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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赤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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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子低声道:“仙尊,夏至小师弟游山扭看脚,正找仙尊呢。师兄们不敢声张,特请仙尊前去相助。”

    清凛点了点头,面上不动声色,却立马起身去往山崖。

    山崖上,躲在暗处的韦霖得到小弟子的飞信,朝韦雹使了个眼色。

    韦雹得信,亲热地揽着夏至往崖边走,“夏小师弟,你看,这里远望是皎月,近瞧是红遍山野的赤阳花。这景不正与师弟你的拳拳情谊适宜。”

    夏至扯了扯身上的新衣,羞红了脸,低声道:“谢谢师兄。”

    “月色配美酒,”韦雹拿出一壶酒,“此等月色,小师弟你就按照师兄的嘱咐去做,等你师尊醉了,必定水到渠成。”

    夏至的脸更红了,低着头喃喃道:“谢谢……”

    韦雹掩住眼里的嘲讽,拍了拍夏至的背,转身往山下走。

    夏至捏着衣袍,忐忑地左立不安,看到一旁的酒,狠下心喝了一大口。

    不远处的阴影里,韦雹急道:“这傻子,让他给仙尊喝,他喝个什么劲。师兄,不会误事吧?”

    他身后韦霖缓步上前,两人后方站着数十位赤炎门弟子,当日在亭子里那些弟子都在。

    韦霖望见山道上逐渐逼近的身影,摇了摇竹扇,道:“无事,人来了。 ”

    小弟子时间掐的刚好,仙尊自山道上逐渐逼近。

    他在山崖边停下,望见夏至好好地坐在崖边,也不惊讶,只道:“下山。”

    夏至身体颤了颤,似是真醉了,悄声道:“为何,为何仙尊总是这样?无论何事都漫不经心?”他声里带着愁绪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他蓦地转过头来,眼角殷红得连赤阳花都比不上。

    清凛顿了顿,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夏至,纤长的睫毛落下阴影,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夏至有一瞬呆愣,随即抓住身边白袍,爬了起来。

    他拎着酒壶喝了口酒,垫脚对准那双浅色薄唇贴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夏至身体一僵,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大胆,刚退开一步,四周忽然闪出亮光。

    法术点燃的萤火将两人围在崖边。

    “夏师弟,果然不负众望。”韦雹自萤火后走出,身边正是那群羞辱他的弟子。

    夏至呆愣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韦,韦师兄……你在说什么?”

    “当然是感谢夏师弟,协助赤炎门剿灭清凛仙尊。”韦霖摇着竹扇,“夏师弟,你大可试试还能不能调动浑身灵气。”

    夏至浑身灵气再探查不到,他不可置信地连退几步,“酒,酒有问题!”

    “清凛勾结混血仙族,数次迫害赤炎门,今日,我等就代表赤炎门灭了你!”林炯挎着炽焰刀站在人群最前面,见夏至表情就知道酒发挥了作用,当即举起宝刀,胸有成竹地飞身上前,直直劈向清凛。

    夏至站在一旁,吓呆了,一动不动。

    林炯嘴角扬起笑,他是林家最杰出的子弟,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掌权人。他辉煌的一生,将从此刻开始,从杀了清凛开始!

    他嘴角愈加张扬,宝刀离清凛的脖颈,只差一指距离!

    可又过了很久,他却再笑不出来,那一指距离有如天埑。

    清凛清冷的眼里映不出眼前充满傲气的青年,他慢悠悠地伸出一指。葱白般纤细的指抵着炽焰刀燃起火焰的利刃,那凶狠的刃却再无法向前哪怕一根发丝的距离。

    “怎会!你不是没有了灵气!怎么……”林炯睁大双眼,还没来得及说完,头颅已经离开脖颈,凌空飞起,滚到一众弟子面前。

    韦霖惨白了脸,脑中被自己有意掩盖的一切都亮堂起来,当即看向夏至。

    夏至坐在清凛身后的石头上,他全身放松极了,双手撑在身后,两只脚前后晃悠着,脸上带笑,嘴里张张合合,发出的却还是那幅畏畏缩缩的嗓音:“韦,韦师兄,你们怎么这样对我……”

    “夏至!你骗我们!”韦雹又气又怕,“仙尊根本没有喝下那口酒!你骗得我们好惨!”

    “为人弟子,怎么可以猥亵师尊,韦小师兄真是不懂事,净净忽悠我。”夏至笑着,又倏地冷了脸,“说到欺骗,我于各位师兄们,是自愧不如。”

    韦霖瞠目盯着竹扇上腥红血斑,那是随着林炯头颅飞溅上的。妒忌是条毒蛇,他养着这猛兽,今日终究要被吞噬。

    韦雹还在挣扎,“你的解药……解药还有一日!你不能杀我们!”

