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孙进：这俩人真恩爱
玻璃擦得透亮，红色的液体汇聚在窗边平添了分触目惊心。
黎念用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在言贺的背上轻拍两下，原本紧张的情绪也在这安抚下渐渐平息。
言贺呼出一口气，拖着一把椅子慢慢地向窗边走去。
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黎念拽住了。
黎念指了指窗上的月牙锁——月牙向上，窗户紧锁。
所以外面的人没法开窗只能敲打窗户吸引里面人的注意。
言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楼窗户上锁是常有的事情，早上没开无非就是教室里的人开了空调没动窗户而已。
黎念也用不着那么警惕。
她朝黎念点点头，伸出右手往胸口拍了拍，最后比出一个大拇指。
黎念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手势就知道言贺没懂他的意思，拽住她的手不敢放开，压住声音说到：“外面的人怎么肯定里面有人？”
他们向外看去只能看到远处的草坪，窗下是个死角，即便藏着人也发现不了。
敲窗的声音没有停止，甚至改敲为拍，在窗户上落下了不少血手印。
外面的人笃定里面有人。
言贺紧张地忘记了呼吸，上一次那么紧张还是在不久前怀疑黎念是个有神智的丧尸的时候。
那份猜疑再次涌上心头，但这次对象不再是黎念。
“外面不会是……”言贺有些胆颤地开口。
比起外边那些只会重复一个指令的笨拙丧尸，她更害怕有智慧的丧尸。
可她的疑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窗边传来大叫，随即就是更加急促的拍打。
“我知道里面有人！”
“大老远就看见你俩在秀恩爱呢！”
“开开窗吧！它们又来了！”
这喊声虽然隔着窗户，但也能听出他实打实的害怕，红色手印迅速布满整个窗边，言贺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就看见远处的草坪上行走着丧尸。
他们哪还管得了窗下是不是人啊，赶紧掰下月牙锁，将那双手的主人拉了上来。
是个寸头男生，身高目测和黎念差不多，反正肯定没有外面的窗台高。
他手上沾染了鲜血，衣服也难以幸免，但不同的是，他背上背了一把传统弓，腰上还别着箭袋。
一看就是弓箭社团的。
“国商204，孙进。”他说。
两人相继报上姓名。
孙进先是感叹了黎念句“兄弟真漂亮啊”，再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言贺说：“你想不开啊？”
言贺低头去看潮湿的外套，无奈地将前因后果解释给了孙进听。
听到她“畅游”了半个双池园，孙进更是直呼nb。
接着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目光在两人中间来回：“所以你特意游过去找你男朋友吗？”
“……”言贺不知道孙进一开始都看到了些什么，沉默了片刻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游过去才遇到了他。”
“他在水里？”
“……他在教室里。”
孙进恍然，连连点头，看着自己一套技能给言贺打沉默了，只能讪笑着问：“所以你们就两个人是吗？”
言贺没懂他的意思，眼神示意黎念和他交谈，决定不再参与话题。
“那加个好友？”孙进掏出手机对两人说道。
别说黎念了，连言贺都跟不上他思维的跨越，最终还是忍不住加入了群聊：“都这样了你还要扩列啊？”
孙进和言贺一样震惊，再看黎念同样不解的表情只能问道：“你们还没看过手机吗？”
言贺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不是很干燥的手机解锁。
刚打开就被桌面吓了一跳。
桌面上什么软件也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暗红色底上用白色画着螺丝刀简笔画的图标，下面缀着它的名字——校园行——一款服务在校生学习生活所需的app。
原本绿色的建筑群被魔改，再看隔壁黎念，上面的螺丝刀被改成了蝴蝶刀，同样的底，不同的logo，看上去还是私人定制的。
言贺在孙进过来人的目光下忐忑地打开app，如她所料，里面的内容也完全颠覆了她对校园行的印象。
开机标语从原本的黄绿配色改成了红黄配色。
红底夺目，黄字也不甘示弱，张牙舞爪地写着：校园行，为了学生更好的生存环境。
言贺被这字刺得眼睛生疼，赶紧别开目光，就看见孙进手机屏幕上正挂着和某购物app差不多的界面。
