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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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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修长白皙的五指把在方向盘拐了个弯,嘴角一勾,语气熟稔地开口:“真没想到你也来了栗城,早知道我们可以约着出来吃饭,这里我可比你熟多了。”

    “我和你从来不是‘我们’,别用这种恶心的口气跟我说话。”

    刑月看都没看他,只把车窗开到最大,胳膊肘支在上面,转头迎风望向窗外,任风吹乱她的长发。

    男人看了她一眼,视线从她的侧脸划到发梢,呵呵轻笑两声:“不必这么见外吧?我们可结伴进过好几个裂呢,你不是也说过我是你唯一的朋……”

    话音没落,刀刃划过一丝冷光。

    下一瞬,一把匕首架在了男人的肩头。

    “没有朋友会出卖对方,你也不是我的朋友,司鳟。”

    刑月警告地看着他:“再啰嗦一句,我不介意新账旧账一起跟你算个清楚。”

    刀刃沁凉,却凉不过刑月的眼神。

    司鳟笑了下,食指抵开刀面:“脾气还是这么大,你这样子去见黑阎可是要吃亏的,他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巧了,我脾气也很差。”

    司鳟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车子最终停在高架桥底下。

    不多时,又一辆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了他们附近。车窗封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司鳟看了眼那辆车,没有立即打开车门:“刑月,我还是那句话,跟我合作,你想要的都会得到,这些东西,靠你一个人的力量是做不来的。”

    刑月:“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

    “呵,你是指白江吗?”

    司鳟语气毫不掩饰嘲讽,“别傻了,他帮不到你的。”

    刑月微眯了眯眼:“你果然一直在跟踪我。”

    从博物馆开始,到派小头目试探,再到今天准确的在路上截住她,黑阎的人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对她的监控。

    否则不可能对她找白江合作的事情这么清楚。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对你们有这么大的价值。”

    “你的价值,远比你自己以为的要大得多。”司鳟看着她,诚挚地伸出手掌做出邀请姿态。

    “加入我们,黑阎才是你的正确选项。”

    刑月视线从上扫到下,落在他伸出的手掌,嘴角微勾,冷呵一声:“永远不可能。”说完推开车门径直下车。

    看着她的背影,司鳟眼神暗了暗。

    这个女人,还和从前一样,永远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刑月刚下车,那边商务车里也走下来一个男人。

    寸头,魁梧,冷漠。

    “镜生。”司鳟叫了他的名字,“这位是刑月小姐。”

    镜生看了眼刑月,没有说话,只等她走到跟前时敲了两下车窗。

    车窗半降,露出一张带着黑金面具的脸。

    刑月打量着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你就是黑阎?”

    话刚问出,旁边镜生一个手刀就劈了过来。

    刑月瞬间反应,抬肘稳稳挡住,冷声问:“有事?”

    “对先生无礼者,废之。”镜生冷冷地看着刑月,仿佛只是在宣读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条例,“能接住我一招,你很强。”

    刑月:“是你太弱了。”

    镜生眉心一蹙,正要再出手,司鳟掩唇轻咳:“镜生,刑小姐是我们尊贵的朋友。”

    镜生顿了下,这才停手。

    车内,黑阎戴着黑色软皮手套的伸出窗外,在他指间,夹着一枚裂刀,编号:109。

    黑阎:“这是你要的裂刀。”

    刑月的视线落在裂刀上,却没有冲动:“这么轻易给我?”

    黑阎似乎笑了下,隔着面具,刑月也不确定:“换做别人自然不行,但司鳟极力推荐你,他的朋友,我愿意给你开个方便之门。”

    刑月伸手接过裂刀,黑阎这才看了她一眼:“别忘了我要的东西,拿回来,你才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下一枚裂刀。”

    刑月没答话,收好裂刀转身就要离开,镜生大手一扣掐住她肩关节:“回答先生的话。”

    肩头瞬间传来尖痛,刑月倒吸口凉气,咬紧了牙狞笑:“看样子今天不掰断你的手,我是走不出这里了。”

    “你知道就好。”镜生又一掌砍过来,刑月冷哼一声,反手扣住镜生的手腕,脱肩扭腰,同时鞋跟勾住商务车车前镜,反身跃起,长腿一曲,膝盖用力朝着镜生的太阳穴顶了过去。

    镜生皱紧眉头后退一步闪开,却也同时松开了对刑月的桎梏。

    刑月稳稳落在地面。

    胜负已分。

    司鳟笑着道:“早说了你不是她对手。”

    镜生哼了一声没再动手。

    司鳟看向刑月:“我送你。”

    “不必了。”刑月扫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待她身影走远,镜生才闷哼一声捂着手腕弯下了腰。

    司鳟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伸手扶他。

    车里车外,不知谁先开的口:“109裂刀好像不是她要找的那个吧。”

    “当然不是。”

    “那……”

    “如果这么轻易就给了她正确的,谁帮我们做事呢?”

