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chapter9
虞温揉着因为睡姿太差而发酸的腰下床，最终以加年终奖为由获得了珠珠的原谅。
珠珠非常满意昨晚的行为为今天以及以后带来的效益。
三个人一起吃过早饭，书愿接了个公司电话就跑了。
“虞温，你知道昨晚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谁吗？”珠珠难得对她这么严肃正经，皱着眉头，坐得板正，甚至有那么一副苏邂正经做事的样子。
虞温脑子一转，眉眼弯弯，笑得讨好：“让我猜猜，是不是和谭归淮有关的人？”
“对，是谭归淮的助理。”珠珠脑子也转得很快，“你昨晚见到谭归淮了？”
她当虞温助理的时候，虞温和谭归淮已经分手了，当年她也是他们俩cp粉之一，每天都为他们的每一个小细节甜到拍键。不过现在她只站在虞温这边。
“没被拍到吧？”珠珠怕被狗仔蹲到，转手写个什么插足他人婚姻的绯闻出来。
虞温对镜头很敏感，昨晚倒是没感觉到有摄像头：“应该没有吧，我和谭归淮出门的间隔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吧，要拍也没什么可拍的。”
苏邂电话又打来，虞温右眼皮跳个不停，在挂断和接听中间纠结，还是心软接起来。
那边张口就不是什么好消息：“虞温，《沉睡》我们可能演不了了。”
“为什么？”虞温不理解，只觉得好笑，原本跳得欢快的右眼皮安静下来，沈导那边不像是出尔反尔的。
“资方不满意。”苏邂冷笑一声，虞温都能想到他现在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的样子，“明面上这么跟我说。谁都知道是陆妍搞的鬼。这几天她和欢娱的苏总同进同出，照片视频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买断。欢娱是投资大头，要换人还不是分分钟。”
虞温一口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她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还是会因为得罪了人被换掉，可笑。
橘黄色的吊灯摇摇晃晃，白色茶几上的影子也不安分地跑来跑去。
“没关系，违约金到位就行。”虞温有点懂欢娱尿性，“别被下了套，反过来说是我们违了约，倒过来还要我们赔钱。”
“好。”苏邂挂了电话。
虞温扫了一眼茶几上乱七八糟的a4纸，黑笔蓝笔红笔，全都是废纸了，没有意义了。
努力白费，这比她没有拿到金露奖还要难受，那种到手却又失去的感觉，她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好不甘心。
“你怎么知道是谭归淮助理？”虞温原本盯着那堆纸出神，忽然又冒出来这么一句。
“他上来就说了。”珠珠回忆自己半梦半醒间接到的电话，“他说他是谭归淮的助理，我问他怎么证明，他就说你现在和书愿在云塔，喝醉了，我说不可能，他就给我发了张你和书愿在餐厅里喝得找不着北的图。”
“虽然特别模糊，但是我一看就是你。”珠珠找出短信里的那张480p画质的图，放到虞温面前。
虞温对那张图里东倒西歪的自己不敢承认，确实已经喝得混乱了，也难为这么糊的画质，珠珠还可以看出是自己。
“我昨晚也看到陆妍了，她和谭归淮一起。”
“为什么？”珠珠真的不理解。
“谁知道呢。”虞温躺在沙发上，左腿曲起踩在沙发上，右腿小腿肚搭在左腿膝盖上，脚指头在空中画了个圆，开始盘算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才能度过这一段没有戏拍的时候。
虞温抓过手机，想看看微博上的搞笑博主缓解心情。
马上要到新的一年，微博开了个新年愿望的话题，虞温没什么愿望，就希望自己每天都能开开心心地过。
最新发布的一条：“希望我的cp今年能再合作。”
虞温摇摇头，太真情实感cp大多都会be，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转眼已经入春，天气却还带着未尽的冬寒。
苏邂办公室的采光非常不错，落地窗最大化地利用，窗边的两棵绿植也长得很好，油亮亮的。
虞温被晒得懒洋洋的，整个春节她都悠闲自在，反正哪里都不能去，每天就坐在阳台上晒晒太阳赏赏雪，楼下没人就全副武装下楼堆个小雪人，好不快活。
“虞温，你看看这个本子，我觉得不错。”苏邂从办公桌后走过来，把还带着打印机热乎气的剧本递给虞温。
虞温看了看剧本梗概，很生活的剧本，两个普通人偶然结识，结婚，一起过日子，解决生活里的鸡毛蒜皮小事。
悬浮偶像剧虞温已经腻了，每天情节推动为了爱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这个本子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剧本，很轻松很简单，很贴近现实生活。
