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这里可测试仍在概念阶段的设想。”他向前走一步，与她并肩，语气平淡解释：“只要你能想出来。”
“是全部用cg完成的吗？”
她长期主攻漫画，专业领域只摸到门槛。cg往往跟繁琐的操作或复杂的数据挂钩，枯燥无味是它给许多人留下的第一印象。
比画漫画枯燥多了。
“是的。”光影下，他的目光轻微闪烁。
夏赏环顾四周山水，一眼看不到尽头，生物都在有序进行各自的生活，偶尔从她面前走过，误入桃花源了，有九条尾巴的狐狸落在脚边，她抬头看他：“能主动互动吗？”
“到这边来。”
莫应之微微低头，单手扶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推着往外走，场景太真实，实际上脚下是地板，不熟悉的人，稍微不慎，可能会摔。
两人绕过山头，来到一个秋千架。
“可以坐吗？”她持怀疑态度，看到一条蓝色的龙，盘在秋千绳上，生怕眼前的是立体影像而已。
他继续向前走，停在秋千旁边，把她安置坐好，向后退一步，回头向周易的方向看一眼。
“坐着就行。”莫应之嘱咐她，“别乱动。”
耳边响起呼啸的风声，脚下的山地立马变成悬崖，蓝色应龙大力推起秋千后，飞到空中，随着她飞扬起来。
坐下时，她想过很多种情况，没想到真的动起来，不是特效。
云朵在脚边飘动，眼前是山间风景，高速闪过，夏赏人在空中大幅荡漾，差点惊叫出声，还好看见他在旁边，飘在半空中，脚下踩着鹰面长尾的白色大鸟身上，仿佛被托着飞起来。
“我想下去。”
她用眼神求助，后者淡然一笑。
围绕两人正飞的蓝色龙立马停下来，盘到秋千绳上，脚下也变回山地的样子。
夏赏轻轻呼一口气，坐在原处，惊魂未定。
灯忽然暗下来，所有东西都消失了。
黑暗中，她悄声叫道：“哥哥？”
从小独自在国外生活，本应该是勇敢，独立的一个人，很多次在打雷下雨的黑夜，怕让母亲担心，流着眼泪不知道该找谁。
没有任何回应，也或许是等待光亮，他走过来，只有脚步声。
灯亮了。
空空如也。
夏赏坐在房间中间的秋千上，微微晃动，脚下是木质地板，四周墙壁距离很远，地下室的房间很大，只有周易面前电脑运转的声音。
“感觉怎么样？”周易回过头，嘴角挂着微笑，“是不是感觉很爽？”
“太真实了。”她站起来，秋千轻微晃动着。
“cg领域，我们实验室首当其冲。”周易走过来，语气带着一点骄傲
“这里是实验室？”
“这里是莫教授的私人实验室。”
莫应之转身，手臂碰到秋千绳，秋千再次晃动两下。他走到电脑旁，拉开椅子，坐下。除了跟他做项目的几个研究生，没有人来过这里。
夏赏跟着他来到电脑工作区域，这才看到桌面上唯一的文件，边上印着visc&cg。
作为视觉传达设计系的学生，她对国内相关行业的重点实验室早有耳闻，没想到他是组建者。
一直认为，不过是以传媒公司的名头，挂名的大学老师。
曾经作为相关领域学生，参观过学校教授的实验室，专攻cg领域的教授也来自北京，非常有能力，一直怀揣着想要回国设立相关实验室的梦想，迟迟未成实现。
“我能去参观吗？”她站在他的旁边，看着电脑前复杂编程代码，想起那位教授曾经说过：新潮的东西来了，你挡都挡不住的，不用就落后了。
“当然了，”周易正在复杂的软件界面点击，语气轻松，“学校过短有科技周，会开放实验室。”
没得到某人点头，夏赏有些犹豫：“面向校外人员吗？”
其实，她想去看看国内相关研究环境。
莫应之的态度，非常明确，他不喜欢她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完全把她当成孩子。夏赏心里有忐忑，微微歪头，冲着周易做鬼脸。
“我到时来接你。”他忽然说，“这是实验室第一次大规模对公众开放。”
终于开心了。
她拍手，作许愿状，“谢谢哥哥！那我上楼了，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冲周易摆摆手。
周易目送她走出实验室，收回目光，看着自家老板沉着冷静的侧脸，“您有妹妹？”
“朋友家的。”
“怪不得。”
如果在之前，周易不敢随便说让人去实验室，今天看老板心情很好，居然亲自带人看，还很耐心的讲解《海内经》项目，老板对妹妹也太不一样了。
……
没过太久，周易收拾好东西，离开莫宅。大狗跟在后面，送到门口。从院子里看，二楼的灯光还亮着，可以说每个晚上都是如此，通宵。周婶说，小女孩怕黑，都是开灯睡觉。
赵卿卿的电话刚好在她躺到床上时打来，从早上打完电话到现在，夏赏都未回她的信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来家里作客，肯定不可能，这又不是她的家，再惹毛本来就冷漠的陌生哥哥，她可能真要回深圳了。
酒吧近期不敢再去，先放一阵子。
于是，几个人拉群商量，言尽的生日聚会，就家里办。
