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科目二(14)
大佬都亲自动起来了。
唐心甜被愧疚淹没，想起自己之前的豪言壮志，不好意思继续摆烂。她一骨碌爬起来，跟着星微哒哒跑下车，去了后备箱方向。
教练车是老式的车型，后备箱的开关就在后备箱盖上面，打开之后，需要手动把后备箱盖子撑起来。
唐心甜跟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星微一边按着开关，一边往上抬后备箱盖。
唐心甜连忙跑到另一边，双手搭上着力点和星微一起使劲。
教练车后备箱的开关锁或许太久没有打开过，已经生锈了，反应不太灵敏，星微两人费了点力气才打开。
后备箱盖子升起，里面的灰尘簌簌飘落。
星微只是不喜欢干活，做起来还是很顺畅。甚至比唐心甜反应还快，往后退闪躲的时候，顺手拉了一把傻愣着的唐心甜，避免了被灰尘落满头。
但是飘扬的灰尘还是很呛鼻。
“咳咳，就这卫生水平，还好意思让我们注意爱护环境。”
唐心甜抬手挥了挥，尘埃落地后，才看清后备箱里面乱七八糟放着的一堆东西。
后备箱底下垫着陈年旧报纸，泛黄卷边的报纸上放着扳手、千斤顶、工具箱……都是小汽车内常备的基本维修工具。
唐心甜把工具箱拖过来，一股汽油味让晕车感更严重，她强忍着打开仔细检查。
星微本来准备看一看报纸上写的什么。
但是工具箱被移开之后，角落里躺着的那个已经褪色的旧书包就显露出来。
脏兮兮的。
书包上的卡通图案风化裂开，只剩半张脸艰难幸存，但是幼稚的大眼简笔画风显示，书包主人的年纪不会太大。
星微突然想起副驾驶座手套箱内那块平平无奇的劣质橡皮，汽车形状的，也是相似的卡通画风。
当时副本boss被支出缝隙的纸张一角吸引注意力，打开抽屉后，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动，只是把那块劣质汽车橡皮扔进了更深处。
是巧合吗？
星微心神一转之间，顺手捡了个扳手，把那个书包勾了过来。
书包的使用痕迹很重，布料稀疏，背带那里还破了个洞，有缝补的痕迹。
星微拉开书包最大最显眼的格子上的拉链，里面装了几本小学课本，和随堂练习作业。
星微翻了翻，发现一个巴掌大小的随身笔记本，前面尚且稚嫩的笔触记着简单的小学笔记，笔记记得很乱，知识点旁边有歪歪扭扭的动物画，还有些不知意义的数字。
其中831出现的频率最高，还被描黑加粗了。
星微摸了摸凹凸痕迹，加粗的人仿佛用了很大的力道。
笔记本后面笔迹一变，更加成熟潦草，记载的是不同学员的考试时间安排。
“科目一和科目二之间有时间间隔要求，有些驾校考虑到学员想尽快考出驾驶证，就会根据他们的考试时间排学习表，提高效率。”
那个工具箱内的东西实在太普通寻常了，唐心甜三两下就检查完了，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此时凑过来，歪着头和星微一起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她想到星微没有了解过考驾照相关的经验，就和星微解释了一下。
唐心甜说着，突然就想到了教自己学车的那个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状态不好，到了这个古怪陆离的世界这么久，强忍的伤感突然冒头，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见到现实世界的朋友家人。
唐心甜拍拍脸颊，打起精神，让注意力回到副本任务上，看着密密麻麻的记录感叹：“这位教练带的学员可真不少。能花精力排这个，说明也是个上心负责的教练。”
“难怪能得考评第一。”
“可是这也没作用啊。”
星微将笔记本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重新塞回去。在书包夹层的地方，发现了胡乱塞着一摞皱巴巴的试卷。
唐心甜把试卷纸展开，试卷最上方写着“祥云小学五年级数学期中考试”字样。
标题下一排，班级：五年级一班。
写名字的地方被墨渍来回涂画，已经看不清了。
最右边是一个鲜红的“59”分。
“没及格啊。”唐心甜摇摇头，“看来这孩子的学习成绩不怎么样。”
“怎么办，后备箱已经找遍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唐心甜发愁。
“先回车上吧。”
星微揉了揉眉心。
检查后备箱时，她们一直站在训练场的地面上，中毒加深引起质变，中毒的负面效果开始展现威力了。
另一边，在唐心甜跟着星微去了后备箱那边之后，易应咬咬牙，也慢吞吞爬了起来。
易应现在胃里翻江倒海，晕车和中毒效果两相叠加，想呕吐的感觉愈演愈烈。以他现在的状态，再来一轮绝对会落得和吕为一样的下场。
