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饺子塞了太多肉
事实证明，云归的实力不容程翌质疑。
午休时，江雅跟着程翌来到二中高二7班，隔着透明玻璃，两人就看到云归双手撑在两边的桌子上，艰难地跳着走，目标直指一不小心滚落在地的圆珠笔。
或许是因为无意间动到脚，云归眉间皱起，不自觉地下咬嘴唇，有些发白的脸色，让人对她的疼痛感同身受。
江雅加快脚步走进教室，落在她身后的程翌面容带上担忧，内心佩服。
如果不是手机里提前通知的微信短信还躺在聊天记录里，他绝对会怀疑自己的记忆出问题，云归昨天真扭到脚了。
江雅捞起地上的圆珠笔，扶着见她来正冲她笑的云归：“你脚受伤了，不要有太大的动作，圆珠笔可以拜托其他人帮你捡。”
“只是捡个圆珠笔，我可以的。”云归无奈摇头道：“真正麻烦的是生活起居问题，要是我家浴室里有栏杆就好啦，这样我就可以支撑着洗澡了。”
云归这人能处，办事不含糊，直接将话题引入目的。
她鼓起双颊，清澈的眼里是烦闷，这一丝烦闷落在这双眼里叫人看着不舒畅，这双眼该永含灿烂。
程翌一问：“你妈不在家吗？”
“不在，她和我爸有研究要忙，这段时间都不在家，我不想打扰他们。”云归一答。
“那你只能忍着，暂时不洗澡了。”
“程翌，我还需要上厕所，谢谢，生理结构决定我脚受伤，上厕所也是问题。”云归面上磨牙。
“那这就不好办了。”
程翌打着响指道：“对了，你有没有关系好的女性朋友，可以拜托她在你家住一段时间照顾你。”
“……我只有一个朋友。”云归侧头看向明媚阳光的窗户，阳光有些晃眼，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家管得很严，所以…这个主意不行。”
两人一问一答，将所有的先决条件全部铺垫好，现在只看江雅。
不负两人之望，听着两人一问一答，并亲眼见到云归脚伤不便，再加上云归最后的落寞暴击，江雅开口了。
“这段时间你脚受伤不方便，我想住到你家照顾你一段时间。”
云归看着透明玻璃上反射出的江雅的笑，像是雨后悄然绽放的栀子花，纯真而美好。
她的心因欺骗感受到了疼痛，并没有，她的心充满喜悦。
借着阳光掩盖住内心的狂喜，她转过头，故作不在乎地道：“没事，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江雅，你还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嘴巴拒绝，眼底深处却有一把小钩子牢牢地眼巴巴地勾住江雅。
江雅抿唇一笑，说服道：“这也是给我一个报答你之前帮忙的机会，我知道你不需要三中的笔记。”
“那麻烦你啦。”云归脸颊微红。
看到这一出云归钓江雅，一旁的程翌内心拍案叫绝，对话、表情，还有每一个眼神都给得相当到位，怪不得江雅上钩。
没想到孔雀专员还有如此绝活。
没有察觉自己被完美套路的江雅在和云归再见后，开始思考如何跟峰哥报备。
直接说吧，他不会阻拦她去任何地方，甚至希望她飞得更远、更高。
真不像一个混混。
江雅的思绪又忍不住绕在他身上，这几日好像一不学习，她就会突然想到他。
不行，不行，这不是一个好趋势，还是好好想想要如何照顾云归。
本来只是想去看一下，没想到却变成照顾她，事情发展得很顺畅，很快。
江雅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她一笑，想多了，他们没理由要这么做。
奔跑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抱着两瓶橙汁饮料和零食的乐齐齐和程翌两人擦肩而过。
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教室，将云归想喝的饮料与零食放在桌上，擦了擦汗：“除了干脆面没了，其它的都买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急？”云归有些愧疚，为了方便操作，她只能以想吃零食为由提前支开乐齐齐。
乐齐齐整理好眼镜，打开橙子汽水，灌了一口：“路上经过冰场，你哥站在门口，我看他想和我打招呼，就跑了。”
“噗！你好怂。”
一想到乐齐齐狂奔，徒留云深伸手的尔康名场面，云归禁不住乐了，手上还不忘扯开薯片袋子。
“你这样的嘲笑让我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向我爸妈申请去你家，照顾你。”乐齐齐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薯片。
刚才还乐着的云归瞬间乐不起来，如果乐齐齐真得到同意，江雅就不可能来了，这样还怎么帮她！
云归眼睛一转，有了主意，她直起身，脚下地走了几步，虽然有些一瘸一拐的，但可以看出并不是很严重。
“你！！”乐齐齐惊呆了，这是今天早上稍微一动脚就疼得不行的云归？
没等云归开口扯谎解释，乐齐齐就发挥她脑补强大的属性。
她双眼放光地道：“你是在骗你哥！妙呀，装病这样就可以随意使唤你哥，太好啦，你是装病，我照常补课就不用去你家啦。”
见她手舞足蹈，云归赶紧捂住她的嘴巴：“你小声一点，要是被别人听到，再让云深知道，我还不得被云深砍了。”
嗯嗯，乐齐齐兴奋地狂点头。
摆平乐齐齐这个不安定因素，对于计划的大获成功，云归骄傲一笑，她一出马，这个世界就没有难题。
放学时，她坐在教室里等程翌和江雅到来。至于云深，再三确认她安排好一切之后又继续扑入花滑之中。
