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神秘论坛
随着一声门响，陆离有种仿佛做坏事被撞破的感觉。
施若光抬起手，指尖轻轻刮了刮他的耳际：“……继续？”
陆离只觉得耳尖在烧，垂着眼稍微松了松手，最后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我再去睡会儿。”
虽然在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叫嚣：都这样了，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但是，由于人类的原始欲望总被名为“善”的枷锁所束缚，陆离还是压抑住心情，保持了理智，转身往上铺爬。
看着青年乖乖爬上床，钻回被子里。施若光抬起手，帮他掖了掖被子。
“……我会的，又不是小孩子。”看着施若光动作，陆离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启齿道。
施若光没说什么，听话地停了动作。
从被子中探出手，陆离将被角铺平。他的手腕落在床边，白皙修长的腕子上，红绳勾串起的木雕小四叶草十分显眼。看到这串手链，施若光突然反应过来。
“你能……把手链先还给我吗？”
陆离愣了愣，抬起手腕晃了晃：“这个？”
“这个可能也跟仪式有关系，上面沾有我的印记，可能会对你有影响。”施若光解释。
姑且信了解释，陆离边解红绳，一边再次将那粒拇指盖大小的四叶草又看了一遍。
“这个……是你做的吗？”陆离问。
心中有种隐约的猜测，但又下意识觉得荒谬。
“是。”施若光的回复相当肯定。
“……诶？”陆离眨了眨眼，又撑着床板坐起来，“是你亲手雕的？”
“是我。”
陆离把手链摘下来，捏着红绳末端递给他：“没想到手这么巧嘛，施校草？”
施若光接了手链，顺手装进衣袋里。
他又走到窗边，把刚拉开的窗帘重新合拢，转过头。
“……对不起，”施若光说，“转运的事情，是我不小心，没有提前发现问题。”
“假如你介意……也可以随时想走就走，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陆离坐在上铺，转过头去看他。白t恤领口宽大，衣领松松垮垮地堆在颈下，露出半截锁骨，仿佛一掐就能落下红印。施若光见状，不自然地别过眼去。
金发青年挑着眉，话语中的恼怒显而易见。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啊？”陆离又被气笑了，“转运的事情，既然你不知情，那就不能全算你的错。”
“况且，如果没有这所谓的转运，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走到现在这一步，难道不是么？如果没有这件事，说不定我到毕业时也不一定会和你有什么交集，也还是会对你有误解……”
在陆离的话语中，施若光最终选择妥协。他走到床边，捉着青年垂在床边的手，重新凑去，将唇轻轻贴在圆润的指腹上，亲了亲。
感受到指尖温热，看见对方颇有讨好意味的动作。陆离忍不住抬起指尖，抚了抚对方贴近的柔软唇瓣。
“伸手。”陆离说。
施若光看着他的眼，将手掌伸到对方面前。
陆离勾了勾对方小指：“以后不许再说对不起了。”
“好。”
施若光轻应一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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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若光坐在凳子上，一直等到确认陆离睡熟，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离开后，他穿过几栋宿舍楼，回在校的宿舍拿了点东西，而后又驱车返回了自己的公寓。
今天的工作尚未完成，出来找陆离是临时起意。但就是这一点打破生活常规的事情，却成为了他心中最大的确信。
就像逐渐步入一团旋涡，明知可能面对的是灼人的火，却仍旧难以自拔，义无反顾。
晚上七点半，施若光回到公寓。他先查看了微信和邮箱上的消息，在手机上的日程表里又添了几笔，随后打开电脑，继续开始工作起来。
他做事向来讲究效率，也算半个时间管理大师，日程表一向很紧。通常情况下，无论发生什么，施若光工作时总能做到心无旁骛，专心眼下，但今天工作时，他总是不自觉想到陆离，想他有没有退烧，有没有好一点，会不会难受……
不行。
施若光合上笔记本，看了眼时间，发现才过去二十分钟。
自觉无法集中，他在脑中自动将待办事项重新排了个序，又重新打开电脑，登上了咕狗网站。
鼠标点上搜索框，施若光先后搜索了“转运”和“替命”两字。
搜索“转运”时，首页跳出的大多是广告。施若光又换了精准搜索，罗列了更多关键词，并限制了广告，却发现相关帖子实在太多，于是无奈放弃。他又查了“替命”，跳出来的却多是一部同名电视剧。剔除一切相关后，发现大多是小说，最终真的讲述替命的网页寥寥无几。施若光大海捞针，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所谓“小众但权威”的神秘学论坛。
论坛需要注册，施若光稍微cao作了一阵，登入论坛内部，开始二次搜索。
