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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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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春楼的一席人不舍的将谷寻颐二人送到门口。

    春秋:“一定要那么快就走吗?你们是新婚夫妻,刚成婚就如此奔波?”

    谷寻颐:“春秋姐,近日来真的多谢你们照顾了,为我们准备的这场婚事,我们会永远铭记满春楼的兄弟姐妹们的恩情,只不过……你知道的,我的朋友们如今还不知去向,我呆在这里实在放心不下,希望您能谅解我们的心情……”

    春红板正着一张脸,上前拉回春秋:“够了够了,还磨叽什么?马车都来了还不让人走?少两个人我还乐得自在。”

    春秋:“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一群人送他们上了马车离去,他们前一阵就从伏仙派打听到了云宛歌他们早已下山,于是李梦龙计划着先去上京找到谢亦初他们再想办法联系云宛歌,几人这一路带的竹灵早已用完,如此断了联系已经两个月有余,他们只好尽可能的先联系上所知的人。

    客栈里,南烛知诗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咳咳!”

    她脸上已经不复往日的光彩靓丽,这风寒缠身多日,前段时间给陆续往来的病人坐诊使她的身体更加憔悴,好在这两天上京的疫症有所好转,病人渐渐少了,才给了她时间休息,可吃了几味药材却仍不见自己身上的病有好转的现象。

    谢亦初推门进来,见她正要起身,连连又上前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南烛知诗不满的嘟囔着:“我是生病了,又不是残疾,也不用那么紧张……”

    “你要是不想让我紧张就快点儿好吧。”谢亦初转身从架子上取下衣服给她披上才又道:“我从城外打了水回来,一会儿煮点开水给你喝。”

    南烛知诗皱了皱眉:“别再走那么远去打水了,怪累的。”

    谢亦初:“不累,一次多打点水能再坚持几天,顺便等一下再吃一次药吧。”

    南烛知诗安静的盯着他看了会儿。

    其实她深知这段日子累的不止她一个人,她能看到谢亦初这些天忙上忙下的样子。

    一边照料着她,一边查找解决护城河污染的办法,先前病人延绵不断的时候也是他一个人在外面安抚民心,帮忙料理群众。

    现在上京极度缺水,他也时常独自一人跑到城外去取水,他们所剩的银子已经不多,虽然客栈的掌柜对他们治好了疫病的事感恩于心不收他们的钱,不过日常也是需要衣食来维系生活的,于是平日里谢亦初又总是出去接雇。

    他脸上的憔悴并不比南烛知诗少,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少年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踪影了……

    南烛知诗伸手抚摸着他的眉间,他僵着没动。

    南烛知诗:“你累了,该去休息。”

    他又换上一副笑脸:“不累,你才该好好歇着,快点给我好起来,我可不想再照顾一个病殃殃的人。”

    他转身去拆桌上的几包药材。

    南烛知诗:“我也没想着要让你照顾我,你自己尽管去做自己的事就好,我是病人不是废人。“

    正在拆药包的手顿时僵住,谢亦初冷着脸回头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吗?”

    南烛知诗:“你为什么要往极端的方向去想?我只是想和你说没必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没有人逼你这样,我自己也可以照顾自己。”

    “好,既然你能做那就做吧。”他把药材都放在南烛知诗面前,后离开了客房。

    从进门到离开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坐下来就被气走了,全程南烛知诗甚至都没看他几眼,这让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堪。

    南烛知诗没去看他的愤怒,他也没注意到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南烛知诗独自的落寞。

    谢亦初走后,她才抬起眼眸看着面前的几包药材,叹了口气。

    又搞砸了……

    每当她觉得谢亦初对她很好的时候,谢亦初就总会给她当头一棒,好像在提醒着她摆正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已经不想再奢望些什么了,就当是朋友,却也不想听他说的那些话。

    云宛歌和念辰渊离开凌溪镇后也不知道要往何处去,过了那么多天,南烛知诗几人都还没赶到湖州,怕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故,本想原路返回打听几人的消息,刚离开凌溪镇念辰渊就忽然昏倒了,额眉间竟隐现出那火红的印记,云宛歌顿时慌了手脚,忙里忙慌的翻出天山老人炼的最后一颗丹药给他服下才让那印记暂时消失了。

    “这丹药并不能取到多少实质性的作用。”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云宛歌敛去惊慌,回过头警惕的盯着慕倾尔,而慕倾尔却紧紧的看着她身后的念辰渊,见他昏迷的模样不禁皱眉冷声的质问:“为什么他每次受伤都是因为你?”

