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路上堵车，耽误时间，两人比预计时间晚到，她一边跟在男人旁边走，品味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一边打量四合院周围布局。
走到一半时，看到院子里同样穿着休闲装，高挑欣长的男人，旁边站着眉眼周正，身着长袖套裙的女人，两人正冲着他们笑。
“哥哥！嫂嫂！”
她跑过去，粤式普通话带着哭腔，被俞子游抱进怀里。
“呦，我们小乖长这么高了，”哥哥俞子游打趣她，旁边的嫂嫂也跟着笑，手扶在她的背上，温柔轻扶。
三年没见，上次是在哥哥嫂嫂的订婚宴上。
“先进去坐着说？”莫应之觉得再聊下去，小女孩可能要哭，不知道在自己这里受过多少委屈，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俞子游带着夏赏走进去，季在在落在后面，和莫应之走在一起。
于是，夏赏坐到俞子游左手边，季在在坐在俞子游另一边，低声和旁边的莫应之商量着什么，俞子游偏头问季在在：“方戈到哪了？”
方戈？
“方戈是谁啊？”夏赏忍不住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
“你见过的呀，我和你哥哥订婚宴的时候。”季在在笑道，“是我的发小，关系非常好。”
她哦了一声，那时见大人喝酒，非要跟着尝尝，结果一点点白酒，喝多了，“我没印象了。”她如实回答。
莫应之看她一眼，和进来的服务员要一杯牛奶，几个人聊起那天她喝多，大闹哥哥嫂嫂订婚宴，都笑起来。
上菜之前，一个穿着潮牌卫衣，破洞牛仔裤的大男孩走进来。他脸上有笑意，环视屋内的人，和俞子游点点头，坐下去，眼睛移到夏赏身上。
方戈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一如既往的阳光，并且，很自然的坐到夏赏旁边。
“这就是方戈。”俞子游给她介绍道，又对着方戈说，“刚刚小乖还说不记得你了。”
真是一个人？他们三年前见过？那天在酒吧，对方也是初次见自己的样子，还一起在赵卿卿家喝过酒……他也不记得自己了吧？夏赏默默地想。
“我知道。”方戈笑，对她挤眼睛，“不过，现在算认识了。”
夏赏不方便在哥哥嫂嫂面前解释两人相识过程，就跟着方戈打哈哈，仿佛初次见面。
“方戈现在在北京发展，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找他他会帮你。”季在在对夏赏说道，“和尚公司学校两边跑，顾不过来你。”
“和尚忙起来，不分白天夜里，一头扎进实验室，一天不吃饭常有。”
方戈回头看她，附和道，“随时欢迎麻烦我。”
夏赏冲他笑笑。
季在在的态度很明显，想撮合方戈和夏赏。
为什么叫莫应之和尚？她单纯关心嫂嫂为什么叫他和尚。
方戈很明显地察觉，对面男人在看夏赏，这个人他早有耳闻，花边新闻满天飞，和差点害死季在在的一个模特是朋友。
他看着对方，待莫应之眼神转过来，便主动开口：“你好，久闻大名。”
莫应之让服务员把牛奶给对面的小姑娘，点头算是回应。
夏赏接过牛奶道谢，正在和方戈聊天，手机振动起来，是赵卿卿的电话。
她说声抱歉，走到外面，按下接听。
“小乖，你看了没？”赵卿卿在电话那头问。
“你疯了？好像被发现了。”
“被发现更好，你和莫教授一起研究。”
夏赏急道：“胡说什么呢。”
“你说话那调调，正常说话就像撒娇，还怕拿不住他～”
“你别说话了，”夏赏低低警告她，“我晚上打给你。”
“我可是在帮你，你说话他肯定听，在酒吧说亲你就亲你了耶……”
她一阵头昏，压低声音和赵卿卿说，“我在吃饭呢，和哥哥嫂嫂……”
……
屋内。
季在在闲聊着，忽然问莫应之：“和尚，小乖有没有谈恋爱？”
“不知道。”
季在在和俞子游对视一眼，又说：“方戈喜欢小乖很久了，想追来着。”
莫应之无言以对。
“这是小乖北京监护人，”俞子游开玩笑似的和方戈说。
夫妻与方戈家中是世交，知道方戈喜欢自家妹妹自然能接受，两人年纪相仿，方戈家世也不错，唯一不明确是夏赏的态度，想侧面打听一下。
莫应之突然接过“监护人”的话茬，简单聊了两句。
……
北京的四合院，夏赏第一次来，古朴的院落流水潺潺，暗香浮动，就像走进了旧时光，古装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让人感觉穿越到哪个王爷的府邸一般，她挂掉电话，回过头。
有人站在右手边，不知道多久了。
她结结巴巴地问了句：“哥哥，你……怎么也出来了？”
“透口气。”
她犹豫着，默默看向他，要不要和他一起进包厢，见他站在身侧，一脸不想进去多呆的表情，又怕打扰他清净。刚刚在饭桌上，她坐在他的对面，听见嫂嫂在说千百鹤的事，没听清楚具体是什么。