上面的商品应有尽有，每件商品下方都标注了价格。
可它的单位不是人民币。
甚至都不是任何一种货币单位。
物品下面只有数字，点击“购买”也只会出现弹窗提醒——【积分不足】。
“这什么？青牛码答题送的积分？”言贺问。
孙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确定了两人都打开了软件才说：“右下角——我的。”
按照孙进的指示，言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信息。
头像变成了入学前拍的一寸照，昵称也用上了真实姓名，就连个人简介那一栏目里都写上了她的身份证号码。
信息全部实名化，一点隐私也不保留。
头像下方就是小组信息，设计得简单明了，每一个栏目都是灰色的，点上去就会有流氓软件一样的弹窗强势登场。
【暂未分组，请尽快分组】
孙进看两人都没问题了，接着下一步教程：“右上角有个加号，里面有个‘摇一摇’和‘扫一扫’。”
两人了然，迅速打开，纷纷将手机放在孙进的手机上方。
就见三部手机没有一个二维码。
孙进：“……等一下好吧。”
孙进调出二维码，两人都加上了他的好友，他捣鼓着手机说：“等一下啊，我找找怎么组队。”
孙进也是第一次加上好友，之后的组队信息和两人一样捉摸不透，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研究，就收到了来自黎念的组队邀请。
“这么快？”他感叹一句，连忙点击了同意，随后个人信息里的灰色字全部解锁。
【黎念小队】（点击修改）
组长：黎念
组员：黎念、言贺、孙进（3/4）
积分：19
排名：16
这也是言贺第一次知道黎念就读的专业，淮大的招牌专业，分数线不比国内顶流高校低，倒是让她有点释怀了。
孙进没想那么多，看着组员后面括号里的内容问道：“还差一个人啊，要不我们摇一个？”
“等等吧，现在还没必要。”黎念阻止了孙进摇人，看着括号里的3/4沉思。
但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就见3立马变成了4。
只见身边的言贺举着手机尴尬地笑着：“我摇到了……”
黎念看了言贺一会儿，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能叹了口气：“下次别这么着急。”
“好嘛。”言贺应下，看到黎念无奈的表情只能接着笑。
黎念也不好再说言贺什么，只能去和新队友沟通。
孙进看着新添的名字斟酌了半天开口：“他叫……崔均？”
言贺：“崔筱。”
黎念：“……崔筠。温庭筠知道吗？”
孙进、言贺：“……”
“他在哪里啊？”
“我们要去找他吗？”
“现在就去吗？”
“他要来找我们吗？”
两人连忙掠过刚才的话题，将问题全数抛给黎念。
黎念没着急回答两个文盲的问题，低头和对面的崔筠打字。
那边似乎有些困难，过了半天才回了一个“画室”过来。
再问，已经没有音讯了。
“画室。”最后黎念只能如实转达。
“画室在哪？”商学院的孙进表示并不知道。
“双池园过去靠近生活区的设计楼。”言贺说。
“咱学校还有叫‘设计’的楼呢？”每个学院都有专门的地方上课，每个院上课的地方也都有好听的名字，孙进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还有楼的名字那么直接。
言贺叹了口气，她大概理解了刚才因为自己冲动，黎念无话可说的心情了：“那我说乔托楼你能知道吗？”
孙进：“乔什么？”
言贺：“设计楼。”
孙进：“好嘞，出发。”
黎念伸手抓住两人，一左一右地拽了回来：“设计楼和我们这里隔了大半个校园，这么长一段路不做点准备？”
“准备什么？”言贺问。
“你的螺丝刀呢？”
黎念不说言贺都不记得了，忙拉着新加入的孙进在一片桌椅之中寻找。
但孙进却看着地上残破的尸体久久没有动作。
刚才三人都在窗边聊天，这下走进教室桌椅已经掩不住尸体。
言贺只觉得他接受不了，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他喃呢：
“杨毅……”
听到熟悉的名字言贺也停了下来，刚才信息来得仓促，三人忙于接受，早已将尸骨未寒的杨毅忘在脑后。
言贺识趣地没有说话，看样子孙进和他们班助认识，现在正缅怀。
“我们社团的，我昨天还和他一起训练来着，没想到……”
孙进似乎在和他们解释，但听上去更像是自言自语，最后只能缓缓蹲下，将杨毅的工作牌摘下放进自己的口袋。
而作为交换，孙进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矢放在他的身旁。
可当箭矢刚触碰到地面，诡异的一幕就在他们眼前浮现。
箭矢——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