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迷途知返
涅槃、定魂珠、九天络、引魂灯……的确都和神魂有些关系。
只是书中资料未曾有过这方面的记载，做傀儡的事，就未免让人觉得荒唐。
柳盛又传来灵讯，【四百年前，民间散落过两本古书秘籍，其中记载生死往生，傀儡之术。后来书籍流落，被白无怨抢去一本，我看他恐怕是看了那里面的内容，才会开始抢夺神器。】
这又是什么bug？古书秘籍？都是些资料没提及的东西。
系统故障墨如悔能理解，剧情偏离也情理之中，但是外物涌入、出现一些不合理的设定，就不仅仅是系统的原因了。
就像是暗处有一只手，在搅动这个世界的一切。
【还有一本呢？】
【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墨如悔挥散了眼前的灵讯，那边柳盛锲而不舍，又闪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劝你离那臭狐狸远一点，他已经不再是百年前那只狐狸了。屠杀玄天宗百名弟子，满手鲜血。你若还护着他，就是与六大宗门为敌。】
倒也不说护着，但墨如悔总归是有些私心。况且剧情崩成这样，小狐狸成了反派，自己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墨如悔，【那件传闻你知道多少？】
【你说的是哪件？】
【哦，你始乱终弃、拔d无情？…】
墨如悔觉得自己就不该提，这人嘴巴一开就堵不上，还特会挑重点。
【不过我虽了解你的为人，还是想问一句，你和那白无怨当真做了？】
“……”
难得想骂人，墨如悔已经不打算再聊下去，柳盛那边过了会又来了消息，【有一件事你得知道，当年那传闻，是白无怨让人传的。】
“……”墨如悔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也实在不明白小白狐脑瓜里在想什么。
关了通灵讯，脑子里浮现的是雅闲居的画面，亲眼所见的确不假，但却并不能因此证明什么。
或许，只能慢慢来了。
先刷刷好感吧。
————
“昨日夜间传回来的消息，九天络的确在天机阁。”
“只是天机阁如今妙巫坐镇，我们恐怕不能硬闯。”
天机阁主掌星云卦算，往往先人一步。而妙巫乃是天机阁千年来唯一的圣女，心思缜密，擅迷踪布阵，手段又颇为狠厉。
硬闯容易被困不说，九天络能否拿到也是一个问题。
“将门派内所有人撤回，剩下的事我会亲自处理。”
常寒颔首，又道：“那位柳公子该作何打算？”
“放出他投靠魔界的消息，以此扰乱定魂珠的去向。”
“岳仙君是还打算继续把人留在身边吗？”
白无怨没答话，门外晃过一道身影，墨如悔提着鱼篓，单手拿着竹钓打了个招呼，“常宗主也在？”
两人相视，常寒硬生出种被压一截的错觉，明明面前人是小辈，语气却又比自己老成。这种压迫感挥之不去，莫名就低了一头。
“柳公子真是好兴致。”
墨如悔跨入门檐笑了笑，鱼篓里是还活蹦乱跳鲜活的鱼。千山宗虽比百年前差了些，但宗门依山临水，风景倒也不错。
特别是荷池的鱼，正好适合用来做菜。
“吃鱼吗？”墨如悔问白无怨。
白无怨不习惯的皱了皱眉，墨如悔道：“一会给你送来。”
“……”站在一旁的常寒愣了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这人离开后他才反应过来，问的是这个人，答的也是这个人。就算白无怨冷着脸，却也依旧毫无畏惧似的。
能用这种态度对上白无怨，这柳无灾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的？
常寒离开后，白无怨在房间处理了些杂事。墨如悔倒是说到做到，不久后真送了鱼过来。
数种不同口味的鱼，琳琅满目，做的各有特色。
白无怨想赶人出去，墨如悔已经坐了下来，这人嘴角隐隐有抹不明显的浅笑，单手撑着下颚满是期待的看过来。
清俊带着几分稚嫩的少年脸，只是添了抹笑，就变得恰到好处。
对于这人光明正大的讨好，白无怨已经见怪不怪。
“尝尝吧。”
白无怨，“……”
墨如悔拿了筷子，拉过他的手将筷子递了过去。修长白皙的指节，不小心触碰时，带着些许暖意。
“我不明白，”白无怨垂眸，暗色的瞳孔和墨如悔对视，满是不解和困惑。在过去的四百年间，从来没有人会像这人一样执着于接触自己。
所有人都是能避则避，又或满是畏惧，就算是所谓的讨好，也多带着虚情假意。
但对于现在出现的状况，他却看不懂。
因为这人表现的太直白、没有遮掩、所以他能清晰的知道，这所谓的讨好没有掺杂任何复杂的东西。