“接啊，这个编剧是不是陈玉。”虞温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了。
苏邂也不记得了，邮箱里太多投过来的项目，怕记混，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后点开那个项目介绍，“编剧陈玉”四个大字，在ppt的第二页，编剧代表作《长路》。
“还真是。”
虞温已经很熟悉陈玉的风格，温柔绵长。她让苏邂准备签约事宜，顺便口头威胁他：“这个饼要是没了，苏邂，你也算了吧。”
那边效率很高，沟通后很快有完整剧本发过来，虞温习惯性地回家认真研读。
苏邂的微信在她回家的路上发过来，简洁明了：“男主定了，谭归淮。”
随即又跟来一条：“确定吗？还来得及反悔。”
虞温犹豫，不接错失好剧本，接了又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谭归淮，这样会不会影响她的工作状态。
她一直垂着头看手机，脸色凝重，手紧攥成拳放在大腿上，嘴巴抿成一条线，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虞温，不要浪费机会。”她对自己说。
拒绝反悔的话没说出口。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安慰自己。
没想到，几年前为了圆场说的场面话，竟然在今年实现了。
估计是在三四年前，虞温刚结婚不久，那一年她连拍了三部电影。现在想起，好像是和林屿松拍的那部的宣传。
她记得那时候刚入秋不久，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针织连衣裙，坐在临时清理出来的小房间里，紧张地熟悉采访提纲，因为采访很赶，还要直播。
问题都很有趣，角色介绍，快问快答，还有弹幕随机问题。
有惊无险地答完前面的问题，主持人打开弹幕，选取最多人提出的问题。
提问虞温：“和林屿松一起拍戏是不是公费恋爱？”
“哈哈哈哈，确实，和屿松是公费恋爱了，很有趣。”
提问林屿松：“和虞温拍戏感觉怎么样？”
“很幸福啊，和她对手戏很好过。”
珠珠不停在边上提示主持人时间不够了让她快点结束，主持人接到示意，准备收尾：“那我们来看最后一个问题……和谭归淮老师还有机会合作吗？”
话音刚落，全场气氛凝滞，没人敢说话，空气像一触就碎的薄薄冰层。
看直播的虞温粉丝不少，弹幕不停划过“怎么回事”“会不会提问”，主持人才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人。
虞温轻轻笑起来，把左手塞进林屿松的手里，缓和气氛，还是开口回答：“有机会会合作。”
采访结束，虞温借口去洗手间，却呆呆地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盯着右手心里两个月牙形的指甲印。
开机时间定在四月末，前期准备工作还在协商。拍摄地就在明城，给虞温省去了不少麻烦。
当然，接下来的几个月，虞温都要见到谭归淮。
虞温每天都提心吊胆，还在担心和谭归淮的见面。
首先是定妆，虞温因为有一个采访，耽误了一点时间，去的时候谭归淮已经离开了，原本定好的双人合照也推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剧组前期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娱乐圈可以拉出来凑对的cp已经被遛了个遍。
这是营销号都没有收到消息的一块大饼，每天都只能瞎猜，今天说这个明天说那个，虞温每天的乐趣就是看这些营销号发的半真半假的料。
唯一准确的那条是《沉睡》和虞温签约后，因为不知名原因换掉了虞温。
但是吃瓜群众最不信的就是这条。
剧名讨论了好久，最终暂时确定叫《拾光》。
《拾光》官博官宣的时候，热搜被挤爆了，根本不需要再花什么宣传经费，两位主演自带流量。
两人各自粉丝宣传各自的，都不想和对方粉丝扯上半点关系，尤其是谭归淮的粉丝，巴不得虞温赶紧被换掉。
可是cp粉恨不得昭告天下：“我的cp二搭啦！”
“我的cp是真的，呜呜呜！”
“新年愿望成真了！”
“这是顶配了，之前拉出来遛的都是啥。”
不乏有泼冷水的：“高兴什么？这cp都能二搭，合体捞一笔，然后分道扬镳，cp粉醒醒吧。”
临近开机，剧组开了一个微信群。
虞温进群的时候象征性地发了六个红包，就不再说话。
微信的通讯录界面出现一个红色的小红圈，虞温好久没有加过新的好友，她点开那个“新的朋友”，验证消息写着三个字“谭归淮”。
鬼使神差点下添加，微信界面跳出来一条新的对话框，虞温点开，一行灰色的字：“你已经添加了归淮，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她想先说你好打个招呼，却被那边抢了先。
对话框跳出来一个表情包，很可爱的小猫挥手，头顶蹦出“你好”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