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３３
姜桇依旧没有失忆，对自己昨天做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早上在门口遇到乔乐的时候还有些不自然，倒是乔乐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神色不惊，淡淡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先她一步进去了。
等所有课程结束，他们一起回去的路上，乔乐才问了一句，“昨天睡得好吗？”
“嗯，还行。”其实不算好，讲电话讲了半宿，她现在已经困了。
乔乐见她打了个呵欠，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北边的深秋已经很冷了，下车的时候，风呼啸而来，姜桇裹紧了大衣，和乔乐说拜拜。
手机在大包袋里不甚明显的震动了两下，姜桇没注意，进酒店电梯的时候，正好撞见从停车场上来的安临。
他见姜桇进来，帮她按了楼层，问她，“吃饭了吗？”
“还没。”
“那要不要一起？”
姜桇摇摇头，她现在只想睡觉，“我不饿，想回去休息，你去吧。”
看出她的疲倦，安临也没继续强求，关心的问，“最近训练是不是很辛苦？”
“还好。”说是训练，但并不算严苛，她只是有点困。
“嗯，累了的话可以说出来，不用太勉强。”
“好。”她那层到了，姜桇指指外面，“那我先走了，拜拜。”
“明天见。”
“嗯嗯。”
姜桇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的泡了个澡，然后给自己弄了杯牛奶，躺到床上。
这才得空翻了翻手机。
【裴跃：在干嘛？】
隔了两个小时之后——
【裴跃：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裴跃：以前有一只兔子，因为不回消息，然后它就．．．】
消息故意停在这里，没有下文。
姜桇笑了笑，把手里的牛奶搁到一旁，腾出手打字：
【姜桇：然后什么？】
对面秒回。
【裴跃：然后她就变成了森林里最可爱的兔子。】
【姜桇：不好笑。】
【裴跃：／泪目／／泪目／】
【姜桇：我最近在拍新戏了，在提前训练中。你呢？】
【裴跃：国外出差，大概三个月吧。】
【姜桇：．．．哦。】
现在已经十一中旬了，等他回来，就年后了吧。圣诞元旦跨年和春节，他都要一个人在国外度过了吗？
【裴跃：如果，有人希望见到我的话，我也可以早点回来。】
【姜桇：那你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裴跃：／裂开／／裂开／】
．．．
也许是因为姜桇之前喝多了给他打的那一通电话，从那天开始，裴跃每天都会跟她聊天，证明自己还活着。
他们之间隔着五小时的时差，没办法互道早晚安，只能在双方都休息的间隙里找出一点时间分享今日的日常。
15号。
他今天久违的出门逛了逛，在广场有鸽子啄了他的手。
她今天和乔安讨论了非一的剧和小说，聊了很多很开心。
17号。
他今天在团队里和人吵架了。
她忙碌到很晚，第二天早上才收到他的消息，回给了他一个抱抱。
18号。
他今天去了湖边散心，看见一家很古老的旧书店，在门口买了一张旧明信片寄给她。
她今天在学吊威亚，有点神奇，有点害怕，背有点酸痛。
20号。
他今天工作了一整天，团队聚餐，他也去了。
她今天结束了武术训练。
．．．
训练结束，问尘正式开拍，制作团队为了画面效果，准备实景拍摄。
开机仪式之后，就开始拍定妆照。
姜桇拍完个人的，还有跟安临的双人合照。安临很早就来了，一直站在拍摄影师这边的屏幕看她拍，她过来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安临对她笑，欣慰的说，“你现在变得会拍照了。”
过去，他们高中参加了同一个高中社团，有一次需要拍活动的宣传照片，他们两个形象气质佳，就选了他们一起拍，还正好是姜桇表白失败之后恨不得躲着他走的那段时间，所以两个人并排站着拍照的时候，非常尴尬，中间空出一大片，还傻傻的朝镜头比耶，
她想起来这件事，笑了笑，没说话。
谁能想到呢，十年后，他们会以这样的身份重新遇见，又站在了一起拍照。
影棚里还放着歌，快门声密集的响着，姜桇还不是很习惯拍双人照，拍了几张，旁边的几个年轻导演不是很满意，走到他们前面给他们做示范。
两个男导演放得很开，揽腰搭肩单手抱做得熟练得很，衬托之下，他们就显得非常局促。
为了更好的呈现效果，姜桇努力代入身份，切换更深刻的眼神看向他，整个人的气氛尽量变得又深情又悲伤。
安临高出她许多，看见她的眼神，一时间都有些晃了神。
不知道她是演技提高了，还是真情流露。
于是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拒绝，并且还往他那边靠了靠，按照摄影师的指示回头、搭肩。
等摄影师比了ok，她才脱身，退回到礼貌距离。
安临看着她往摄影师那边走的背影，突然有种想拉住她的冲动。
“不错不错。”导演也走到一边，跟姜桇说闲话，“你们看着还挺有默契的。”
安临也已经走过来了，答道，“毕竟也认识很久了。”
导演好奇的“嗯？”了一声，
安临解释，“我们是高中同学。”