第二天，她早上七点半起床，吃过早饭，开始画画，中间下楼一个人吃午饭，又上楼开始画画，直到天黑－－她发微信告知莫应之，要给朋友过生日，要零点后回家。
周婶会把行踪传达给他，还不如先主动告知，旅居国外，秦阿姨也会这么看管她。
一直没得到回复。
言尽的信息已经在轰炸：到你住宅区了。
夏赏拿着准备好的礼物，匆忙走到楼下，家里又是一片寂静，只有院子里的喷泉声音。大狗不在，往常都会跑过来迎接她。
一楼客厅，莫应之背对着她，似乎是没听到她下楼的声音。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单手插在西裤口袋，低着头，另外一只手半曲起，好像在看手机。
夏赏赶紧跑过去。
走到沙发边，赫然发现他怀里靠着的千百鹤，她整个人被他笼罩住，后面根本看不出来，正抬头抓着他的领带，红唇凑在唇边，微微喘息。
莫应之不咸不淡地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放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两人贴得更近。千百鹤的红唇距离他零点零一毫米，她抬手圈住他脖子，手指放进对方头发里。
夏赏脑子嗡地一声，脸上火辣辣烧起来，赶紧放轻脚步到玄关处，快速换好鞋子跑出去。不敢回头去看落地窗内的场景，她脑子一片空白，感觉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她还没走出住宅区，微信突然振动几下，言尽又催了。
夏赏懵懵地，加快脚步，一路没回头去看。直到坐到言尽车里，才想起落地窗那一幕。
他忘了家里还有她。
那样肆无忌惮的做少儿不宜的事。
流氓。
……
出了别墅区，微风习习，脸上的热度稍微下降许多，言尽等着红绿灯，见她半天面色不好，忍不住问：“见鬼了啊？”
言尽在群里说来接她，不到10分钟就到了，才是见鬼了，再快的跑车，也不能开到这个速度。
她清清嗓子，转移话题：“你到得这么快？”
“我家就附近。”言尽戴着墨镜看不清楚表情，“你不早说住这里。”
“我不是不知道嘛，赵卿卿呢？”
“已经在我家了。”
“哦。”言尽和赵卿卿是邻居，应该是早就过去了。
问一句废话。
她看着外面华灯初上的街，抬起手，作半握状，感叹北京的天气真是好干燥。
“你不开心吗？”言尽终于发现问题。
“没有啊。”
“我不信。”
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顺手拿出礼物盒，“呐，给你的，生日快乐。”
“有心了，小乖。”
待会儿生日会人多，不如现在就送出礼物，夏赏把东西放盒子放旁边，手机就振动一下，不是群，是莫应之。
她感到一丝烦躁，点开未读信息，他回复门禁时间前回家，装作没看见，关上微信。
很快到言尽家，才用8分钟。
同样的别墅区，院子里聚了二三十个人，甚至酒吧营销乔洋也出现在生日会上，乔洋跟她打招呼，穿着机车元素的外套，牛仔裤，切尔西皮靴，面前生冷，笑起来的时候，带着邪气，显得人张扬又乖戾。
主角言尽一到场，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方戈也来了，见她进来，上前迎接，她一一和认识的朋友打过招呼，四处不见赵卿卿，随口问方戈，“赵卿卿呢？”
“好像在后院。”方戈低头，递一杯香槟给她，“不过我不建议去找她。”
“为什么？”夏赏莫名其妙地接过香槟，看一眼向后院的路。
“在忙，过来吃烧烤吧？”
她更加狐疑，也不是很饿，不顾方戈阻拦，端着杯子向后院走过去。
她确实不该来。
赵卿卿抱着前段时间酒吧认识的一个艺考的学弟，坐在言尽家后院的花园里，啃得热烈。
到底是怎么了？今天画画也不顺利，下午画水彩画，太入迷，不小心打翻颜料盘，不想麻烦周婶，自己蹲地上擦半个多小时。
来之前看到莫应之和千百鹤，心里不知道怎么堵得难受，这又来两个添堵。
赵卿卿亲到情动时，抬眼看到夏赏愣在原地，气喘吁吁推开小学弟。
夏赏再一次被责怪成坏事王，赵卿卿补着口红，聊着聊着就谈到她门禁的事情：“我家老板也太严厉了吧？”
即使成年也没能改变门禁时间，她也无力吐槽，只允许他带女朋友随便回家，桃色新闻满天飞，不允许她10点以后回家。
“你要学会收买他。”
“怎么收买？”她虚心请教，“他什么都不缺。”
赵卿卿再次嫌弃她：“当然是当我老板娘了！这样我也有靠山了！”
“……”夏赏知道她又开始开玩笑，只好把刚刚在家的事委婉和赵卿卿说了。
“哇咔咔，劲爆新闻，千百鹤，好熟悉的名字！”她拿出手机搜索一下，果然是有百度百科的人，是比较出名的模特，能被老板带回家，肯定不简单，赵卿卿拍拍夏赏：“别灰心，那我也觉得你能赢，除了身高之外，你任何地方都比这女人优秀。”
夏赏不欲多说，拉着她到前院去，一群人唱歌，跳舞，烧烤，一直闹到零点吃蜡烛。
零点刚过五分，莫应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