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出书难 难于上青天
时钟敲了十一下,张军还在挑灯夜战。胳膊酸了,手指麻了,屁股坐痛了。他放下笔拿过拐,拄着走出门外,肩窝拄棍站在下水道旁撒了泡尿。以上没有移植刘文秀的生殖器的时候,小便得像妇女一样蹲下,否则会尿湿裤子。今天,不用蹲下,尿线就能达到两米远。这得感谢文秀哥、感谢保国哥、胜利哥、文华哥、感谢小侠嫂子……
回到床上躺下,脑海里犹如放电影的一样,一幕幕地展示出来。
爹和那女人去长沙拣破烂去了。他们究竟到了哪一步,自己也不想过问,也没法过问。他们一月汇来五百元,是够我和女儿的生活费及学习费用了。所好我能心无旁骛,专心致志的创作。
我坚持不懈地写了四年,可收益甚微。写了两部农村题材的长篇小说,分别是二十多万字。出版社让我拿钱出,那怎么可能?我上哪儿去弄那么多的钱去出书呢?所好还发了两篇散文,几篇杂文,几首诗歌,六篇短篇小说。坚持吧,坚持就是胜利!贵有恒何必三更睡五更起,最无益一日曝十日寒。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道理我是懂的。
写书易,出书难,出版社根本不出书,要出书都是自费出书。因为图书没有市场,眼下的人上网看书。什么书是进步的阶梯,什么书是文明的体现,是人最大的营养剂等等,都被扔掉了。书没人看了,这是中国的悲哀,一个民族的悲哀。长此以往,市场上没有了纸质书,人只能去看手机里的笑话,欣赏那些晕段子,长此以往,就没有了文化修养,没有了文化素质,就成了文化沙漠,可怕,可怜,可悲……!但是,我还要坚持写,一直写下去。因为我对写作产生了兴趣,可我又能干什么呢?
万人迷张小侠不愿意和我结合,如果真地跟我结合了,我会对她好的。你只要跟我结合,刘玉侠那女人我根本不会要她的了,即便是她和父亲没怎么样,我也不会要她的。我们的缘分已尽,也没有了夫妻情分。
万人迷及盖江北是春兰秋菊各有其芳。万人迷皮肤细腻,颜色靓丽,人才俊美,性格开朗,还有文采。而盖江北身材窈窕,容貌俏丽,但性格腼腆、内向。女人是老本本个个准,没料想能跟公爹混到一起。哪是人张小侠,正派、正值,是位正儿八经的女人,别人猴视她猴视不上。听说要嫁人!可惜了遗憾了!事实上,我是不可能养活她娘仨的,人家跟了我,我怎么给她的女儿拿学费上大学,打发她们出嫁呀!万人迷呀,我身上有你丈夫的零件,我们不能结合,真令我惋惜、遗憾。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想起去年的秋天晚上,我想了多少天,就去了张小侠的家。想和她啦啦是否能结合在一起。哪知她拍门不入,一个劲的撵我。俺看也没那个意思,话到嘴边又咽回到肚里,最后不得不扫兴而归了。听她的话意,是嫌我穷,嫌我残疾,对我写作反感。
行到东溪看水时,坐临孤屿发船迟;野凫眠岸有闲意,老树著花无丑枝。写吧,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立志时。只要我写成功了,她们就不会嫌弃我了。看吧,牛屎粪也有发热的时刻。张军起身走向洗脸盆,用湿毛巾擦了把脸,就又坐向了桌前,挥笔疾书起来。
(三)小侠的第二个春天
在一个风和日丽,春花烂漫的中午,万人迷张小侠开车来把她平时家用的日常杂什都拉走了。三间堂屋,两间偏房的农家小院,把大门一锁,她就离开了。女儿都已经把学籍转到了县城住校,她要到县城边的桑家庄过日子去了。她悄无声息地走了。而她第二任的丈夫,长着国字型脸,络腮胡,孔武有力的桑全文却是请了三朋四友,贴了红字双喜,置办酒席,雇了鼓乐,放了鞭炮的。这是当初协商好的,以张小侠的意思。二婚,莫要声张,凑合在一起过就算了。可桑全文坚持说:“办,你是万人迷,让我们村的男女老少都迷一迷,让离去的那个女人吃吃醋。就这,他坚持了他的意见,她又做了第二回新娘。出嫁这日,她又打扮得焕然一新了:上身红,下身绿,黑皮鞋油光光。脸上薄施脂粉,又描了眉真像二十五六岁的大闺女一样俊美,全桑家庄的人个个夸奖,人人称赞,不绝于耳。
青山窝刘文秀那个家,也就是她张小侠的家,她过倦了,过厌了。两个丫头上学,她是把铁门关紧的。在家能干什么?喂了一头猪,两只羊,六只母鸡。除了喂喂它们,自己连做饭都懒得做;有剩馒头啃一口;干煎饼嚼一口,好歹算是一顿。五亩责任田自己干,除干落净,剩不了几个子儿。农闲时间去山上采石场打工,人家能说说笑笑,自己的男人死了,哪有那闲心,哪有那情趣去跟人说笑?要是说笑了,人不说俺是葫芦头过江,浪催的吗?实则咱是寡妇盖被,没心绪(新絮);寡妇回娘家,苦衷难诉。
那个窝已经不是窝了,由于终日大门紧闭,院内的荒草都长满了,只有一条通向堂屋的路,通向厨房的路,还是干净的。真是满目荒草,满目荒凉;满院子冰冷,满院子辛酸!
