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奶酪面包片
她把草莓咽下去。
夏霁凡没回答甜不甜,只是说到:“你怎么随便摘人家的草莓吃。”
林榆白拿着草莓的那只手还沾着水,跟夏霁凡解释:“看棚的大婶见我长得好看,主动送我的。”
林榆白推着她又跟上队伍。
等再回到锦途小学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大家都纷纷背着书包等家长来接或者走回家,夏霁凡等林榆白去车棚骑车,却看见她们班一个小姑娘背着书包坐在教学楼的台阶上。
小女孩姓孙,叫孙晓丽,是个学习很不错的孩子。
“怎么坐在这?”夏霁凡走过去,拍了拍地上的灰,也顺势坐下。
孙晓丽看到夏霁凡,礼貌地打声招呼:“霁凡姐姐,我就是坐一会,然后回家给爸爸做饭。”
夏霁凡多少了解过孙晓丽的情况,她爸爸早年因为在工地工作被钢筋砸断了腿,只能坐轮椅生活,妈妈没有文化,当苦力工赚钱。
“能不能告诉姐姐,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伤心事了?”
孙晓丽的眼眶红红的,手指不断地扣着掌心的茧,然后说出来:“唐老师过几天就会走的是吗,霁凡姐姐。”
夏霁凡听到她口中的唐老师,沉默了下,回答着孙晓丽:“嗯,你们唐老师只是来带你们一段时间。”
孙晓丽低着头,说着:“我猜也是,我听其他同学说,唐老师家很有钱,她们说老师今天穿的t恤都要八百块钱,我知道每个来支教的老师都不会呆很久,老师还会送我们礼物,可是我不想要那些礼物。”
“丽丽为什么不想要?”夏霁凡耐心地当一个倾听者。
“我会看见他们可怜施舍的眼神,就像是对待小猫小狗那样,就算给我礼物有什么用呢,也不会改变我的生活的,我如果不收,只会被周围的人说不懂事,人家好心送你礼物还不快点收着。他们的出现只会让我觉得,姐姐,我的生活好难啊。”孙晓丽耸着肩,一抽一抽的,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夏霁凡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心里难受得很,把她肩膀搂过来,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听着她的呜咽和抽泣。
这让夏霁凡想起来自己刚来这所小学时,那个时候的设施比现在还要破,她看见孩子们一个个发亮的眼神,盯着自己,仿佛在看异类。
“会好的,霁凡姐姐还在这,我们丽丽以后会变得很优秀。”夏霁凡拍着小女孩的肩膀。
“姐姐,你为什么一直呆在北岛啊?”孙晓丽第一次问出她对夏霁凡的疑惑。
夏霁凡顿了顿,对孙晓丽说出自己来北岛的原因:“晓丽知不知道有一种病,叫做信息焦虑症。”
“信息焦虑症?”孙晓丽的注意全被吸引到夏霁凡口中所说的信息焦虑症这来,停止了哭泣。
夏霁凡点点头,刚要继续说下去,就听见林榆白的按铃声。
她抬头看过去,年轻人身上还背着她的双肩包。
“霁凡姐姐,你快回家吧,我也要回家了。”孙晓丽背着书包站起来,朝她挥挥手。
夏霁凡走到林榆白身边之前,很认真地对孙晓丽说:“霁凡姐姐会一直陪着你。”
她坐在车座位上,搂住了林榆白的腰,即使不是陡坡,还是搂的紧紧的。
“怎么了?心情不好?”他骑车没法回头看她,声音大声一点。
夏霁凡被他这么一问,心情舒缓了些,于是找了个借口:“再过几天就要变成二十八岁了,还没做好迎接的准备。”
林榆白车速明显放慢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到平常,他骑得快而稳,没过多久就到了寄凡书店,停下车,把双肩包递还给她。
“姐姐生日是什么时候?”
夏霁凡如实地回答到:“7月30号,可以来我这。”
“好。”林榆白记下了日子,骑着车回了公寓。
这天之后,夏霁凡待在书店里闷了两天。
在25号的下午。
夏霁凡接到了林榆白打过来的电话,说是晚上要不要过来一起看北京奥运会回放,很多朋友都来,他不想少她一个。
夏霁凡没有犹豫,也不在乎他的公寓里有没有别人,只说她会去的。
到晚上八点的时候。
夏霁凡洗完澡,画了个妆,就往林榆白所在的公寓出发。
她到林榆白公寓的时候,那群人已经到了有段时间,他们买了好多瓶酒,还有零食和水果饮料。
夏霁凡看见唐蔼和另一个女孩正在有说有笑地洗杯子。
她看到液晶大屏电视打开着,上面播放着最新的电影,音响也不知道连接了谁的手机,在放歌。
九点多的时候,他们才正式开始。
“快快快,都弄好了,来了,看回放!”
