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开公司
带着劲风的铁锹眼看就要落到沈施脑袋上，沈施感受到危险，挣脱出两人的纠缠，打算手肘格挡住。
一只手伸了过来。
稳稳的接住铁锹的木头棍子。沈施只一眼看见宗京誉加入进来，就接着和那两人缠斗了。
宗京誉的身手很快，接住棒子的同时就借着那个力道，把人往前拽，企图让为首的壮汉往前扑倒。
奈何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不然也混不成这群人的老大。
被猛力拖拽，他当即放弃铁锹。粗蛮的身材却异常灵活，甩开宗京誉的力道，往前攻去。
直往下盘猛撞。
动作蛮狠，点子又阴狠。像是道上混的。
奈何宗京誉也不是什么大好人，或者是正人君子，他能更阴些。他见对方放弃铁锹，反手将它化为己用。
眼看壮汉就要触碰到他了，他侧身一弹，竟然撑着墙壁，踩在了水平线的直墙上。
壮汉来不及反应。
等回过神来，暗道一声，不好！
铁锹在宗京誉的手上变成了武器，他从墙上落地的那一刻，把铁锹虚夹在臂弯，然后击打而去。
壮汉的脸被生生挨了一铁锹。
金属砸在头上顿时让人眼冒金星。乘着机会宗京誉助力一步，用了和沈施同样的姿势送他起飞。
起飞，腾空，掉落，摔在六楼。
这边沈施也解决完毕，宗京誉加入进来，两人一手一个送他俩和兄弟们团聚。
几个人仿佛过家家的叠罗汉一样撂在一处。
时间在嘀嗒过去，也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紧接着半个楼道里都响彻起掌声。
“迂！小姑娘和小伙子厉害呀！这身手…啧啧啧。”
“就是，我还以为被讹定了呢。没想到，这么一大兜转呀！”
“嘿，道上的吧。”
“指不定呢！”
对于周围的掌声宗京誉置若罔闻，他的视线贴在沈施身上绕了一周，确定她没有受伤后复又牵起她的手道，“走吧，去看你要买的东西。”
这个黑市的规矩沈施不是很清楚，打了人要不要擦屁股同样也不知道，只是宗京誉说可以走了，她就信了。
往七楼走的台阶就半楼，掌声小了些，淅淅沥沥的，就是议论声不消反增。沈施微微皱起眉头。
脚刚迈上台阶，一双手自后伸了过来。贴在了她的耳朵上。
嘈杂的纷纷议论被盖去大半，大手贴在冰凉的耳骨和耳廓，盖的结实。虽然沈施的听力不错，依旧能听到近的摊位说话，但好像不大重要了。
她没有拒绝宗京誉的关护。
宗京誉捂着她耳朵，他身高太高了，不得已弯下腰贴着她说话。
“走吧。”
刚才打起来的时候七楼不是没有人来看热闹。黑市里的人有种莫名其妙地慕强心理，所以两人一上到七楼，大半都摊主都投以期盼的目光。
好像在说快来买呀，快来买，这里有好东西。
七楼果然比其余六层都要好些，往下是随地摆的摊位，而这里还搭建了小棚子。
沈施挨个挨个地瞧，摊主不知道她要什么但仍然把放在桌子下面的收纳盒拿出给她看。
逛了一圈，在一处棚子时，她停下了脚步，这个摊位上有一叠类似于后世垃圾袋的塑料片摆在桌上。
沈施拿起来打开看了看，再用指尖揉了揉。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个也是一种塑料薄膜，不过太薄了，经不起什么风雨。她心里隐隐有些失望。
摊主看她一眼。
黑塑料被她放下，她打算把摊位逛完，若是没有，也只能将就凑合。
黑市的七楼往上是一个露头无棚的顶层。阳台处有一个放哨的窝在那儿，注意到有什么风向好汇报众人。
当然他也卖东西的。
他探出只脑袋望望风，看底下街道没什么可疑人员又收回脑袋。回来时，摊位上多了一个人。
“随便看，随便选啦。”他懒散地回应，算招呼了。
沈施没听见，因为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人桌上摆了一块透明塑料膜，正好就是她想要的。
激动欣喜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撑着桌子压下激动询问，“这个多少钱？你有多少货。”
看哨的望向她手一眼，心里有了成算，刚想开口。
“咳咳。”宗京誉在后面适时地咳嗽。看哨的话堵在喉咙变了变，“一米五毛。
听到价格沈施心尖颤了颤。有些贵。
但，听见她的声音道：“你有多少？”
看哨的想了一下道：“这里一共还有一百来米。你要是诚心要…”
“你家里的也算上。”
看哨的被打断狐疑地瞧她一眼，谁家干啥用这么多塑料薄膜。但秉持黑市规矩，不能乱问的原则他如实道，“也是一百来米。加上一共两百米。你要是能要完，我给你便宜点。”