    ——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门牙才等到刑月回来。

    “月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饭做好都凉……”

    门牙话还没说完,忽然看见刑月苍白过分的脸色,不由顿了一下急忙上前:“怎么了这是?”

    “没事。”刑月摇了摇头,她没办法摆手,镜生那两下差点废了她一条胳膊。

    “手机不能用,我扔了。”那手机还是很久以前司鳟买给她的,她没想过里面装了定位,回来路上拆开了才发现的,当下就给扔进了河里。

    刑月捂着胳膊坐在沙发上,门牙一路小跑去拿药箱:“家里药不多了,你看看够不够用,不然我再去买,或者咱直接去医院。”

    他拎着药箱站在沙发旁边,看见刑月褪去外衣,露出已经青肿的肩膀。

    “伤这么重?”门牙又惊又怒,“这他妈谁干的?”

    门牙跟在刑月身边好几年,太清楚刑月的身手有多好,可竟然这么一声不吭地受了伤,他下意识就以为是刑月今天去找的那人伤了他。

    “月姐,是不是白江那混蛋干的?回头我找人,削不死他!”

    刑月撩起半边袖子,正捏着棉签给自己消毒,闻言手指顿了下,淡淡地说:“不是他。”

    “啊?”门牙更糊涂了,“不是你今天去找的那个人?那是谁?”

    “你别管了,我没事。”刑月咬着牙自己处理伤口,门牙见状,没再继续问。

    她从不多说自己的事情,哪怕是门牙,知道的也就那么点儿。

    ……

    夜里。

    门牙起夜的时候看见刑月坐在客厅的飘窗上。

    窗户大开,风吹过月紫色的窗帘,吹起她散落的长发,在空中划过独美的弧度。

    门牙揉了揉快合上的双眼,走过去问她:“月姐,你怎么不睡?是不是肩膀疼得厉害,不然咱去医院吧?”

    刑月摇摇头。

    门牙:“那就是又失眠了?”

    他们住在一起,他知道刑月有失眠的毛病,整宿不睡这种事对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没,在想别的事。”

    这次门牙停顿的时间久了点,好一会儿才闷声问:“你是不是又要出门了?”

    刑月转过头看他,门牙叹了口气:“你可能自己没发现,每次出门前,你都会在这里坐到很晚。”

    “是么,我没注意。”刑月望着窗外黑沉的天幕,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的吊坠:“大概……我只是有些害怕吧。”

    害怕?

    在门牙心里,刑月是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女王,这样一个人,也会害怕吗?

    门牙愣怔地看着她的侧脸,今夜无月,昏暗的光线下,她的棱角都好像染上了一层薄霜。

    孤单,又寂寥。

    “月姐……”门牙忍不住道,“要不这次你带我一块儿去吧,多一个人帮忙也是好的啊。”

    刑月“呵”了一声,摇摇头拒绝:“你不行,带你去会害死你的。”

    “那你也得给自己多留条路啊!”门牙急了,“要是我能帮你就好了。”

    刑月顿了下,脑海中刹那间闪过白江的身影。

    后路么……

    刑月犹豫了下从飘窗上跳下来,回房间拿出一个文件夹,还有一张银行卡。

    门牙好奇地看着她拿出这些:“这是什么?”

    “你不是说让我给自己多留条路吗?”

    “交代你点事情。”刑月把他叫到跟前,嘱咐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五天后就会回来,但如果我回不来,你记得保管好这些。”

    “如果……白江来找我的话,你就把这些给他。”

    门牙愣愣问道:“那如果他没来找怎么办?”

    “那就……算了。”

    刑月的视线落在那个文件夹上:“本来也不是很熟……”

    ——

    次日,白江给刑月发消息,说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可以按时启程。

    刑月没有回复。

    白江知道她性子冷,也没太在意,想着反正五天后她也是要上门的。

    结果第五天到来,白江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刑月都没有出现。

    白江站在阳台上,旁边烟灰缸里散落着好几个烟头。

    他烦躁地掏出烟盒,单手往栏杆上一磕弹出烟身,凑到嘴边轻咬住,左手去拿打火机。

    偏老天像是跟他作对似的,打火机怎么也打不着。

    “汪!”殿下叼着飞盘跑过来凑到他腿边,拱了拱他的脚让他陪自己玩接飞盘的游戏。

    白江不耐烦地“啧”地一声:“没空,找你哥去。”说完扔了没用的打火机,转身回房间找新的。

    殿下委屈巴巴地望着他走远,拱了拱地上的飞盘。

    罗帝走过来揉揉它的大脑袋,小声道:“老大心情不好,你别去招他,等会儿哥带你下去玩哈。”

    “呜~”殿下呜咽一声,蹭了蹭他的掌心。

    第六天,刑月依然没出现。

    白江给她打电话,号码却成了空号。

    刑月,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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