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禅院甚尔啧了一声，松开了少年的脖子。
他收回手，眯着眼看他，“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叫。”
少年眨眼，露出了个略显苦恼的表情。
“这样啊。”他犹豫了下，小声开口。
“系统！系统！”
然而，空气中一片的静悄悄。
“嗤。”禅院甚尔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一边的门板上，眯着眼，等着少年接下来的行为。
少年一边翻找着东西，一边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
太好了，活过来了！
虽然表面上他不怕死，甚至还做出了邀请对方干掉自己来印证自己的说法的行为。
实际上，在他听过系统的话，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真的不死，而在面前队友先生的刀抵在自己的额头上的时候，感觉到不受控制的滑落的血液，他更是清晰的知道了，不说别人，面前这位队友先生就能轻易的杀了自己。
虽说第一次以为自己死了没错，但是一方面他没什么痛苦，一方面是事情已经发生，他想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事实，所以他才会接受。
后面他的行为也是建立在以为自己是不死的，且本身没有痛觉，才会那么让对方随意动手。
但是都知道会死还不赶紧苟住，那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就算是圣人，不畏死亡的前提也是“死得其所”，心中的信念胜过了死亡的重要性，而不是觉得随随便便就死了也无所谓啊！
然而当时，对方的态度已经十分坚决，不给出个说法就去死。
看对方刚开始的时候说动手就扭了他脖子的样子，也知道求情不会有什么用了。
战斗又打不过，求饶也没什么活路，也就剩下一条路好走了。
让对方觉得，生命威胁与他而言没有效果。
虽然觉得这样对对方这个一言不合丢手榴弹的家伙来讲，就算他这么做了，有前面的一次没死成，一次不怕死做铺垫，也未必能让对方相信。
但是只要不是那个匕首，只要不是冲着他唯独无法控制的脑子捅下来，说不定他还是可以苟住的。
不过要尽快和队友先生建立起感情羁绊的好，不然，队友一直都想干掉自己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果然还是，太搞笑了啊。
“对了，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岸谷，岸谷月，你叫什么名字？”
禅院甚尔微微眯着眼，看着岸谷月捞出一把看起来似乎是刚刚那个摸鱼阿姨的水果刀，一脸轻松的转过身的样子，忍不住又是嗤笑一声。
“都找到我的头上了，这会却要装作不是故意的吗？”
岸谷月偏头，眉头微微蹙着，“哎，都说了我是被安排来拯救世界的，我连这个世界的人都不是，就算你是日本首相，或者是联合国主席，我不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他叹了口气，“行吧，反正，这种事情也不该我自己介绍。”
说着，他双手反握水果刀，比在了自己的胸口。
“一会系统出来了，他和你解释清楚就好。”
禅院甚尔眯起眼。
说着，他毫不犹豫，将匕首捅了下去。
鲜血顺着水果刀的边缘滚落，染红了一小片的布帛。
禅院甚尔双手环胸，没有丝毫的反应。
“呜啊，这可有点疼。”岸谷月含混的说了一声。
说完，他反手捏着水果刀，就想要□□。
然而，可惜的是。
或许是因为人体内的压力问题，又或者是肌肉组织夹住了刀刃，这水果刀显然是不好被□□了。
岸谷月抬起头，一双眼诚恳的看向禅院甚尔。
“能帮帮忙吗？我拔不出来了。”
自杀放血什么的，那肯定是要把穿刺伤口的东西□□才有效果啊。
-
另外一边，一手牵着伏黑津美纪，一手抱着禅院惠，正在示意津美纪把取药单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的降谷零听到了手机的铃响声。
他偏头，刚好与伸手进他的兜里的津美纪对视。
“帮叔叔取出来好吗？”
津美纪用力的点点头，发丝在空中轻微的晃了晃，然后她踮起脚尖，探着手把那个一边震动一边发出声音的小东西取了出来。
小小的女孩盯着屏幕上的字迹，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唔、口、安、吾？”
这显然是因为小姑娘认不清第一个字，所以才用嗯唔这样的话的含混了过去。
降谷零听着小姑娘的声音，忍不住笑了一下，蹲下身，将津美纪也抱了起来，保持着自己用肩膀夹着小姑娘的手和手机的姿势，接听起电话来。
“坂口君怎么有空找我？”
说起来，他一个普通的警察会和这种异能力人士有关系，是因为当初的一件小事。
那时候他们把异能力是炸弓单的异能者当成普通炸弓单犯抓了起来，后面坂口安吾赶来，说要接手，当时还只是警校生的降谷不清楚他的身份，自然不肯交人。
然后，那个炸弓单犯清醒了。
总而言之，是不打不相识。
只是听说最近坂口安吾不是去港口mafia卧底去了吗？怎么现在居然能和他联络？
“我现在没在那边，已经回去了。”坂口安吾含混的解释了一句。
“好啊，那改天我请你喝酒，庆祝一下？”降谷零声音里透着愉快。
老朋友见面，总归是让人开心的。
“有机会的话。不过我现在找你不是为了叙旧，零，你接触到了咒术师杀手，是吗？”
“什么？”降谷零一呆，“你等一下，你等一下。”
他把还在打呵欠的惠交给伏黑津美纪，自己捏着手机，满心严肃，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跑到了偏僻的角落。