    云宛歌没说话,她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别样的情绪。

    云宛歌:“你来到底想干什么?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了吧?”

    慕倾尔这时才把目光转到云宛歌身上,静静打量她一番才道:“煞星已经冲破了封印,它的力量日益壮大,这种封印已经对它不起作用了,现在没办法再进行压制。”

    云宛歌:“你有办法救他?”

    “你没发现他体内煞星的每一次觉醒都是因为你么?”慕倾尔道:“蝴蝶谷以研制蛊毒秘术发家,有一种术法或许能用在他身上,只不过……需要你的忘忧草做药引。”

    “云丫头!你万万不可听她的!”一袭白衣稳稳落到地面上,持剑对着慕倾尔:“闯我伏仙派,伤我座上客,你们蝴蝶谷的人胆敢如此放肆!我还没找上门,你倒是送命上来了,嫌活得不耐烦了么……”

    白麒的年纪与他们相差无几,但实力却悬殊可见,真要打起来慕倾尔并无多少胜算,但她仍只是死盯着云宛歌,面上没什么表情,大有一种不达目的不死不休的气概。

    云宛歌:“食了忘忧草,他就再也记不起我了是吧?”

    慕倾尔:“忘忧草并非是想忘记自己想忘的记忆,而是所有困扰的人和事都皆以忘之,如同白纸,包括情。”

    皆以忘之,如同白纸。

    何其残忍?

    “另外还有个条件,我要将他带走。”慕倾尔恶狠狠的瞪着她,“今后关于他的事情,你无需再过问。”

    “你欺人太甚!”白麒手上的剑寒光一闪,直逼慕倾尔的喉间。

    “好。”云宛歌淡然道,“我答应你。”

    白麒:“云丫头,这么做不值得的。”

    “我只想他活着,这比什么都值得。”云宛歌从腰间取下一个锦囊,抛给慕倾尔。

    慕倾尔接过,朝她身后走去,蹲下来照看着念辰渊,云宛歌闪开到一边:“你喜欢他。”

    不是疑问。

    慕倾尔:“……”

    “那你会……照顾好他的吧?”云宛歌有些牵强的笑着:“别让他再被红岚裳利用,行吗?”

    慕倾尔没有回应她就带着念辰渊离开,等人走后,白麒不由得嫌弃的瞅她一眼:“笑比哭还难看,明明放不下偏还要把人送走?”

    云宛歌:“白麒长老年少有为,想来是没有过什么男女情爱,等你爱上一个人之后就明白了。“

    白麒盯着她看了良久,终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对了,白麒长老您不在伏仙派呆着,作何下来?”云宛歌收起自己的情绪,正色道:“可是贵派出了什么事?”

    “劳您费心了~并没有出什么事。”白麒悠悠闲着道,“只不过前些日子两个自称是你朋友的人到伏仙派要人,听我们说你走了之后他们就说要带上京去,故原带你们到凌溪镇一程,几日不见你们的消息,师兄便叫我前来打探一下消息。”

    云宛歌:“在凌溪镇……确实耽误了些时日,我即便前往上京,此行麻烦您了。”

    白麒摆摆手:“不必客气,不过劝你一句,途中带好些水粮,前一阵子听闻上京的疫症被外乡来的南烛大夫给治好了,但病患的源头自护城河的水而来,现在整个上京城都断了水源,你且多备些水过去。”

    云宛歌抿嘴一笑:“谢谢,我知道了,我正想去拜访这位南烛大夫呢,跟你一样年轻有为的人可不多,此等义胆侠女能与之结实,真可谓有幸至极~”

    “你又何知南烛大夫是个女子?再说,万一是个糟老头子也不一定呢?怎可与我相比论之?”白麒似乎对她这一番话极为不满。

    “我能保证她就是个女孩子,因为她就是我的朋友!”云宛歌转身离开,亦不忘笑道:“白麒长老!谢谢你了!”

    “喂!下次见面直接叫我白麒吧!”他站在原地喊道。

    云宛歌已经走出了几米远,挥了挥手表示回应。

    昏睡中听到的敲门声使她不得不苏醒过来,拖着乏力的身体去开门,门刚一打开她就被门外的人扑了个满怀,她睡得昏昏沉沉的,正想要看清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敢占她便宜时,耳边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谷寻颐:“知诗!!我们一路打听才找到这儿来,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整个上京都在传南烛大夫的传说呢,你可太厉害了!”

