的反弹，撞入了鼻子中。
这一闻不要紧，差点把自己给熏死……
“怎么……怎么这么臭……”
宋问之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说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今天正是你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日子，你竟然给我整了这么一出。”
“我……我……”
宋问之也再苦苦思索原因：“难道……难道是我的牙疾又严重了……”
宋问之确实有牙疾，而他此前口中的异味确实也是牙疾所致。
而这清气润喉丸则是更进一步放大了他口中的这股异味。
“有病你不快好好治病，在这关键时刻犯病，真是辜负了本王对你的栽培！”
梁王听他说自己有牙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梁王，您看眼下怎么办呀？”
宋问之也是无奈，只能问梁王的主意。
梁王又在殿能转了一个圈，说道：
“我哪知道，看看姑母的意思再说吧。”
“梁王所言极是！”
宋问之跟着说，“我这里正好还有一首诗，可以用来探明圣意。”
梁王白了他一眼，朝他一伸手，索要诗文：“拿来我先看看。”
“是！是！”宋问之连连说着，把写着诗文的信笺递送给的梁王。
梁王打开信笺一看：
“鸳鸯机上疏萤度，乌鹊桥边一雁飞
……
明河可望不可亲，愿得乘槎一问津。
更将织女支机石，还访成都卖卜人。”
梁王看了一遍，对其中的两句尤为感兴趣，情不自禁地念出声来：
“明河可望不可亲，愿得乘槎一问津。”
“这……这……两句啥意思？”梁王特意问了这两句，因为，梁王读完感觉这两句语意有点暧昧。
宋问之听了，很有内涵的含笑不语。
梁王一见他那别有深意的表情，差不多已经猜出个大差不差了。
“好啊！你小子真是色胆包天，竟然惦记着上我姑母的床！”
梁王猜的不错，这着实又是一首约pao诗，而且约pao的对象正是当今女皇。
不过，由于是写给武帝的，宋问之用的词句比较含蓄，没有那么直白。
“明河可望不可亲，愿得乘槎一问津。”
这句诗的表面意思是：天上的银河只可以遥望，却不可以亲近，我多么希望乘着小船荡漾在银河里。
但是，但在能读懂此诗内涵的人看来，这句诗应该这样翻译：
女皇的玉体可望而不可及，我多么希望登上您的龙床，纵情游荡。
看来宋问之这逢女必约的毛病是改不了了，即便对象是女皇陛下。
由此可见，梁王其实也有很高的诗文素养，他在春游时，所写的那首打油诗，纯粹是为了哗众取宠。
宋问之的心机被梁王一语道破，不仅没有半点羞臊，反而洋洋得意：
“哈哈，梁王真乃我的知音啊。不过，梁王，您看我这有几成胜算呀。”
梁王皱了皱眉，把那封信往兜里一揣，道：
“不好说，我且给你呈上去，能不能成事，那就得看造化了。”
宋问之闻言，点头称是，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
……
三日之后，结果出来了。
贤灵宫后花园，上官邀湘仪出来散步。
二人并肩走着，一向端庄稳重的上官却时不时地发出笑声。
“才人近日为何如此高兴？”湘仪不解。
上官又是笑了一声，才说：
“你那一招真是绝了。”
“……才人何意呀？”湘仪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就是清气润喉丸，起效果了。”
说完，上官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啊？真的？”
这两天，湘仪一直心怀忐忑地等待着结果。“才人，愿闻其详。”
上官这才正容说道：
“今日，陛下让我看了一首诗，正是那无良文人宋问之所写，他在诗中竟然斗胆敢隐晦地说能否获得龙床一梦，你猜陛下怎么说。”
湘仪听得惊讶地合不拢嘴，赶紧问：“陛下，陛下她怎么说？”
“陛下看了哈哈大笑，说此郎什么都好，就是口着实太臭，实在难以忍受……”
“哈哈……”湘仪听了自己都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二人一番笑语过后，上官由衷地说：
“湘仪娘子不仅技艺了得，而且聪慧非凡，日后必成大器。”
湘仪一听上官如此高贵之人，对自己竟有这般评价，一时诚惶诚恐。赶紧行了一礼说：
“才人过誉，奴担当不起，奴本就是一微末之人，在此盛世，能安稳度日就已是百世之福了。”
上官微笑着，举手扶了扶湘仪，说：
“湘仪娘子，公主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若在公主麾下立下大功，你定可以出人头地。”
湘仪现在听了公主两个字就有点不寒而栗。
但，上官的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湘仪也不得不点头称是。
上官何等冰雪聪明之人，一眼就看出了湘仪眉宇间的落寞之色。
“湘仪娘子，你的内心里，是不是对公主有成见？”
湘仪一下子慌了神，赶紧解释：
“不敢！不敢！奴万死不敢，公主对奴亦有宽赦免大恩，奴怎敢在心中有半句腹诽。”
上官听了，点点头道：
“嗯，你能这样想最好，而且，虽然此刻你还是带毒之人，但，日后，只要你始终忠心出力，公主她终有一天会赐你还魂丹，许你自由身，并给你想不到的富贵荣华。”
上官的话，让湘仪的心生出了层层的波澜。
获得还魂丹，赎得自由身，与锦良厮守终老，是湘仪目前最大渴望。
至于荣华富贵、功成名就，那本也是湘仪的追求。
但一想到这些要靠长安公主所赐，她又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纵然心有波澜，湘仪却不能表现出半分，即便在上官面前，她也只能回答道：
“是，奴定当感恩戴德，竭力报效。”
上官看着她，微微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