他等了会，对面没说话。心里一丝得意，他就说嘛，谁没事买这么多塑料薄膜呀。这可是他打算卖一个月的量。
但很快他就被推翻想法。
只听沈施说：“不够，这些我全要了。你还有别的存货没，我也要。”
看哨的不自觉倒吸口凉气。我的乖乖勒，多少？两百米勒。莫不是他看哨看迷糊了吧。
沈施看他一眼，懒得等他醒过来，直言“有渠道吗？”
他怕自己被耍，两只眼睛瞪大瞧着两人。最终目光落在对面姑娘还算不错的穿着上和旁边的汉子…
看哨的瞪眼珠子良久，最终挥手，“你跟我来。”转身走上阳台。沈施朝宗京誉点点头，挣脱开相牵的手，跟上。
宗京誉等在阳台口，捻起件玩意儿把玩。等了会，没等到沈施却是等来旁的人。
“嘿，我当是谁把六子他们揍那副模样，原来是你呀！”来人是个青壮年。和先前为首作恶的汉子相似的装扮，只是这人眉宇间少了些凶恶，多了坦荡之气。
宗京誉轻嗯了声。
“行了，既然是你，我就不多管闲事了。”他无所谓地摊开手，没了主持公道的劲儿，“不过话说回来，来给我传话的人不是说因为别人打起来的吗？人呢？”
宗京誉淡淡地抬起眼皮，“阳台外。”末了又道，“谢了小二爷。”
这人就是在本市的黑市里一把手的小二爷，本名叫什么没谁知道，从知道这人开始就这样叫了。宗京誉认识他纯属意外，当初他决定要来黑市的时候，刚巧碰上了小二爷本人守哨子。
过程不怎么愉快，有人想硬抢东西。宗京誉照样不服，反倒把人揍了。这事闹大把看哨子小二爷引了过来。
那人是黑市里的惯犯，小儿爷没护着他的打算，单纯就是来凑个热闹。看到宗京誉的时候，“练家子？”
那天宗京誉也是和今天一样，掀开眼皮薄凉地瞧人。
也算不打不相识了。那天也是宗京誉正式进入黑市也是加入黑市行当的一员。
他一开始混了个小管理，后来小二爷想给他升升时被他拒绝了。
他说，我要读书。
当时，整个房间里的人都沉默了，鸦雀无声。一个个地跟被喂了哑药一样，说不出话。小二爷良久找回声音，“你说认真的？”
他点头。
“为啥？干这行不比你苦哈哈地读几年破书再出来干活挣得多。”虽然这行不怎么光彩，也算偷鸡摸狗的一种了。但的确比正式的东西挣钱。
宗京誉摇头，他有自己的想法。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清楚小二爷的为人和做事。事后和小二爷单独谈过。
“我想开一家公司。”宗京誉说。
“什么玩意？”
“公司。”他又说。
“什么公司玩意？”
他沉默了。好半天才听见小二爷道，“就国外那个嘎嘎挣钱那玩意儿？”
应该是的。
宗京誉简单给他概括了一下，大致是说，他想开一家公司。他来黑市的目的就是广结善缘，认识更多的人。
因为他想开的是一家运输公司。
这少不了人手。
小二爷闭着嘴，脸上带上从未有过的认真。他说，“你仔细讲讲。”
其实宗京誉在还读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闭通性，他的老师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一辈子没怎么离开过这里。他的同学，朋友，许多人包括同乡，这是其一。
但人会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吗。答案肯定是不会的。以前是不能，但时代的发展他很清楚的看见了，以后会的。但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而在人的流通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永远比走在人前头的，就是货。
一切的货，什么蔬菜水果，什么米面粮食，甚至衣服鞋，吃的穿的。这些都是走在人的前头的。
市场已经有流通的先兆了。
市场上明面的很少的一部分，一般运输重要的物件。暗面的就是黑市了，这也是他愿意来黑市的原因之一。
这些话，小二爷听得一愣一愣的，一句话听懂三个字。他头回觉得读书少是有坏处。不过没听全懂，不妨碍他理解，毕竟黑市靠的就是流通和运输。
说实在话，他爹，以前道上的大爷，很久之前读过书的人。他爹早早就告诉他，光明照在大地，地上的影子会越来越少，直到余下最少的一块。
黑市不会消失但会减少规模。小二爷明白，少挣钱！
所以宗京誉说出这些话后，小二爷就知道自己的财神爷来了。改变他家黑市的人来了。
他当即拍板，要和宗京誉合股。当然这话是宗京誉说的，他不是很懂什么是合股。
宗京誉同意了。他安安分分地在学校读了半个学期多的书，就等寒假到来开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