就仅仅是讨好而已。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为什么。”
白无怨冷道：“最好不要骗我。”
墨如悔想了想，“你想听？”，他见小狐狸态度明确，倒的确想听。
“想让你迷途知返。”听起来有些扯，但墨如悔倒也没撒谎。他如今留在白无怨身边，就是为了让这人脱离反派设定。
白无怨沉默了会收回视线，语气淡淡的，“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如果你是这样的心思，劝你离我远一点。”
性子还和从前一样，对这个结果墨如悔也没多大意外，他岔开话题指了指鱼，“试试？”
“我不喜欢鱼。”
“不喜欢？”
白无怨，“嗯。”
“那喜欢什么？”
“？？？”白无怨压根没想这人会来这一句，他原本打着赶人走的主意，现在一搭话又变了味。
呼……想着快点让这人离开，小狐狸犹豫了下，眉毛微微蹙动，随后动了筷子。
薄唇轻抿，鱼肉鲜滑比预想的好吃。味道似有似无有几分熟悉，却又不明显。
“怎么样？”
“嗯。”
嗯？？？墨如悔犹豫的问，“那下次还做？”
白无怨，“……”
“不用了。”冷冷的，白无怨总觉得自己像是咬上钩的鱼，事情变的越来越麻烦。
“以后别做多余的事。”
——
是夜，院内的愧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天色渐暗，似乎是要下雨了。
墨如悔在火房熬了药，等到了时辰便去敲了白无怨房间的门。这人的脸色很白，虽然是没化形，却好不到哪去。
病恹恹的、也没什么精神。
“你的状况严重了。”
白无怨接过药，拧着眉慢吞吞喝着。的确严重了，从前不用喝药还能强撑，现在就算是喝了药也只能压制。
某些东西妄图冲破意志，逐渐有些失控。
喝完药递出碗，白无怨抿着嘴里的苦涩道：“我先睡了。”
“除了药没别的办法？”墨如悔先一步问道。
杏色的眸子多了几分黯色，须臾后白无怨关上了门。
他算着时间在外又等了半个时辰，直到确定小狐狸睡了过去，才推门进到房间。
白无怨双手抱着被子拉在胸口，因为虚弱睡的很沉，额间的几捋白发打湿。
墨如悔探出手借用灵力查探了一遍白无怨的筋脉。
削瘦过分的手腕，微微凹陷，这人的手冰冷如寒冬，明明是只毛绒绒的狐狸，却是怕冷。
白无怨入魔后的资料不多，墨如悔没能找到解决方法。如今也只能靠着体内的灵力让他好受一些。
但若不能彻底解决源头，这种影响恐怕还会持续，甚至加重。
仔细想想后，翌日墨如悔独自回了趟幽冥居。
——
幽冥居内有一间书室，里面存放着大量书籍。初来时，墨如悔替这人喂药便趁着空闲曾扫看过几眼。
里面似乎就有关于入魔的记载。
他推门进了书室，手一挥，四处的灯火亮了起来。屋子内因光亮而变得通透，墨如悔的眼下，是连续竖立起来的书架，和地上零零散散错乱的书页。
书室很大同样也很乱，顺着视线往里看，能看见一个书本堆出来的空圈。小狐狸像是常睡在这，所以形成了个自然的空地。
墨如悔一步步往里面走，最终在这空地弯身停了下来。
堆放的东西杂乱，想要找出些蛛丝马迹并不容易。
他寻着四周看了圈，最终视线落在了一本黑色的册子上。这本书被捏了角，倒扣在空地旁还放了支毛笔，倒也算瞩目。
寻着书页翻看，墨如悔在末尾的黄纸上看到了一个着重画下的圈。
【以血为饮，可解魔性。】
饮血？？
根据记载，这页所写的内容多是关于坠魔后的现象和解决方法。症状倒是和白无怨很相似。但若是饮血？活人还是死人？又得喝多少？却又未有提及详写。
如此只有一句话的方法，也难怪白无怨不愿提。
墨如悔合上了书页，又挑了几本书籍翻阅，但这里面真正提及入魔的，却是没多少内容。
想来想去，这饮血恐怕是唯一的方法了。
做不到置之不理，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放下书本起身打算离开，无意碰落一大堆叠放的书。
散落翻开的书页，激起一层灰尘，墨如悔凑近时才看清楚里面的内容。
所有的书记载的都是关于如何炼制死人的，小狐狸想来很不满意，撕毁了不少书页，还画了不少的叉。
不是傀儡就是死尸……，怎么想都奇怪的很，墨如悔有些好奇，便又寻着这一圈书翻看了遍。
最终找到副歪歪扭扭的画作。
画技堪忧，他只能隐约通过某些特征瞧出是幅男身。
不过让墨如悔在意的是画作上这人的脸。
虽然并不明显，但若仔细看，就能看见一副戴在左脸上的面具。
莫名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他突然想起越悬提也带有一副面具。
两者倒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