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卢奇，你教教我
最后我被切斯特尊王的守卫拦在了古堡外。
我亲眼看着大人他收起了他那双巨大的黑色翅膀，一步步往里走去，步子还稍微有些不自然。
“小子，让开。”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妩媚而慵懒的女声从我身后传来，“我的骏马可不认人，你再挡着我，它就要从你额头上踩过去了。”
我立刻往旁边挪了挪，转身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丰满而妖娆的女性恶魔骑在骏马之上，她身后巨大的黑羽有些嚣张的从我的耳边刮了过去。
一骑绝尘。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的右脸被她的翅膀刮出了一道血痕。
“别看了。”守卫有些厌烦的推开我，“切斯特大人是魔神大人的旧友，不要把她当普通女性一样，上次这么看着她的人，双眼已经被她挖走喂马了。”
切斯特大人原来真的这么可怕吗？
我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觉得以后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
30，
相处久了之后，就会发现维克多大人不像其他几个恶魔一样喜欢打打杀杀，反而很喜欢我们东方的文化。
闲暇时间，他就会捧着一本写满了汉字的书来马棚边上看。
大多时候，他都戴着那只好看的金丝眼镜。
似乎是被我调戏怕了，他来的时候大多都不怎么说话，我凑上前去说两句也没有回复。所以在那之后，我就规规矩矩的靠在马上看他，他靠在一边看书或者安静的眺望远方。
“您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呢？”
他低声回答我：“这里是古堡的一片净土，从这里能看见我平时看不见的风景，远处的草原一望无际，虽然我去不到那里，但光是这么看着，就仿佛已经自由了。”
我又问他：“那您会觉得我很吵吗？”
他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说“你还知道”，然后垂下眼继续看书。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我却不能跟他多说几句。大多数时候，我都憋的抓心挠肝，最后盯着他看的书，我找到了搭话的窍门。
“上面都是生涩的古文，您能看懂吗？”
他果然又抬头看了我一眼：“一知半解，慢慢研究。”
我“哦”了一声，故意没再多说话，蹲在他身边给枯草打结。
果不其然，过一会他就主动问我：“这些书你都能看懂吗？”
我悄悄勾起嘴角：“能，维克多大人，如果遇到实在搞不懂的文字，您可以问我。”
维克多推了推眼镜，默不作声的看了我一会，然后继续低下头去看书。
天彻底黑下去之前，他终于把书推到我面前，指着上面的文字问道：“这是什么意思，给我讲一下。”
我厚着脸皮往他身边凑了凑，最后借口说要借马棚上的灯光，整个儿人都靠在他肩膀上，一字一句的给他用中文念：“发乎情，止乎礼。”
天色暗了下来，他头顶是马棚昏暗而温柔的光芒，他看着我的嘴唇，试探性的跟我念了几遍这六个字。
“您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
我蹙眉捧着书看了一会，心说这些字我认识，什么意思我也明白，但是解释给一个外国人听，还是牵强了点。
“如果不好说的话，就算了吧，我自己再慢慢品。”他收回目光，似乎是有些失望。
我扭头看着他，跟他解释道：“这个还真的挺难跟你们西方人说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有文化差异嘛。”我凑近他，抓着他的手写了几个字，“发乎情，指的是两个有情人之间的举动无论是亲热还是仅仅是在人群中对视一眼，都是情不自禁、难以自控的。”
“那“止乎礼”呢？”他没有抽回我的手，低声问我。
“嗯意思是如果没有成亲的话，即便这一对有情人再相爱，也只能点到为止。”我耐心的跟他解释，“在我们这边，亲密的举动，只能成亲之后再做。”
维克多顿了顿，眼中逐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为何？”
那这又涉及到“名节”的问题了。
我有些头疼的看着他，然后道：“要负责的嘛，我们讲究‘君子’和‘礼节’，爱上一个人的话，就一辈子跟着他，对他忠诚。”
“亲热和接触对我们来讲，就是承诺，承诺重于泰山，”我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慢吞吞的跟他讲道，“在我们那里是讲究一辈子的，如果你轻易对一个人许下了承诺又不能去完成，那么另一个人有可能会等待你一辈子。”
