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尝试
会议结束后，霍灼为首，路尧风、宋折澄负责打下手从异能科取回了完整的研究资料。
徐孟因为太会招仇恨，所以留在行动配备的车上带三个“未成年”。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没看到他们的脸色！”郁子源还在跟平思瑶讨论之前的那场谈判。
难得一次毫不掩饰地称赞徐孟：“不愧是老孟，挑衅地恰到好处！”
徐孟谦虚地摆了摆手。
平思瑶也跟着连连点头，不过她的出发点与郁子源有所不同。
她双手握紧，脑内回忆着画面，满脸颇为向往的模样：
“乔乔姐真的超帅！在鸦雀无声中一个响指只解开了一个人的禁言，女王范！”
“还有还有，慢条斯理地把他们准备拿来敷衍我们的废纸全部撕碎，雪片一样簌簌地飘扬开来，然后嘲讽的语气轻描淡写地一句‘方法就是我，我可以进入对方的梦境’，一句堵死！”
平思瑶小迷妹脸上眼含星星，大胆地宣布她以后要成为这么飒气的大人！
在两个小孩子天马行空的想象中，郑孟从驾驶座上转头，认真地询问道：
“不过，乔姐，真的单纯通过做梦的方式连上对方的梦境吗？”
乔龄抬一把掌，轻柔地呼上了郁子源好动的小脑袋，“嗯……准确来说一半一半吧。”
“霍灼拿到的资料中，关于被引入对方梦境的脑电波数据有具体采集成果。”
“只有一种方法并不保险，目前打算的是，想让小郁模拟脑电数据尝试一次，我也一起尝试一次，看一看哪一种方法比较管用。”
“如果我能进入的话，通过联系电波，再把小郁反向拉扯进梦境之中。”
“原来如此！”郑孟摸了摸下巴，“不过，以目前小郁的水平，估计很困难吧。”
徐孟思虑再三，作出了合理地推断：
“毕竟他过完年才学会联系心电网络，‘联系’倒还可以，但‘模拟’已经臻于成熟阶段，没有乔姐这样高的档次，一般人达到标准得花不少时间吧。”
乔龄莞尔一笑，徐孟由此好像把握到什么，还没想清楚，就听她轻声道来：
“我不在乎这小子异能是否得到想要的结果，主要想‘锻炼’一下他异能的各个方面。”
“虽说是‘锻炼’”，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又在打游戏的小郁，“也不会让他太轻松……至少得让他练到用尽全身气力、异能，并且再起不能的程度……才允许结束吧。”
徐孟叹绝。
他第一次忍不住对郁子源表示深切地“哀悼”：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年就该多吃苦！
一路走好！
等干苦力的小分队汇合后，霍灼给驾驶座上的徐孟发了一个定位，也就是他们在交城落脚处。
半小时后，一套欧式复古带有小花园的三合一排屋映入眼帘。装修风格典雅大方，正下方处还捎有一个地下车库。
按照上头的安排，最右一栋是让他们休息的，左栋住有入梦两次以上且愿意出手相助的异能者们。
中间一栋属于刻意空出的，以留出各自的舒适空间以及隐私。
卧室都分布在二楼，众人提着行李箱各自入住。
而一楼除了客厅、厨房之外有一间最大的房间，里面安置有各种各样的仪器，大概也是为了测试并记录入梦时的具体数据。
吴铮还特地发消息：“左边有我们的人负责管辖，其中会有人来跟你们接头。”
安全部异能科的成员都明白凡事得留上一手，不能依靠别人，老吴果然老练，事先已经在控制仍然留在交城的一批相关异能者们。
虽然事务堆集繁多，但大家还是坚持“民以食为天”的传统美德，填饱了肚子之后，才聚齐在一楼客厅。
客厅正中央的桌面上堆叠着资料，连往常在脑力步骤习惯于偷懒的“游戏组”也都主动承担一部分资料，将其重新归类排列。
此时，此地除了纸张窸窣的声音外，别无其它。
“呼——总算分好了！”
路尧风结束了难得的文书工作，伸了一个懒腰，开始期待起别的有趣任务。
“我也完成了！”
平思瑶也整齐了资料，从牙签在果盘上插了一块橘子，任由香甜的汁水在唇齿间渗透开来。
早就完工的乔龄靠在沙发扶手一边上闭目休息。