    夏至刚想开口,严霜剑已飞向韦霖、韦雹,两兄弟再说不出话。

    那股属于清凛的凛冽寒风,已经席卷而来,这群象牙塔里的弟子们终于意识到不好,四处乱逃,可那些寒意就像满山的赤阳花香一样,怎么逃都逃不掉。

    夏至喝了那酒,浑身无力,如果不是撑着身体,早已倒下。他这一个半月装疯卖傻,混在赤炎门核心弟子里,既是完成仙尊的任务,也将仙族情形打探得一清二楚。

    整个仙族最神秘的还是清凛仙尊,那些弟子们知之甚少,就觉得清凛空有其表,掉以轻心。但夏至与清凛同吃同住,知道清凛真才实干,只是习惯用冷脸对人对事,给人感觉,事间万物都让他提不起兴致。

    夏至扫过清凛背影,突然一顿,不对,赤炎门是特别的。

    清凛是否暗地里打击赤炎门,夏至无法考证,可清凛现在将赤炎门核心弟子杀尽的举动,就有些耐人寻味。

    赤炎门后继弟子资质日渐下滑,核心弟子汇聚着全门派最优秀的弟子。赤炎门虽有衰落之势,但毕竟是仙族显赫名门,只要后继有人,就有希望重振。

    到达赤炎门的那日晚上,他就与清凛坦白白日之事,清凛岿然不动,只让他顺势而为,冷静得仿佛他们谋取的不是他的性命。

    夏至当时不明白,现在突然想清楚,从那场宴请开始,一切都在清凛预料之中。他早已料到后续,却不干涉,他只是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斩断赤炎门生机。

    清凛是真的要赤炎门灭族。

    一盏茶的功夫,悬崖上一片沉寂。

    浓郁的花香与令人惊颤的血腥味交杂,夏至打了个冷颤,他像是终于穿透清凛那层无悲无喜的假面,摸到了他冰冷无情的内里,让人无端恐惧。

    清凛举起严霜剑,剑身依旧干净,他运剑极快,血渍都来不及沾上刀锋。

    清凛居高临下地望着夏至,脸上似有一丝什么闪过。那丝情谊出现在清凛脸上显得过于陌生,夏至一时没有辨出。

    “解毒一事……”

    话未说完,身后飞来数道庞大灵气。

    “竖子尔敢!”

    带着灭顶灵气的音波向崖边扫来,夏至喝了酒,灵气已散,就是个凡夫俗子,当即呕出一口血。

    清凛挥手竖起一道屏障护着夏至,才抬眼望向身后。

    桦炆等赤炎门仙人落在悬崖上。

    赤炎门自弟子入门,就会将其灵气刻在门内灵石上,门内长老可随时观测弟子灵气状态,称为灵脉。

    赤炎门长老们虽然已从灵脉获知弟子生死难捕,但现下看到弟子尸首,还是纷纷红了眼。

    “赤炎门管教弟子不严,竟策划谋害仙尊!”夏至先行开口,断了赤炎门的借口。

    清凛抛出回溯术,将弟子们围困清凛与夏至的画面呈现在众人眼前。

    桦炆气笑了,显然已猜到清凛所作所想。

    他伸手拦下门下仙人,悠悠道:“确实是我赤炎门御下无方……”他俯身捡起那把还未来得及见血就已尘蒙的炽焰刀,“致使这些弟子不知天高地厚,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清凛微微后退一步,挡在夏至面前。

    桦炆弑师登顶,心性从不是他表现出来的和善。他此时表现的愈正常,愈让人心生警惕。

    夏至微微皱眉,顿时想到核心弟子厅内的探讨,赤炎门计划谋害清凛。

    清凛只是抓住弟子们经验少、心高气傲的短处,诱导其一网打尽。那赤炎门原本计划的手段是什么?清凛到此一月有余,为何迟迟没有动手?

    晚风吹过山崖,漫山遍野赤阳花发出“簌簌”声,花香更浓。

    夏至想不通,他和清凛自到赤炎门就万分警惕,赤炎门想要不动声色的加害,理应没有机会。

    桦炆踏至崖边,将手中宝刀随手扔下,他笑道:“清凛,你我初见,你不过是个始龀小儿,多年不见,我当刮目相看。如今一看,你与那些弟子,也并无不同。”桦炆的眼里盛满讽意,“不知天高地厚,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风骤然变大,夏至被吹得迷蒙了眼,只觉得有股特殊的味道随风而来缠绕在他和清凛身上。那味道阴冷、潮湿,像阴暗角落里的青苔,虽不难闻,但与浓烈的赤阳花香味夹杂在一起,令人作呕,又像铺天盖地的网,纠缠不开。

    夏至脑袋一个激灵,总算想起收集的仙族资料上,那处毫不起眼的角落里,差点被他遗忘的记载。

    “师……师尊……”夏至颤了声。

    可清凛再来不及回应他。桦炆一步步走近浑身僵硬的清凛。

    夏至急得出了汗,他双手拥住清凛,一个用力向后躺,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桦炆迎头一击,带着清凛滚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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