维克多沉默了片刻，半晌眼底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他评价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浪漫。”
“浪漫吗？”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他觉得我们不可理喻呢。
“当然了。”维克多轻声道，“在我来看，能拥有这么纯粹的感情，是难得的事情。”
我眨了眨眼，有些意外的道：“我还以为你们都是”
“都是什么？”他淡淡的朝我看了过来，似乎有些不满，“从很久以前我就生活在这里，除了切斯特，基本没和什么热太熟悉因为他们都怕我。”
“卢奇，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么多话的人。”
也是最后一个吗？
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消息，我开心的要命，立刻往他身上一靠，然后厚着脸皮道：“维克多大人，以后有不明白的，你再来问我。”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很长时间之后，他才开口道：“我还是不太懂。”
我在他肩膀上怕的有些困了，稍微有些迷蒙的抬起头：“嗯？您说什么？”
他的目光看着远方深蓝色的天空，低声叹道：“你给我解释的那几个字，我只听了个大概，却还是不明白什么感觉。”
我困得要命，有些迷蒙的盯着他的下巴。
或许是因为太困了，我的胆子也前所未有的大了起来。
“您是说不懂‘发乎情，止乎礼’的感觉吗？”
维克多垂眸看向我，我看见他的眼睛比满天的星河还要漂亮。
他向我点了点头。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无声的往前凑了凑，亲吻上了他弧度诱人而优美的喉结，边吻边若有若无的往上移，喃喃的道：“这是发乎情。”
维克多没有推开我，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一股若有若无的热度在我们两个呼吸之间散发开来，这股热度前所未有的支撑着我在脑海中想过千千万万次的动作。
我清晰的看见他眼底倒映出来一个意乱情迷的我。
我双手环着他的腰，尽力的去感受我们两个人身上些微的热度，不知不觉，我的吻便落在了他的下巴上，我闭上眼，又往上移了一点，隐约的触碰到了他的嘴角。
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停了下来，然后不动地方，低声向他说道：“大人，这个时候，我不再往下做了，这便是---‘止乎礼’。”
他意味不明的瞧了我一会，就当我以为他要斥责我的时候，他却声音沙哑的开口：“还是不够明白，再来一遍。”
我顿了一会，低头望向他殷红的嘴唇，轻声征求道：“您确定没明白吗？”
维克多抬眼看着我，他眼底的星空在我发痴延伸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深邃：“嗯，没明白。”
我毫不犹豫的低头含住了他的喉结，然后一点一点往上挪去，相比之前的那一次，我吻的力道重了许多。
我亲耳听见他的呼吸重了起来。
最后一个收尾的吻，我依旧落在他嘴角，只不过这次我却伸出了舌尖，若有若无的在他嘴角刮了一下。
移开之后，我人却大胆的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搂紧了他的腰，往他怀里靠去，我侧过头去，将耳朵贴在了他散发着淡淡热度，却跳的铿锵有力的胸膛：“您这次明白了吗？”
他喘息更重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才伸手勾起我的下巴，低声在我耳畔说道：“没有。”
这两个字的尾音还没落，我就拽着他的领子有些强势的吻了上去。
起初是我比较主动，可到了后来，当我被压在草地上的时候，却已经头晕目眩，不知不觉中，大部分的呼吸已经狠狠压着我亲吻的这个人夺去了。
“卢奇，你告诉我，当你真正从灵魂中渴望一个人的时候，如何能做到‘发乎情，止乎礼’呢？”
不知道。
我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因为我肖想他的时日从我获得新生的那一刻便已经开始了。
一定是因为痴心妄想的时间太长太久了，所以到了现在，我连个像样的回答都讲不出来。
窒息和刺激到了极点的暧昧紧紧的围绕在我们中间，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像一颗无名无声的种子，在我们心底生根发芽，然后顷刻之间便顺着唇瓣喷涌而出。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我们吞咽唾液和激烈的喘息声。
马棚上的灯光摇摇晃晃，不远处的草原上似乎有沉厚而悠远的管乐声传来，等面前灯里面的煤油燃尽的时候，我才逐渐找回了呼吸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