夏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卿卿说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导致她都不敢和他对视，每次心里有点悸动，又会提醒自己，他有女朋友，离他远点。
看到他出现，又会不自觉视线被吸引，她在道德和赵卿卿的话中不断摇摆，几乎被晃到底线崩塌。
该死。
“哥哥你看，今晚的月光很亮。”
她没话找话，为自己的愚蠢汗颜。
“嗯。”
“是不是很美？”
……
“嗯。”半晌，他沉沉地应一声。
国外的月亮也很圆，但是没有家乡的美。她对夜空有种特别的执着，无论是经常画画到凌晨，会偷偷跑出去看星星，还是不愉快，能在抬头看到星空的地方都会让她感到放松。
月光照在古色古香的院子里，两人静静站着，不说一句话。微风习习，她似乎在空气中闻到夏天的味道，清新，直接吹进内心深处，让人悸动，她在这种无端的遐想中，偷偷脸红了。
夏赏转过身，轻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俏皮的对身后人挥手：“我先进去啦。”
转身，向包厢走去。
哥哥嫂嫂很快就会回南京，母亲是个大忙人，近期打电话，说有空来北京，但是都没来。应该是授意哥哥嫂嫂来的，夏赏想着，忙完这段时间，要抽空回趟深圳，看望外公和母亲大人。
她推开门，菜已经上齐，俞子游招呼她过去吃饭，又冲着她身后说：“和尚，我有话和你说。”
她讶然回头，没想到他在后面。
那人表情平静，走到前面来，坐到她的位置。
夏赏很自觉的坐到季在在旁边，和他换了位置。还没吃两口饭，就听到哥哥对莫应之说：“让千百鹤留下来，也是看你的面子。”
“你本来不欠她什么，她愿意找谁就找谁。”俞子游说。
“这么多年，她也该放下了，”季在在也跟着说道，“她被别人以你的名义骗出去，发生的事情我们肯定都不想看到，让她肆无忌惮顶着你的名义，在娱乐圈顺风顺水这么久，你和她只是发小，你仁至义尽，成年人该为自己负责。”
“让公关部把那些炒作都撤了，公司也不需要你的名气再给艺人加戏。”俞子游越说越想笑，“都是leo，非常搞名堂。”
leo是俞子游的经纪人，俞子游从网红转幕后，leo开始拿和尚炒作。他并不在意，当年公司刚重组，百废待兴，又忙学校的事，导致今天的花闻满天飞，季在在笑着和方戈解释，“花和尚的花徒有虚名，可能真是个和尚。”
“千百鹤心思太多，”俞子游说，“否则，说不定就拿下和尚了。”
夫妻两个笑笑。
莫应之拿眼睨俞子游，知朋友又开他玩笑。
夏赏抬起头，对上莫应之的视线，他那副不屑又带着蔫坏的眼神还没变回去，少有的表情，她的心跳猛然漏掉一个节拍。
“当年，要不是她一再对在在出手，我也不会封杀她。”俞子游说。
莫应之沉默着，未多做评价。
夏赏偷偷去看莫应之。他的目光在同一时间看过来，赶紧转移视线。
夹菜，夹菜，这个好吃。
这个也好吃。
一定是巧合。她在心里默念。
季在在无声叹气，“她为一个扶不上墙的男人三番五次去求你的时候，就已经无可救药了。”
俞子游：“不也是劝不动吗？说除非和尚和她结婚。”
季在在：“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俞子游看面色冷淡的莫应之一眼，“你不说，我也能知道。”
季在在心底一惊，“你没答应她吧？”
夏赏再次抬头看过去，想到那天落地窗前的场景，视线第n次与他相撞，或者说是被抓到，莫应之依然没有移开视线，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思考问题，直到她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才摇摇头：“不可能。”
“那就好，你还是安心当个和尚吧。”季在在说完，冲着莫应之笑笑。
“以前有人追应之，直接送上门，我回来看到一个陌生女的在家里，吓一跳。应之跟唐僧是的，到哪都有妖精缠着，尤其一个千百鹤，从小缠到大，他又都不领情，所以大学时，我们都叫他和尚。”
季在在点头：“原来如此。”
……
他沉默着，听两位好友闲聊，清俊的眉眼透露一种温和，只有在熟人面前，才会展现的一种温柔感觉。
只有方戈看向男人眼角的淡漠，会有一瞬间的迟疑，这个人真的像好友季在在说的那样，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吗？
夏赏没再敢去看莫应之。这个清冷深沉的男人，不说话，吃很少饭，用一种无声地目光笼罩着她。
不知道他这样肆无忌惮毫不避讳的盯着自己，会不会被在坐的哥哥嫂嫂发现，只是那坦然的眼神里，比以往多出一丝探究－－在两人从院子里回来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