在内部论坛中，果然能搜到大量一般搜索引擎无法检索到的东西。诸如灵气疗愈、紫微斗数、灵视一类，施若光搜索“替命”，却仍然只能搜索到三个帖子，而且都是同一个主题帖底下的回帖。
引人注意的是，这主题帖的名字，却是“转运”。
这和施若光的情况非常相似，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七年前的帖子，楼主说遇到了一位长得像和尚的秃头法师，说是有种“转运”的独门秘术，但是价格很高昂。楼主已经买了，但不知道方法靠不靠谱，于是就把方法悄悄发上神秘学论坛，请求大神指点。
楼主自称是个生意人，近年运气实在太背，而自己有个朋友运气好的离谱。大师说，他可以借他朋友的运势来转运。而他提到的方法，则是以赠予方式为转运媒介，用源于双方发肤的物品为契约媒介，开展为期二十天的转运仪式。
这和施若光从林珍处听到的版本几乎一模一样。
底下共有两条回复，其中一条是楼主自己，说那人是骗子。还有一条则是个红名用户，意味着是在论坛里十级以上的神秘学专业大佬。大佬评论：“这不是转运，而是替命。lz最好要小心，这种方式可能会损害对方的生命。”
大佬说的是对方的生命，而楼主看来是运气差者，跟陆离处在相同的处境。若按大师所说，那么现在该有健康问题的不是陆离，而是施若光自己。但现在生病的却偏偏是被转运者，难道说，仪式的危害对象并不以运气为衡量，而是以施展仪式的主被动方？
施若光点进对方主页，却发现对方上一次发帖还在去年，但纵观他发的每条帖子，都可看出他的专业。
或许他能知道如何解开这个仪式？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施若光点进他的私聊，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消息一直显示未读。
施若光盯了一会儿屏幕，又换成其他搜索引擎查了查，又找了几个相关的论坛，可是再没找到看起来相对靠谱的消息。于是，仅凭个人能力解决问题的全部希望，都落在了论坛里的十级大佬身上。
施若光深吸一口气，戴上耳机，点开纯音乐，强迫自己沉静下来，进入专心工作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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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敲完代码的最后一个键，点击运行，并发现效果不错时，施若光无意识地长舒了一口气，上身后倾靠在了椅背上。
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二十。
他后知后觉感到喉中一阵干涩，于是站起来走到厨房，想给自己倒杯水。举起水壶，发现份量太轻，微微一晃，发现毫无声息。
……好，忘记烧水了。
他又走到厨房里，拉开冰箱，却只发现了一盒已经过期的牛奶。
还是上次施璇闲来无事造访时，给他顺手带来的。
舔了舔干涩唇角，施若光决定下楼去小区门口买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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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大位于s市市郊，这片城区也是随着大学城的形成而逐步扩建的。新城区虽然基础设施相对完备，但固定居民不算太多，仅有大学周边相对热闹。而施若光所在的小区相对僻静，此时一片小区里一片安静，只有某些楼上的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晚风轻过，林叶间一片沙沙响声。
施若光走在路上，抬起头，看见一轮皎洁如银盘的月亮，高悬在无云的夜空中。
不禁停下脚步，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施若光打开微信，点开陆离，将图片发了过去。
“月亮祝你好梦。”他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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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便利店时，施若光在收银台前看见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
“……老师？”他试探着问。
戴着灰帽子的人佝着背转过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眯着眼看了一阵：“……小施？”
“是我。”施若光点点头，“晚上好。”
戴灰帽子的老头儿盯着他上下看了两眼，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施若光没料到他的问题，点点头：“……是。”
“诶，正好，”老头儿忽然笑了笑，“刚好我也没吃，坐下来刚好一起搭个伙儿。想吃什么？老师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