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宋郎夺锦袍
“咱们别玩这些杂耍了,开始赛诗吧。”武帝提议道。
“好好!赛诗,马上赛诗。”
梁王对赛诗也是期待已久,不赛诗他怎么向武帝进献宋问之呢。
此时,上官站了出来主持赛诗。
“诸位,今日春和景明、君恩浩荡,正值盛世天朝,黎庶承平。在此龙门圣地、曲水河畔,诸君当不吝诗情,大展文思,绘就锦绣诗篇,以颂陛下隆恩。
今日诗题为《龙门应制》,请诸君纵意挥洒。夺魁者,将获得御赐锦袍一件。”
“好!!”
上官宣布完毕后,现场一片叫好之声。
随即,个个提笔展纸,伏案疾书。
唐人写诗的功夫,那真不是吹的。
不一会,就已经有好几首诗写成,送到了台前。
上官依次拿在手中当场诵读。
其中一首为左史东方虬所写。
上官念道:
“春雪满空来,独处如花开。
不知园里树,若个是真梅。”
这许多首诗中,武帝听了,温唯独对此诗情有独钟。
武帝:“此诗甚好,此诗甚好,来,上官,把这锦袍赐予东方虬。”
“是。”上官遵命行事。
“谢陛下隆恩。”
东方虬跪拜在地,双手捧着锦袍,受宠若惊。
不久,梁王跳了出来:
“姑母姑母,我也写了一首,才人,快帮我念念。”
“是。”上官接过梁王递送过来的诗。
武帝也静坐聆听。
上官念道:
“今日春光好,鸟鸣花儿笑。
姑母起得早,春游没上朝。”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上官刚一念毕,全场哄堂大笑。
武帝也是笑得喘不动气,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你这玩意也能叫诗?”
武帝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指着梁王说。
“怎么不叫,这才是好诗,都能听懂!”
梁王才不管什么诗不诗的,他做事的所有目的都是逗武帝开心。
“好了好了,你就别再添乱了!安心好好听听别人是怎么写的。”武帝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梁王一听这话,知道机会来了,赶忙见缝插针地说:
“嗨,姑母,侄儿虽然不会写诗,可侄儿给您找了一个最会写诗的男郎,他写的诗啊,您听了,肯定一万个满意。”
“哦?会写诗的男郎,呵呵,听着倒很新鲜,在哪里呀?”
梁王笑着起身,双手一拍,高声道:
“宋郎来了没有啊?”
只见宋问之从人群中轻巧地穿过,步履轻快地来到了武帝的驾前。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
武帝远远地看着他,顿生好感。
此时的宋郎在湘仪的打扮之下,更显俊朗秀美、神采奕奕,玉树临风。
不仅女帝眼前一亮,全场的人都把目光聚焦了过来。
而在武帝近处的张昌荣,敏感地感受到了他的威胁,面色已经开始凝重。
“真是好人材呀!”武帝夸赞道:“听闻你还写得一首好诗。”
“承蒙错爱,小人才疏学浅,粗通文墨,但有幸生逢盛世,沐浴皇恩,也不禁感怀万千,这才偶有提笔,着实贻笑大方了。”
“哦?你倒很会说话。”
武帝满意地点点头,“今日写诗了吗?”
“当然,当然,今日盛况非凡,小人斗胆进诗一首,还望陛下海涵。”
“哈哈,好,上官,你读来听听。”
“是。”上官遵命。
此时,已有侍从把宋问之的诗递送到了婉儿的手中。
婉儿展卷一看,竟然是一首长诗。
随即,娓娓读来:
“宿雨霁氛埃,流云度城阙。河堤柳新翠,苑树花先发。
洛阳花柳此时浓,山水楼台映几重。群公拂雾朝翔凤,天子乘春幸凿龙。
凿龙近出王城外,羽从琳琅拥轩盖。云罕才临御水桥,天衣已入香山会。
山壁崭岩断复连,清流澄澈俯伊川。雁塔遥遥绿波上,星龛奕奕翠微边。
……
林下天香七宝台,山中春酒万年杯,微风一起祥花落,仙乐初鸣瑞鸟来。
……
郊外喧喧引看人,倾都南望属车尘。嚣声引飏闻黄道,佳气周回入紫宸。
先王定鼎山河固,宝命乘周万物新。吾皇不事瑶池乐,时雨来观农扈春。”
宋问之的诗洋洋洒洒近千言,辞藻华美瑰丽,极尽渲染铺排之能事。
虽然此文歌功颂德到了肉麻的程度,但宋问之的机敏才思、不世才情尽显无疑。
“蠢货——”梁王却在心里暗骂,“让你提前写,你竟然写这么多,不怕露馅吗?”
其实,梁王的担心有点多余,因为,全场都被宋问之所作的长诗所震憾,竟来不及思考这是不是即时创作。
“这……这是你刚才写的?”
武帝毕竟还是高人一筹,她虽被宋问之的才情所折服,但也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即时创作。
“回禀陛下,正是小人刚才即时创作,小人有感今日盛况、陛下隆恩,一时感想万千,霎时文思泉涌,不知不觉,竟写了千言,着实罗嗦,有碍圣听。”
宋问之的胆子也是真的大,在女皇面前,说起瞎话来,竟然脸不红、心不跳,果真是当佞臣的好材料。
“好!好!着实是佳作!”
显然,武帝相信了他的话。
梁王听了,也是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能写如此华美壮丽的长诗,真可谓是天降奇才了。”
“谢陛下。”宋问之再次叩拜。
“东方虬,这锦袍,朕怕是要夺爱了,委屈你了。”
东方虬听了,哪还敢有半刻的迟疑,赶紧捧着锦袍,小碎步跑到宋问之面前。
毕恭毕敬地说道:
“陛下,宋郎诗文高旷雅致之极,老夫万难与之相比,怎敢占住诗魁之位。”
说罢,将锦袍高高端起,奉在宋问之身前。
宋问之看了,一时也不敢伸手来接,转过头看向武帝。
武帝对着他微微颔首后,宋问之才再次跪拜叩恩。
“谢陛下赏赐。”
随后,才接过东方虬奉上的锦袍。
武帝见了,微露笑意。
但她好似还有些意犹未尽,想再看清一下宋问之的美颜,于是对他说道:
“你站起来,上前一步说话。”
宋问之受宠若惊,赶紧起身,趋步上前。
湘仪看着宋问之离武帝越来越近,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因为,此时,宋问之与武帝的距离已经足够近,这清气润喉丸足以发挥它的效用了。
多日谋划,成败在此一举,焉能不紧张。
待宋问之走近了,武帝开口问:
“你叫什么名字呀?”
宋问之轻启丹唇:
“回禀陛下,小人宋问之。”
……
一阵尴尬地沉默。
武帝,及武帝周围的人应该都受到了其口臭的杀伤。
但,由于,这是第一次杀伤,众人只觉得异味甚浓,却并不确定是宋问之的口臭。
武帝开始也不认为是宋问之嘴巴臭,心想这个玉面男郎长得如此俊俏,再怎么也不至于口臭如此吧。
于是,武帝又开口问了一句:
“哪里人呀?”
“回禀陛下,小人是洛阳本地人。”
……
又是一阵强有力的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