在我打算离家的头天晚上,确切地说是下半夜鸡还没叫的时刻。在我似梦非梦之时,只听到刘文秀那死鬼说:“张小侠,你走了,我来给你送行,现在给你奏乐,叫锅碗瓢勺交响曲。只听乒乒乓乓地一阵脆响,给黑夜增添了恐惧,让自己是胆战心惊!”那夜吴全新送钱给我的时候,那是吴全新报复的,他刘文秀都死几年了,还能有那么大的鬼吗?唉,寡妇捶肚子,自家有鬼自家知。自古红颜多薄命,女人的俊和美也是一种罪过和祸根!
孰不知,脱离了冰窖,却跌进了火坑。桑全文不知道哪来的精神、精力,性神经怎么那么亢奋,怎不能为那说不出口的破事,天天吵架多不值得?听别的女人说,他离婚的女人就是嫌他性疯狂才离的婚。我的个娘哟,今后这日子可怎么过,今天怎么找了个性欲狂呢!
最难容忍的,他搞建筑,他让她去表哥的饭店打工。她人只因为长得俊,美貌,她表哥竟然让她端盘子上菜,干服务小姐的活。她的五官端庄,人才俊俏,有一种成熟的美,自然的美,许多食客觊觎她,对她动手动脚的;甚至比他桑全文大十岁的表哥也猥亵她。她回家向他倾诉,他不但不安慰她、同情她,反而说她是自作多情,招蜂引蝶,勾引男人。她要换个工作,他不但不支持,还不准许。
吵架时她说:“我一根柴禾掉进你的火坑里了?”他狞笑着说:“对,我就要焚烧你,让你成灰,成烟。时间长了,左邻右舍的妇女偷偷地对她说:“原来的女人夜夜被他打得鬼哭狼嚎。时间长了没法过了也就离了。闹了好几年,儿子坚持跟妈妈走;后来寻了一个过了二年又跑了,你是第三个了。”
老天爷,早知道也不迈这第二道门槛子了!这不是来找罪受的吗?赶车的拉大粪,送死(屎)的吗。向前挨吧,但等大女儿考上大学,二女儿考上大学,我就跳出这个火坑。唉,真是我一块火炭掉进冰窟窿里了。
更有一个惊天的消息让她恐怖之极。大闺女说,她有一次上厕所,他桑全文竟然偷着看。天啊,女儿犹如两枝含苞待放的鲜花,绝不能让狂风暴雨的摧残,每当两女儿来家时,他总是色迷迷地瞅他们。他饿狼似的眼光总离不开两女儿妙曼的身体及漂亮的脸蛋。羔羊不能和恶狼为伍。她让女儿住校,放假了就回老家——幸亏当初老家的房子没卖,最终还有个落脚处;万不得已,自己也得是红军过草地——转移,撤退。
又挨了一年,大女儿红花没有考取高校,让她复读她不复读了。女儿哭着对妈妈说:“妈,桑全文是个禽兽,这个家我一天也不想进。你快带妹妹回老家。妹妹天真无邪,说不定会遭他的魔掌。我出去打工,过个三五年,挣了钱找个人家,我来养活你。咱好端端的家,是爹喝酒开车把它撕毁的。
大女儿去了广东,她告诉二女儿,千千万万要防备桑全文,牢守阵地。
真不巧,她竟然怀孕了。是喜是悲?是笑是哭?她想暗地里做掉,可让他桑全文发现了。
“好,好、好,什么也不要干了,就在家孕孩子,生孩子、养孩子吧。”
“可我——”。张小侠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她能说什么?生就生吧,如果生个儿子,唉——我就在这个家捏鼻子捂眼过吧,我和刘文秀白盼夜想的,就是想生个儿子的。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哪知道生下的又是闺女。闺女也行,我今天是有儿子有闺女,儿女双全了。桑文全喜得合不拢嘴。孩子起名艳艳。一岁上她就把女儿交给婆母带,自己又上县城打工挣钱了。婆母住在另外一个家,只一个人生活,她们婆媳关系尚好,她张小侠本来就是一个温柔和顺的性格。
(四)红蕾的遭遇
又过了三年,二女儿红蕾出落得如同一枝水仙花。暑假期间的一天中午,红蕾在屋内午休,她是有心防备恶狼的,从门内插了闩睡午觉。桑全文是老鼠腰里别个左轮子,早有逮猫的意了。他蹓到家里,撬开了门,拿了把尖刀,恶狠狠地扑向她。她反抗,他掐着她的脖子,用刀威胁她说:“不顺从我就杀了你。”羔羊哪是恶狼的对手,鸽子焉能敌苍鹰的利爪?最后他用刀威胁;不准哭喊,不能让你妈妈姐姐知道!今后瞅空,我们还得陪我。你不同意,我先杀你,再杀你妈你姐!”