导演笑了，“那真巧啊，哈哈哈老同学哟，挺好挺好，拍戏的时候保持这默契啊。”
安临点头，“一定。”
姜桇跟着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们算是最后拍的，乔乐他们很早就拍完回酒店了，所以等导演走了之后，安临便问她，“一起吃晚饭吗？”
姜桇犹豫间，安临又说，“搭伙吃个便饭而已，跟我吃饭这么可怕吗？你已经拒绝我好几次了哦老同学。”
“没有吧。”
这么说着，姜桇没再继续拒绝，跟他一起去了酒店的餐厅。
晚饭他们确实吃得很简单，点好菜，安临笑说，“多吃点，等明天去片场了，估计就没有这么好的伙食了。”
等了会儿，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回应，他别有深意的看向她，“你好像比过去更文静了。”
姜桇客气又疏离，“是吗？人总是会变的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总也要长大一点，会和过去不一样。
“我记得你以前还挺活泼的，现在，”他想说她现在好像话变少了，但又想用好听一点儿的词，于是说，“现在更温柔了。”
对方都如此夸奖了，姜桇也回礼道，“你也是，变得更．．．优秀了。”
说完，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尴尬的氛围。
于是安临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对了，陈瑜喜说下周过来探班。”
这倒是让姜桇很高兴的消息。
安临看出来，顺着说，“她最近在休息，天天到处玩，不知道过得多自在，哦对了你有没有看见她的照片，她．．．”
他翻了些陈瑜喜的消息给她看，姜桇也凑过来。
她穿了一件毛绒绒的上衣，凑过来的时候，毛毛好像掠过了他的脖子，惹得他分了神。
一顿饭吃得很快。
两人也没有久留，各自回了房间。
姜桇习惯性的看了眼消息，今天的裴跃给她发了一张从窗台爬到外面墙上的花花。
她想了想，给他回了个已阅。
对方好像正巧在线。
【裴跃：拍完了。】
【姜桇：嗯。】
【姜桇：但我明天就要去很偏远的地方拍摄了，可能信号不太好哦。】
【裴跃：那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姜桇：可以靠心灵感应。】
【裴跃：？】
【裴跃：如果某一天你在陌生的城市迷路了，你会去哪里？】
【姜桇：人多的地方吧。】
【姜桇：你呢。】
【裴跃：人少的地方。】
【姜桇：哈哈哈哈哈哈。】
．．．
等她去了比较偏远的荒地草原之后，信号真的变得稀薄了。
加上通告排得很满，基本上，就变成了他单方面的在给她发消息，姜桇大概一周能找到机会回他个一两次。
．
说好很快就来的陈瑜喜，拖了好几周才来探班，知道他们条件艰苦，给姜桇拖了一个行李箱的好物过来，恨不得用自己的经验给姜桇编一本沙漠生存指南。
陈瑜喜从业多年，和谁都能攀上一点关系，说上几句话。好人缘不是白来的，她不仅给安临和姜桇带了礼物，还给剧组其他的演员导演制片都分别准备了东西，拖了一车烧烤用具和食材，让整个剧组久违的在野外吃了一顿大餐。
晚上，他们退回附近安全的驻扎地，陈瑜喜带的人早早就和剧组的几个工作人员搭好了几个帐篷，生了好几处炉子同时烤起肉来，份量绝对照顾到每一个人。
和几个导演寒暄完，陈瑜喜终于抽空跑到姜桇这桌，坐到她跟安临中间，还顺便和坐在姜桇另一边的乔乐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乔乔～”
“嗯。”
虽然乔乐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能明显感觉到他们关系还不错。
陈瑜喜早就习惯了乔乐的性格，简单的打完招呼就给了姜桇一个大大的拥抱，“呜呜呜我好想你啊姜姜～”
“嗯，我也想你～”姜桇也拍拍她的背。
等她松开，又开玩笑的对安临说，“你们俩个，是不是背着我商量好了，抛弃我，就你们自己一起玩。”
本就是开玩笑，姜桇也玩笑着回，“羡慕了？要不你也来我们剧组团建吧。”
“哈哈哈哈我才不要，不用工作的日子不知道多自由。”
安临抽空插了句，“玩归玩，别玩脱了，可把你那宝贝得不行的小男友藏好点儿。”
陈瑜喜“嘁”了声，撞撞他的胳膊，“哦哟，这么关心我男朋友？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啊。”
安临翻了个白眼，“说的都是什么晦气话，走开走开。”
“就不就不，”说着还故意往那边挤了挤，差点儿没把安临挤下去。
一桌人都看着他们吵，气氛起来了，又各自起哄，好不热闹。
偏远的荒地，夜里能看见满天的星。
等大家都吃完饭，姜桇在外面的火堆旁，对着银河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裴跃。
陈瑜喜也出来了，拉着姜桇去了一边燃烧着的火堆旁聊天。
聊她最近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
火光在他们的眼底都点上了一抹亮色，像是什么图腾咒语，聊起来就能忘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