云归没有等多久，程翌和江雅就来了。
两人分工明确，江雅负责扶着云归，程翌则负责背着三人的书包。
他本人的书包很轻，而这两位成绩优秀的女学霸书包让他深刻明白为什么国家一直在呼吁减负。
三人朝公交车站走去，一辆满载的公交开过，一眼望去全是校服的蓝，密密麻麻，被挤得变形的蓝。
刚放学的公交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还是有空位的。
没有过多的商量，程翌眼疾手快地打了一辆出租车，他的这个动作得到两位女生心底的一致好评。
刚上车，程翌自然地扫码付好车费，江雅刚想开口说aa，云归就笑着道：“还挺有绅士风度的，不枉我上次请你吃烤鸭。”
“体贴伤患，人人有责。”程翌摇下车窗，让空气流通，吹散车内独有的沉闷气味。
两人的对话一出，江雅aa的想法就被堵死在口中，这个配合天衣无缝，流畅自然。
江雅依稀觉得这套路很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车子在城市中穿行没一会儿，司机主动向他们搭了话茬，从成绩聊到人生，聊到时事政治，聊到想当年。
等到目的地下车时，三人长出一口气，然后忍不住一起笑了。
到了云归家，快速扫视一眼宽敞舒适，装修温馨的房子，江雅微垂眼睑，眼里满是喜爱，这样的房子才能被称为家。
要更努力的学习，争取买上这样的一套房。
“我走了。”
程翌将两人的书包放在沙发上，挥挥手中的手机，在江雅身后的云归与他点头对视，像极了特工接头。
门关的声音响起。
云归揉了揉自己空荡荡的肚子，掏出手机准备点外卖：“江雅，你想吃什么？”
“我来做饭吧，外卖不健康。”
江雅挽起头发，走向厨房，戴上围裙，打开冰箱确定菜品充足，就开始一场厨房交响曲。
坐在沙发上的云归听着交响曲，抱着抱枕头，缩躺在沙发上，眨巴眨巴眼睛，认识到一点，她占了大便宜。
等到菜端上桌，云归这个想法更加强烈。
标准的三菜一汤，酸甜的番茄汤汁包裹着牛腩让人垂涎三尺，包着肉馅的藕夹挺着肚子排列整齐，清爽润口的小瓜解了两道肉菜的腻。以及纯澈如翡翠的白菜汤。
“你脚受伤了，我做的都比较清淡，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江雅将围裙放下，给云归盛了一碗饭。
直接夹了一块牛腩裹着米饭送入口中，云归双眼放光，嘴上夸道：“好吃，这伤我不想好了。”
看她吃得香，江雅嘴角微翘，眼波里的笑意缓缓荡开，这才是做饭给他人吃的乐趣。
吃过饭，云归拦住江雅准备洗碗的动作，拜托江雅搬了一个凳子，她就坐在凳子上开始洗碗。
云归手里拿着带着泡沫的碗，振振有词地说这就叫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她才不好意思吃白饭，又不是真受伤了。
见她坚持，江雅也只能依着她，站在一旁地看着她。
将厨房事物完全处理好，两人就展现出为什么能够考得高的原因。两人齐刷刷地拿出作业、练习册还有笔记，在云归的房间开始埋头学习。
暖黄的灯光照着两个少女，她们一同伏案学习，时不时响起浅浅交流题目的声音，再难的难题在两人的交流讨论之下很快迎刃而解。
咔嗒，细微的开门声没有惊动沉浸在学习里的两人。
站在门外的云深有些诧异，竟然不是乐齐齐。云归是个骄傲，优秀却有些虚荣的女孩，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朋友。现在又多了一个，是件好事。
云深将门轻轻关上，重新回到沙发上，继续观摩比赛。
时钟咔咔转动，很快来到睡觉时间，有良好作息习惯的云归第一个停住手中的笔：“该睡觉啦，今天的效率好高。”
“嗯。”江雅将练习册收入书包，起身扶起云归：“走，我帮你洗漱。”
“麻烦你啦。”
云归有些不好意思，这种装病享受别人关心的感觉，真羞耻。
洗漱结束，两人一同上床睡觉，云归看着月光笼罩房间，轻轻地戳了戳江雅：“江雅，你的目标是哪一所大学？”
“嗯……c大，我想学金融方面。”江雅拉了拉被子，闭上眼感受床的柔软。
“和我一样的目标耶！我们一起努力，保持现在的成绩一直到高考，一定可以上c大！”云归挥动着手。
梦想谈完，云归开口聊起女生夜聊必聊话题之一。
“你有没有喜欢过人呀？”
“没有，你呢？”江雅摇头，身体渐渐放松，顺势反问。
云归傲娇一哼：“我绝对不会主动喜欢上别人！应该是那个人来追我，给我送鲜花、蛋糕……”
云归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说她的想象，江雅眉眼微弯，她觉得云归这个flag会被打破。
在深夜里和女孩窃窃私语，说说梦想，说说女孩子的小心事，这是江雅第一次体验，很舒服，心间开了一个口，咕咚咕咚地冒着暖暖的温泉水。
说着说着的，两个少女在月光的照拂下渐渐睡去，窗外的树温柔地摇着影子。
手机时间跳动，云归轻手轻脚地起身，之前贪嘴喝太多白菜汤，现在想上厕所。
她怕惊动江雅，连拖鞋也没穿，小心翼翼地赤足踩在地板上，所幸盛夏的夜很暖，地板并不冰凉。
云归拿出十二万分的注意力，缓慢转动把手，没发出一丝声响地把门打开再关上，来到客厅，她胆子大了一点，快速地跑到厕所，搞定一切，小心地冲水。
小心地推开厕所门，云归愣了。
两道卧室的光破开在客厅的黑暗，两个人站在两个卧室门口，视线聚焦在她站得笔直的脚上。
暴露了！
江雅千万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