可怜的红蕾,不敢哭,不敢喊,不敢对妈妈说……
一年中,刘红蕾在桑全文的威胁中受到了五次伤害。这些她都不敢对任何人讲。她很少进这个家,这个家她不敢进了。她想,一旦考上学,我就永远不来这个家了,勤工俭学,我自食其力。”
考取了徐州一所技校,姐姐从外地汇来一万五千元的学费。是她的人材太出众了吧,到学校两个月,一个叫吴平的男生就向他表达了爱意。吴平的爸爸是一个厂的厂长,是自家的工厂;妈妈是会计。吴平毕业后准备到厂里工作,把这个厂子接过来,也成为一个资本金。加之他长得高高的个头,一头卷发,浓眉大眼的,一幅风流倜傥的模样,就打动了她的芳心。她和他在花前月下幽会,他和她徜徉在古彭城的淮海路上。他曾把她带到他家见了父母。父母对她的人材赞不绝口。是的,她窈窕的身姿,恬静俊美的面容,细腻白皙的皮肤,两腮泛着红润,就像一朵初绽的梅花,娇艳美丽。他们满意,还送给她一部手机,又给她买了高档的服装。
一年多红蕾没沾过家,想妈了,她就到妈打工的饭馆去。住旅舍,娘俩相会。可这日她来到妈妈工作的地方,老板说她妈妈回家去了。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颤颤惊惊地回到那个魔窟去。桑全文正在本村搞建筑,见她进了家门,他就尾随而进了。“我妈呢?”刘红蕾惊恐地问。
“你不想进这个家,有野汉子了?”他逼上前来,眼睛里露出了凶光。而此刻,吴平给她打来了电话,他伸手把手机夺了过去,狰狞地说:“你外面有了男人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是你的继父哩。”随之他便按下接听键:“喂——你是谁?吴平?你问我是谁?我是红蕾的父亲。你们的事我听女儿讲了,你们可以相处。不过,你今天下午过来一下,我想见见你。红蕾说话?好。”他把手机递给她,附在她耳边发狠地说:“让我见见他,我同意你们的婚事。”刘红蕾接过手机在手说:“那你来吧,让他见见你吧。”
下午六点,大运河岸边,桑全文、刘红蕾、吴平在这儿相会。桑全文假惺惺地说:“我们先在这儿说说话儿,晚上到我家去。你们这么小谈恋爱我是不支持的;不过,走到了这一步,也是不得已了,那就相处下去吧!”他们边走边啦,向远处偏僻的小路走去。走到一无人的树林时,已是红霞隐去,暮鸟投林。只见桑全文从随手携带的手提包中,突然摸出一把铁榔头,对着吴平的后脑使劲夯去,顿时是脑浆飞迸,鲜血激射。人便哼了几声,睁大了惊恐的双眼,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紧接着,桑全文丧心病狂地又用榔头对其头部夯了几下,迅速从包内拽出一条化肥口袋来,命令吓傻的刘红蕾说:“快帮手,装进口袋扔进河里。”刘红蕾呆若木鸡地盯着吴平的尸体,桑文全摸过铁榔头威胁她:“再不动手,我就夯死你。”在生命关头,刘红蕾才颤颤惊惊地上前帮他。最后他命令她抬起尸体扔进水塘。一切做好,他威胁她说:“不准说出去。说出去了你也脱不了和我一样犯罪的干系,是你帮我杀了他的。过来,陪我说说话,接着恶狼一样地扑向了她——。
此刻的刘红蕾灵魂已不在自己的躯壳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僵硬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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