关于“她总是不知不觉地在众人无察时睡着的”这件事，已经被大家见惯不惯地“被动”接受。
“……我带着这两个去隔壁再去问一问情况？”她不知何时睁开眼，向霍灼征询着行动。
毕竟，今晚要进行第一次尝试，所有能掌握的情况都要逐一了解并且确认完成后，才能给出入梦方法中的最优解。
“可以。”霍灼把手上一沓资料放下，看向她摇晃着起来，表示担忧，“不过，你就带着两个够吗？要再带一个人一起吗？”
平思瑶的异能没有攻击性，只能做辅助作用，路尧风的异能偏向情报收集类，也不具有明显的攻击性。
唯一一个乔龄，性子较散漫。
要让她出手，一定是对面惹怒了她，但事态一旦发展到这个程度，那可不是一般小事。
“没事的吧！”路尧风拍了拍胸脯，一股无名自信爆棚而生。
“我……我也行的。比如，给对方一点小厄运，让他们摔一跤什么的……”平思瑶也不甘示弱地表示自己非常行！
乔龄捏了捏因久睡而发酸的后颈，“隔壁不是有安全部的负责人吗。”
“万一有什么情况，让他们帮忙维持一下秩序不就好了吗？”
说完就领着两个“小孩子”往隔壁走去。
留下的郁子源真正地重拾旧业，闻言扫了一圈还在客厅的人员，有些不安地表示：“就他们三个过去，真的没关系吗？”
徐孟讪讪地埋头资料海，拒绝回应。
宋折澄推了一把镜框，如果不是这边□□无术，他本来也该毛遂自荐地帮忙的。
霍灼抬起头，轻咳一声：“我已经发信息叮嘱了隔壁负责人。”
“还有，关于入梦采集到的数据，小郁你先尝试着模拟一下。所有仪器都在一楼的测试房间，你可以让老徐帮你记录数据。”
事关晚上的入梦实验，霍灼提前又叮嘱了一下他。
“好，那我现在先去尝试一次吧。”郁子源也觉得这个提议可以开始准备。
“这种模拟得花费不少异能与精力，而且我从未试过，尽量每一次时间隔开，争取在晚上实验前，能多试上几次！”
“对了，老大！”郁子源刚起身，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迟疑着问道，“老大……上次乔姐说给你的报告单，你拿到了没有？”
霍灼：“只拿到了一份简单报告。不过，大概情况你乔姐已经跟我沟通过了，的确可行，安全性较高！”
郁子源点了点头，“这就好！”
他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回想起曾经听过的传言：
“我曾经听第二所的核心研究员提过，有些异能过于强大者会直接或间接的对异能者本身产生不利影响。作为异能界通识的‘异能过溢’等情况只是一般异能者的一般症状。”
“像乔姐这样压倒性强大的异能者，我一直以为她平时的长时间睡眠是为了抑制异能，或者是像是异能的副作用一样的效果。”
“但是，听到她有睡眠障碍的事情，我才觉得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所以……就想问一下。”
霍灼拍了拍他的肩膀，最终还是选择了什么都没多说。
虽然他知道的也不算详细，但都事关乔龄的私人资料。
她可以毫无戒心地告诉他，他却有保守秘密并且在此截断的义务。
……
在左栋的安全部负责人接到霍灼的信息后，就提起了十分“警戒”。
通知了所有在这栋楼休憩的相关异能者都在二楼的会客室等待。
三人从外头推门而入时，就算以安全部自己人的角度来看，过分年轻的面孔、清瘦抽长的身形也确实没有厉害的气势感。
但表面形象并非是决定气势的必要条件。
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异能者，在见到对方的形象之前，对方的异能气息往往才是能给他们留下最强烈第一印象的感知。
于是，在右栋“留守组”忧心仲仲时，左栋的“行动组”人未到，气息先行，把处在等待中的异能者无形地制伏了。
一分钟后，一侧沙发上坐着三个未成年，以轻松的态度询问着对方安稳地坐成一排的相关异能者。
原本打算负责维持秩序的安全部自己人在短暂地怔愣中，才发现自己暂时“失业”了，心里暗叹：
右栋的成年人们考虑地太多了，这年头，未成年明显比成年人想象的更为靠谱哇！
