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
他在这里哭得可怜,萧定深却没了耐心。索性绕过他往楼下去,萧定宸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上他,片刻后,萧定宸问道:“兄长为何就这么走了。”
“因为可能真的不是他。”萧定深一边脚步不停一边回他,萧定宸这下更是疑惑了:“不是他?为何,因为他说自己冤枉吗?”
虽然知道这是自己跟萧定宸之间的一场比试,但萧定深还是没有吝啬于给他解惑:“你有仔细看过他的衣袍吗?”
“没有。”萧定宸这下更是疑惑,他细细回想着刚刚这位郑县令的衣着,穿的是最寻常的县令官服,想起他抬手作揖时的动作,萧定宸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的衣袖下破了口子。”
两人下了楼,萧定深抬头看了眼上面几节台阶处跟着他们的人,他低声道:“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是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所以我们得先去这地方最富贵的地方转一转。”
萧定宸先是一怔,然后便了然:“确实,他若是真清贫,那里又会知道这些个玩乐场所?”
想着出门前外祖父对他的叮嘱,又想起那日萧肆蕴在殿上对自己的训斥,萧定宸心下一狠,突然猛地转头看向郑县令,大声道:“郑县令,如今已是正午,不如你先带路,我们一块去哪里用个膳,水患之事我们席上再谈?”
那县令一愣,继而探究的看了眼萧定宸以及他身后的萧定深,随即恭敬道:“那是自然,殿下随我来。”
萧定深点点头:“有劳了。”那郑县令见他如此客气自然连连摆手,一边连连说着不敢不敢一边走到前面带路,两人跟着郑县令往前走,绕过江南特有的小巷,竟是到了一处僻静的别院。
白墙黑瓦,错落有致,这是江南特有的建筑,郑烨竟是把他们带回到自己家了。
萧定深在门口站了一会,目光落在门上挂着的那块牌匾上,片刻后,在另外两人的催促声中,他才回神,跟着进了屋。
进屋后有一个美貌妇人迎出来,她眉目温婉,行动袅娜,她冲着两人福了福身请安,开口时声音里有江南水乡的软哝,萧定宸听不懂,萧定深却用同样的调子回了一句:“郑夫人好。”
那妇人正是郑烨的夫人,她听着萧定深的这句话,眼睛一亮,随即又换了北燕的官话,笑道:“太子殿下竟然会说这边的乡音?”
萧定深也跟着笑了笑:“我母后在江南长大的,所以我受她影响,也会说一点这边的话。”
郑夫人立即笑得更开心了,连忙招呼着萧定深进去,萧定宸跟在几人身后,看着被簇拥在其中的萧定深,他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又是如此,他这个兄长还真是在哪里都这么讨人喜欢。
落了座,萧定深打量着周围的陈设,只见此处虽不能说是家徒四壁,但也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清贫了,萧定深在打量的同时萧定宸也在四处探看,他心里对这个郑县令放松了一点,穿着可以作伪,家里面的装潢却没办法作伪,这般简陋陈设,确实不像一个贪污饷银之人。
席上萧定宸不住的跟郑县令聊着此次水患的情况以及那批丢失了的银两到底在何处,萧定深却一反常态,居然跟旁边的郑夫人攀谈起来。
“夫人可知此处有什么胭脂水粉铺子吗?”他开口,竟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郑夫人也有些讶异:“殿下想知道这个?”
萧定深点点头:“不瞒夫人,我来之前,我母后可是特地交代了的,要我在江南最好的胭脂水粉铺子以及丝绸铺子给她带点东西回去,不然她可是要说我不孝了。”他一边说着还装出一副头疼的样子,逗得郑夫人轻笑起来。
他长得俊朗又年轻,年长的妇人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儿子,目光亲昵:“好好好,等用过膳,我便带殿下去逛一逛,我也不跟殿下客套,这方面我还颇有心得呢。”
她还要往下说,萧定深却先打断了她的话,不紧不慢的道:“好,那等会我便听夫人说个端详。”
他们在这里聊着不着边际的胭脂水粉,那边的萧定宸却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次银子去了哪里。
郑县令抿了口酒,叹气:“实不相瞒,这里的凤秀山上有一窝强盗,个个凶悍无比,就是他们抢劫了朝廷赈灾的银子。”
“既然如此,把这伙强盗给剿了不就行了?”萧定宸有些疑惑。
郑县令却又叹了口气,随即道:“并非有殿下想的如此简单,他们人数众多,且个个武艺高强,最令人愤恨的是这伙人还会以百姓作为人质要挟我们,也正因如此,我们才一直没有动作。”
萧定宸听他抱怨,眼睛却是猛地一亮,他们打不过,他的燕都十三卫打得过啊,虽说燕都十三卫没有皇命不得离京,但这不是事急从权嘛,父皇必定不会怪罪他。
只是……
他偷偷摸摸的看了眼萧定深:他要怎么瞒着兄长独自前去剿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