“让我来看看国乒到底有多牛!”
大家围在电视机旁边,坐到地毯上,喝着一瓶瓶酒,吃着准备好的食物。
整个奥运会播放了好长时间,夏霁凡能看出来这群人是准备在林榆白家通宵了,她有些纠结今晚要不要回去。
可是眼看就要到十一点,唐蔼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只不过她那位朋友抵不住困意,去公寓的客房里睡觉去了。
年轻人总是充满热血的,他们疯狂地打赌灌酒,在中国选手赢得胜利之后,会呐喊出自己的骄傲和自豪。
夏霁凡看着桌上的食物还有很多,酒已经被喝的不剩几瓶,空酒瓶有的歪倒在桌面上,她看林榆白又提了一箱酒,让他们喝个够。
她许久没有这般熬夜了。
夏霁凡看了眼手表,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半,往常这个时间,她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
她伸手拿了自己杯子,往里面倒了点酒,然后喝光,没一会儿,酒劲儿就冲上了头,浑身都有些滚烫的发着热。
夏霁凡有点微醺,她清醒的意识到,但又愿意醉下去,掺杂在这群有活力的年轻人当中。
大家全都喝醉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或贴在玻璃茶几旁,音响里的音乐放的浪荡,电视的声音还有些吵闹,播放着刚刚已经看过的电影。
他们两个坐在地毯上,依靠在沙发边缘。
中间隔着很大一块位置。
夏霁凡看向林榆白,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好似在看一块刚弹出烤好的面包片,又或许是沾在刀叉上的一小片乳酪。
她把香甜的面包片放在了沙发上,林榆白的眼神这才有了晃动,年轻人啊,总是那么急不可耐。
她的指尖贴着沙发沿儿,他的手掌十毫米十毫米的挪动,距离是那么近却又那么远,仿佛几辈子都够不到是的。
终于,乳酪乖乖贴在了面包片上。
林榆白的掌心就这么碰到了她有些凉意的指甲,他热,她冷,中和的正正好好。
“你在看我吗?”她很小声地问。
他们俩的距离缩近,林榆白的膝盖压在了夏霁凡的裙摆上,只露出了细长的小腿,高跟鞋也被人脱在了一边。
“姐姐觉得呢?”林榆白的手紧紧地攥着她,中间紧密贴合的缝隙里是汗,却谁都没有抽回手。
她往林榆白的脸前凑,凑到就离几毫米那么近,看到他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夏霁凡笑了,眼睛里晃荡的水洒出来,她的嘴唇离他那么近,说着让人神志不清的话。
“年轻人,你闪躲了。”
夏霁凡用空出来的手勾住林榆白的领口,嘴唇就这么碰到了他的鼻尖,她没挪开,顺着林榆白的鼻梁吻下来,一直到和他唇齿相依才松开他的衣领转而去脖颈后摩挲。
林榆白的手把她的腰搂紧,往自己胸膛处压过来,他们接着吻,放在沙发上的手换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年轻人越吻越凶,唇瓣离开她时,才得出空来说出一句话。
“我还没有和你说在一起。”
夏霁凡闭着的眼睛睁开,望着他,眼尾上挑,她要林榆白立刻吻她。
两个人的欲望变成了无以复加的大事情,又急又快,把人砸的头昏脑涨,他的一个吻,她便想把所以都给出去。
夏霁凡勾着他脖颈的手往下滑,碰到了他的小腿,然后去寻找自己腰间的那只手,用指腹摸着他的骨节,又蹭过指甲。
“榆白,我们已经在谈恋爱了不是吗?”
她说完,手就被反握住,离着那具身体更加近,夏霁凡被迫挺直腰,贴住林榆白的胸膛,她听见了他的心跳。
是通过皮肉间布料的每一根细线知道的。
林榆白低垂着头,从夏霁凡的嘴唇吻到了下颌线,又到纤细的脖颈,像是一颗一颗草莓碾碎成了酱,用刀叉涂抹在面包片上。
他的动作猛然停住。
夏霁凡低头和他对视上,年轻人灿烂的笑容在混乱的场合和音乐的嘈杂中显得格外干净,说着真挚又神圣的话语。
“姐姐,做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