不行。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弟弟会疯的。
易应撑着座椅支起身体，小臂上青筋暴起，时间有限，易应没跟着去后备箱凑热闹。
他顶着头晕眼花去了教练车的车头，掀开了发动机盖。
里面仿佛没藏着什么线索，油液液位足，皮带也没老化问题……
“发动机盖没问题。”易应躺在驾驶座上，半眯着眼睛，气若游丝，上气不接下气地总结。
下去一小步，靠近去世一大步！
他道具上显示的数值已经呈现深紫色。
再这样下去，不需要碰到实线犯规扣分，他就能直接因为中毒下线。
星微和唐心甜坐在后排，和易应交换信息。
“后备箱只有一箱子工具和一个小学书包。”
已经经历过两轮搜索，车内内外外找了个遍，玩家们一筹莫展。
一辆不知年岁几何的教练车内，能藏的信息很多，划痕，纸片，空水瓶……
可是就因为太多了，琐碎地杂乱堆砌在一起，玩家反而分不清哪些是有用的。
星微总觉得缺少关键信息将所有线索联系起来。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回忆着之前在图书馆副本中看过的车辆维修原理，拎着扳手，直接把后排座椅拆了下来，动静把唐心甜两人吓了一跳。
唐心甜敬畏地看着星微手上的扳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带上车的。
易应垂死病中惊坐起：
“手册上不是说要爱护车辆吗？”
星微微微仰头，不知道在说服谁：“我很爱护啊。日常维护，有助于延长汽车寿命。”
游戏没有异样，游戏逻辑上认可了她的说法。
唐心甜小声问：“还能装回去吗？”
星微不是很确定：“应该？”
那她就放心了！
作为目前状态最好的，唐心甜自告奋勇接过扳手：“我来吧！你告诉我怎么拆就行了。”
星微想了想：“拆副驾驶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上次游戏boss离开了二十几分钟，玩家们不知道副本boss每次离开的时间是不是固定的。
第二轮“搜查”已经过去十九分钟了。
副本boss随时有可能回来。
可能在下一秒，或者下一分，它就会从白雾中走出来，或者突然出现在玩家们身后。
身体和心理上的负面效果层层叠加，如果越来越暗沉的天空一样，沉甸甸压在心头，玩家三人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唐心甜为了避免下车中毒，直接从手动挡杆上方跨到前排，蹲在副驾驶前，按照星微的指示，叮叮当当开始拆座位。
易应在这个副本里脑子不好使，压力之下理智岌岌可危，被连绵不绝的拆卸声一刺激，他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倏然断裂。
“够了！”易应激动地挥舞了一下手臂，“都是假的！这里根本没有线索！这个副本就是想让我们都留在这里！”
前排空间有限，唐心甜躲了一下，避免被易应情绪崩溃之下误伤。
她在后撤的时候，后腰不小心碰到了驾驶座的某个按钮。
车内滋滋作响后，居然有嘈杂的电流声响起。
唐心甜身体僵住，她傻眼道：“车载广播？”
副本内居然还有信号？！
易应动作一顿，多次通关的直觉告诉易应，有重要线索了。
癫狂失态如同被按下暂停键，戛然而止。
易应的前后变化滑稽犹如小丑，但是没有人嘲笑他，车载广播的出现绝境之中的一线希望，柳暗花明又一村，玩家们提起心神，侧耳静静倾听。
可惜的是，广播口一阵动静之后，传出来的却只有一串无意义的杂音。
唐心甜沮丧：“看来只是巧合。”
“不……”
“不，不，副本里哪有这么多巧合。”
易应抖着手去摸广播按钮，虽然唐心甜一撞，误打误撞打开了广播。
但是刚才那一下力道太大，导致频率过了，没有连接上正确的频道，所以才没有声音。
现在显示的是fm771。
易应坐在驾驶座，忍着虚弱和恶心旋转调频按钮，一个小数点都不错过。
不过电台频道太多，他甚至不知道是往更大的频率试，还是往更小的试，额头冒汗。
星微想起之前在笔记本上看到的那串数字，福至心灵：“试试831。”
易应不知道星微为什么突然报数，晕车拖累思维速度，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听话地跳到了星微说的频率上。
滋滋——
混乱的电流音之后，是一段空白。
玩家们屏住呼吸。
先是一阵扭曲怪异的人声，然后逐渐清晰，是广播电台中，最常见的甜美主持女音。
在狭窄的车厢内回荡，撞上四壁，引起小小的回音。
回音和原声重合在一起，听起来尾音颤抖，十足诡异。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听本栏目。咱们陪您一起，聊一聊家长里短那些事儿。”
“今天的嘉宾可是大有来头，我们节目组请到了a市著名教育专家，王教授。”
“王教授，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