    南烛知诗勉强的笑了下,李梦龙先是看出了她的脸色不对劲才微微拉了拉谷寻颐:“先松开,她好像不太舒服。”

    谷寻颐松开她看了一眼,见她面色苍白于是忙扶着她回到床上躺着。

    “这是怎么了?病了?”谷寻颐伸手抚上她的额头。

    南烛知诗:“染了风寒迟迟不见好,你们离我远些,莫要被传染了。”

    谷寻颐皱眉:“谢亦初呢?他不是跟着你来的?怎么不见他多看着你?”

    “你别怪他,这几日他也挺累的了,只是这病我吃了几次药都不见有起效……”南烛知诗瞅了他们一眼,道:“倒是你们两个,不是去找宛歌他们了吗?怎么就你们来了?”

    李梦龙:“我们在湖州也是发生了点变故,赶到伏仙派时他们已经走了,我们就在伏仙派留了口信,如果他们再回去应该会知道赶来上京,如是不然,只好再散发消息去找了。”

    听见没有云宛歌和念辰渊的消息,南烛知诗失落的垂下了眼。

    见状,谷寻颐赶紧拉上她的手乐呵呵的扯开了话题:“跟你讲个好消息!我跟梦龙在湖州已经成亲了……”

    南烛知诗瞪大了眼睛,装怒道:“好啊!原来你们说的变故就是这个?这么大的事儿竟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好你个死丫头!”

    说着就要起身抽她,谷寻颐见情况不如自己所想,忙躲到李梦龙身后:“哎呀!事发突然也是迫不得已!不过我们是真心要在一起的!!”

    南烛知诗:“休想狡辩!让你找人,你还顺带成了个婚?臭丫头你给我过来!”

    冷清的房间因为谷寻颐他们的到来瞬间就恢复了点人气,屋外的谢亦初静静的听着,不可察觉的笑了一下才离去。

    之后的几天里,有了谷寻颐的陪伴她才不觉得孤独,但却久久不见谢亦初的出现。

    是还在生气吗?

    她悠悠的想着,也没敢让谷寻颐去看看他这几日在干嘛。

    李梦龙打了一盆水从楼道走过,无意瞥见一高挑的姑娘在楼下询问着店小二些什么,因背影太过于熟悉,他刹住了脚步停留在楼道上看了那姑娘一会儿,才道:“云宛歌?”

    云宛歌闻声抬眼望去,久违的归属感慢慢的袭上心头。

    三人不易重聚,李梦龙识趣的自个儿躲到房外,把独立空间都留给了她们,互相阐述一番后她们都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面对念辰渊失忆被带走这件事,云宛歌不见别样的情绪,于是其他两人也不好过多寻问。

    云宛歌:“当务之急,处理好这里的事之后我们就要去打探天女的消息,千年难遇的天女降世我们不能错过了,三把神剑聚齐的消息过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江湖,五大帮派势必会召开大会商议此事,我们一定要小心提防,万万不可再重蹈城罗掌门的覆辙。

    江湖中不可与之抗敌的五大派别分别为伏仙门、蝴蝶教、幽冥府、神武宗和玄机派,当年大战皆由这五大门派搅起,后来各自都战损无数才愿意达成和平的共识,面上谈和实则背地里都各自提防。

    一把神剑就能灭了整个小山派,如今三把神剑聚相又会引来多少人的虎视眈眈呢?

    夜里谷寻颐和李梦龙都回了客房歇息,云宛歌轮班照顾南烛知诗,给她铺好床后,云宛歌扶着她回到床上,正欲要让她躺下时,却被她伸手拦了拦。

    南烛知诗:“其实很难过吧?你这一路瘦了好多。”

    云宛歌顿了顿,过了会儿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刚还直挺挺的身子现在无力的耷拉下来。

    过了很久,南烛知诗都要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哭泣声,她将双手抚上脸,头依然靠在南烛知诗的肩膀上,将这几天压抑的情绪都发泄出来,南烛知诗安慰似的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怀里哭得颤抖的人,一句话也没说,心却跟着揪着疼。

    直至半夜她才从南烛知诗的屋里出来,拖着疲倦的身子,垂着头给她合上了房门,刚一转身眼底就递来了几包东西,她下意识的接过来,抬头一看,才知是许久不见的谢亦初。

    谢亦初:“明天煮给她喝。”

    说完就转身离去,显然是没注意到云宛歌那发红的双眼,可云宛歌却看清了他眼底的黑青,和满眼的疲惫,想来是很久没睡了。

    她看了看谢亦初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几包东西,最后带着东西一并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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