“你说吧。到底要我做什么？为什么是你来安排我？”降谷零脸上都是严肃之色。
“我们安排进盘星教的人死了，现在正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你可以去获取禅院甚尔的好感。”
“甚尔先生？”降谷零皱眉。
他对这个外表很有男性魅力，却能做出因为女友不满足自己就带着儿女离家出走行为的人印象并不算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坂口安吾会提起这个人。
“他是传说中的咒术师杀手，禅院甚尔。现在有一个任务给你，去接触他，然后借此机会进入咒术界。”
降谷零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咒术界，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是个不那么寻常的地方，但是不论是异能特务科还是警视厅的成员，都对这个存在心知肚明。
作为延续传承了千年之久，从平安京时代就活跃至今的咒术师们虽然隐于幕后，但是与政府始终都有合作。然而，曾经的为国家效力的组织，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脱离了管辖。
他们排斥普通人，虽然也会出手帮助普通人解决问题，但是完全自治，不论是其中的生杀予夺，还是对诅咒师的制裁和判决，都不经过政府的同意。
而政府别说管理，就是想要从他们的身上获得一些信息都难。
不得不用地位和大量的钱财换取安全，勉强在这些家伙的面前维持自己正统的颜面，政府早就有了插手咒术界的想法。
但是，机会几乎没有，外来的咒术师几乎不会得到咒灵所在位置之外的核心资料，只能当个可以随意消耗的打手，甚至他们安排的人，因为年龄问题，还会在和咒术师的接触之中，认可自己的身份，不再将这个支撑着国家的普通人团体放在眼里。
即便是异能特务科，作为没有家系来源的普通人中诞生的异类，也无法插手咒术师的事情。
“你是说，甚尔先生……是咒术界的人？”降谷零表情严肃。
“是，不仅如此，他还是御三家的人。”坂口安吾沉声。
降谷零一时沉默。
他之前警校毕业的时候，警视厅发现了一个时间久远且影响恶劣的非法组织，上层决定派他前往卧底。
然而，不等他动身，决定却忽然取消了。
原因就是，那个组织，是咒术界的成员搞出来的，异能特务科接管了。
该说是命运的安排吗？这种事情，居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降谷零沉声。
“是，我会服从一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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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刚刚接触的警察先生很快会发展成长期关系的两人，现在还在杂物间里。
因为禅院甚尔不肯动手，不得不自己试着操控血液把水果刀顶出来的岸谷月看着脚下已经汇集成一滩的血，叹了口气。
“看这个样子，他大概是真的亏电关机了。”
禅院甚尔站在血液无法触及的地方，冷眼旁观，“所以呢，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吧。”
岸谷月叹了口气。
“可是我也不清楚啊。”
他揉了揉头发，然后，又叹了口气，“行吧，我估计你应该对我一直追着你也挺想知道的，那我们跳过其他乱七八糟的试探……我就直说了。”
岸谷月抬头，脸上表情相当的认真。
“我是被安排了拯救世界的任务的救世主，你就是被安排来帮助我的那个人，我需要你的经验和见识，大概还需要你的战斗力和帮助，所以你愿意帮忙吗？”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掏了掏耳朵，“你开什么玩笑？”
岸谷月：“我出现在这里，已经可以证明了不是吗？哦，忘了说，你或许还需要感谢我，据系统所说，我这个身体就是路上的反派之一，是我必须打倒的人，我本身其实是个普通人，要么第一次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没死就是因为这个身体的缘故。”
禅院甚尔这会才严肃了起来。
他皱起眉。
原本答应和这个女人结婚单纯是看上了这女人似乎很会带孩子，刚出现没多久就和惠混熟……
这么想起来，当初惠之所以会跑出去和她混熟，一副和她关系不错的样子，后面又第一次表现出对一个外人这么亲近的样子，确实是有点古怪。
不过……
禅院甚尔抬起头，“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扬着下颌，“我求你给我解决她了吗？”
“没有。”岸谷月诚恳，“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忙，求你了，可以吗？”
禅院甚尔嗤笑，“要我出手，价钱可是很贵的。”
说完，他就转身。
“如果是这种事情，那我就不奉陪了。”
说着，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又回过头。
“下次敢再黏上来，我就杀了你。”
说完，按下门把手。
门外，正拉着津美纪，把惠也一并交给津美纪的降谷零一脸的纠结。
据说那两个笨蛋情侣进这里面了……
他真的要打扰吗？
然后，门推开，地面上一片的鲜红。
禅院甚尔一手推开门，和他面对面，刚好遮掩了站在血泊之中的岸谷月的身形。
降谷零，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