路尧风虽然在右栋时充满不知名的自信，但真随乔姐出行公干时，在明白要面对更为社会的成年人时，隐隐地才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出乎预料的是，对方的人非常识趣，十分积极地把自己的经历都仔细地讲了一遍。
连他特地准备的“恐吓绝招”都用不上了——有点遗憾呀！
当晚，一楼测试房间。
为了晚上的入梦计划，乔龄在晚饭后第一次准时吃药，在夜晚九点躺在测试房间的床上，与另一边正在努力模拟电波频率的郁子源，两人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床旁的仪器已经都已经正式开启，随时可以捕捉他们在入梦中的脑电波频率及其他的身体数据。
当然，针对乔龄在s0保密条例，连这次必须实行的数据记录事项，也由霍灼提前向叶刻提交了相应的申请要求。
听闻申请过程，艰难得让素来以沉稳冷静著称的霍灼第一次控制不住异能因子。
他身上幽蓝色电芒和赤红色火光交换跳动，正好在深夜中，全黑一片中隐约可见的双色鬼火一边忽闪、一边或浅或深，诡异得无可描述。
场面的灵异程度，差点没吓死出房门找水喝的宋折澄。
温和儒雅的宋组员表示：一点也不夸张的说，这堪称为异能组成立以来最可怖的“灵异事件”。
简单一次的尝试，背后的沉没成本甚至能对异能组的“稳定”产生动摇。
这就是让乔姐以身试“梦”的代价！
“时间快到了！乔姐、小郁准备！”平思瑶盯着预定的时间。
按入梦异能者的说法，通常在十点到十点一刻间失去意识、陷入沉睡。
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进入了对方的梦乡。
乔龄能体会到药效，阖上眼帘，往被子里藏了藏下半张脸，寻到一个舒适的睡觉姿势，也不管是否到了准确的时间，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
一如白天一样，睡得十分自然。
平思瑶见乔姐睡了，对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零两分了。
她又转头看向另一边，郁子源紧闭的眼睫微动，平思瑶连忙又对了一下时间，半蹲下身在他床边小声地催促：
“小郁，到时间范围内了，你快睡呀。”
平思瑶又等了一分钟，确认两人已睡，且相应的仪器都正常地运作后，给负责监测的那一波人给出事先约好的信号。
霍灼及其组员都礼貌地坐在较远处的长沙发上，等待平思瑶发出信号后，从这头的电脑上，清晰地监控传输过来的信号及内容。
因为监测的时间是一整个夜晚，以防出现意外，所以剩下几人分时间段进行记录。
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郁子源勉强进入梦乡后，事先控制住了自己的脑电波。
但是，这样的操作，每一秒都会无意识地流失不少异能，所以他努力地散发异能因子，企图能连上对方的异能因子。
异能在不停地抽条散开，往四周逐渐蔓延开来。
混沌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片纯白的轮廓，他的异能因子与对方的异能因子在短暂接触时，仿若轻撞出小小的亮色火花。
他正想努力地进入那个轮廓光圈内，突然一股无形力道一推。
如名为意识地无色浪花推开，身不由己地被推离了目标。
郁子源拼命地想要挣扎，却不妨被更猛烈地反弹开来，他从梦乡中被彻底地惊醒，一下子从被窝中坐直了身体。
“呼——”
“呼——”
满头大汗地恢复了意识，粗喘声不停地起伏。
这一下也惊到了等在沙发上的一群人，平思瑶小跑向郁子源。
她惊讶地道：“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这才十点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