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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肘子和小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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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融合了两个灵魂的自己来说,对这个现实世界本就有疏离感,毕竟那个成年的灵魂记忆是现在自身人格的主导。而父亲,这个血缘层面的人,是维系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最牢固的纽带。可是,现在父亲没了。铁柱彻底乱了,一切的一切仿佛再无依托。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紊乱的思绪逐渐有了一丝清明。滕莒神情紧张的看着脸色惨白的铁柱,看他双眸终于恢复了一点神采,才长吁一口:“铁柱啊,逝者已矣。汝且休息一番,明日来吾家中,吾尚有汝父的一番言语交待。哦,汝之婶曰:明日之日有酱肘子。”

    这真是冒充书生强拽文,这文拽得让人很崩溃。

    看铁柱有点晕,又木然的点点头,滕莒略做唏嘘便出了院子,提着背过气去的滕保先离去了。

    情绪渐渐平和,铁柱走到院中,靠着石榴树箕踞而坐。印象中父亲的点点滴滴不断闪现,回忆慢慢填满了思绪。

    他发现自己突然很想父亲,从未有过的思念,这仿佛是一种血脉的呼唤,他努力的回忆,可只能依稀想起父亲的面容,努力的想记起父亲的言行,但最终还是颓然的放弃,自己好像对父亲是一无所知。

    自己家姓牧,不是滕村的,父亲从哪里来?而据滕叔说他和父亲是因都是读书人而相交莫逆,那父亲也一定是读过书的,出生一定不会是个普通猎户。那么父亲出自哪个家族?那父亲为何会隐居于此?自己的母亲又是谁?为何在自己印象中从来没有母亲的影子?

    回忆的越多疑惑也越多,滕叔或许知道,自己居然和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疏离,几年来自己居然从未想过去问滕叔,对于一切都漫不关心,被动的接受着这个世界。

    今天得到父亲的噩耗,反而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如此迫切的想找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归属。

    既然自己现实存在,不可变换,那么自己就是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自己,继承父亲血脉的自己,融合了异界灵魂的自己,存在即合理。自己有关心和了解这个世界的必要,自己有继承父亲一些什么的义务,至少传宗接代的义务,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活着,好好活着。

    自己的主人格是地球的一个专栏养生专家,虽然是个毫无成就的宅男,怎么就中年猝死了呢?不科学啊。怎么又跑这儿来了?既然来了,那就得好好活着,活着是清醒后脑子里最强的执念。所以,平时持之以恒的锻炼和打太极操,就是为了身体康健。如今的种种明悟同样基于得活着,至少为以后生个健康宝宝打好基础。嗯,明天去找滕叔。看滕叔能告诉些什么。可万一父亲的隐居和从军是有着特殊使命很危险怎么办?滕叔总说自己各种天赋颇佳,是会让我继承父亲遗志?太危险。

    地球有云:生物的根本使命是物种的延续。这是没错的,活着才最主要。唉去了滕叔家再说吧。滕叔想必会不停的安慰我,其实自己也不是那么需要宽慰了,十五岁的年龄可有着远超年龄的阅历。滕叔真是个好人。

    院子里放着张小桌,桌边有一翁酒,小桌四周放着一盘风鸡,一盘炸小鱼干,两碟山间常见的野菜,中间堆高的一盘酱肘子。

    滕叔蹲在小马扎上,宽大的袍袖被高高捋起,一手捋着袖子,一手正拿着汤汁淋漓的肘子往嘴里送。

    铁柱坐在边上,手里拿着一条小鱼干,有点呆滞的看着这位尊敬的长辈。说好的安慰呢?您老已经在吃第三个肘子了,不撑吗?腻不?您倒是安慰安慰我啊!那什么,我爹,你的刎颈之交,他没了!不过看着这不合时宜的大快朵颐,胸中郁垒反而被冲散不少,忍不住也小小的咬了一口小鱼干。

    滕叔啃完手里的肘子,大手一抹嘴,从翁中给自己舀了碗酒,歪着头看了看铁柱,给他也舀了一碗,又拿个空碗倒满,说道:“吾辈读书人当拿得起放得下,情深不寿,当保重己身留待有用之时。圣人亦云:一顿不吃饿得慌。来,你我尽饮此杯,祭我飞云兄。尔也从此莫再做小儿女状。”

    说罢,将一碗酒倒于地上,又和铁柱喝了碗中酒,长叹一声,用低沉的声音说:“稍待吾等上山给汝父觅一处风水佳穴,建个衣冠冢以寄哀思。贤侄心中必有甚多疑虑,吾亦有话告知,边走边说吧。唉逝者已矣。待吾再啖一个肘子,你也多吃些。圣人云;酒足饭饱办事不累!”

    铁柱手里的小鱼干掉地上了。

    太阳在远山洒尽了最后一丝余晖,两人也在村东修葺好了一座墓穴,就待吉日将父亲牧扬的衣冠葬入。

    铁柱也经由滕叔知道父亲牧扬不是一个普通的猎户,而是当今平邑候牧梁的次子。牧家的祖上牧廉原本是普通富户,后追随秦开国皇帝赵政南征北战,在平邑大战中舍身救主,身披二十七创,战死平邑。大秦立国后,念其忠勇,追封平邑候,世袭罔替,由其子牧恒袭爵位,自此一门尊荣。而其子牧恒由于父亲早亡,虽有习武可并不出彩,倒是于读书方面颇有建树。故后来出仕,官至光禄大夫。以武勋而任一品文官,当时也被传为一段佳话。自此,牧家文武并举,文官武将人才辈出。

    到秦365年,秦王赵启离奇亡故,最大的皇子也才六岁,且尚未立储。于是五王夺嫡,秦国大乱。是时,太仆公良举、中军将军郭四踉以及平邑候十七代家主牧逯和仍忠于秦正统的大臣匆匆拥立幼主赵拓继任皇帝位,收拢兵将,逃至北地,联合由先帝赵启的同胞弟弟赵蒙统领的北地边军,占北地八郡,北临大漠,南据穹窿虎兕峡,持险而守,以待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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