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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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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时靖原本以为贺猗见了他会转头就走, 他甚至都做好了出去捞人的准备了,哪知,贺猗只是停顿了一下,就提着手里的蛋糕, 长腿一跨, 坐了进来。

    一路上, 鸦雀无声。

    除了车辆快速行驶过马路的呼呼声,一向热情好客的司机都因为两人过于沉默的气氛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傅时靖觉得自己还算淡定,可当他真切实地的感知到空气里那股熟悉的气息以及身边近在咫尺的体温时。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坐不住了。

    他想说些什么,可他又怕贺猗不搭理他。

    只是……今晚贺猗没有因为见到他转头就走,那就说明, 贺猗应该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他了吧?

    “你……”

    他刚犹豫着挤出一个字, 另一个“你”也异口同声地从耳畔传了过来, 他心里一惊,转过头去, 就发现贺猗也正好转过来看向了他。

    “你先说。”

    “你先说。”

    “……”

    又是一阵面面相觑的沉默。

    傅时靖心里忽然就有些抓心挠肝的着急,可他不知道的是, 贺猗也一样, 并且胸腔里的心快要跳了出来。

    幸好,司机在这时候插了个嘴,巧妙地化解了他们内心的尴尬, “看样子,两位认识啊?”

    “是。”又是一阵异口同声的回答。

    傅时靖心里忽然就有些窃喜, 紧接着,他就听见司机自来熟的问道:“冒昧问问三位是什么关系啊?”

    估计是从来没见过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会那么微妙,司机第一句开口竟然没问你们是不是朋友。

    “算是朋友吧。”

    其实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从一开始就互相看不顺眼, 这句话贺猗没回应,索性傅时靖琢磨着答了。

    “哈哈真的假的?”

    司机大叔看起来似乎不信,“现在年轻人嘛,男男女女的都很正常,我儿子也是,毕业那么多年不见谈个朋友,谁晓得上周回来就给我个大惊喜,直接带回来个大小伙子,虽然一时半会儿的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仔细想想嘛,现在年轻人压力大,生存欲望都那么低,是个男娃女娃已经无所谓了,能有个人成家就行……”

    傅时靖闻言弯了弯唇角,本来想附和一下,就听见贺猗打断了他的思路,沉声静气道:“叔,您误会了,我跟他不是您想的那样,他只是我前老板罢了。”

    “……”

    前老板。

    他以为贺猗会说前男友呢。

    傅时靖默默叹气,这人真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给。

    下了车后,贺猗走在前面,他就跟在后面,索性天色晚了许多,没有多少人认出他们俩。

    虽然酒店就近在眼前,但是贺猗并没有进酒店,他一路走着,直到走进了一个没什么人影的小公园里。

    他看见贺猗转身,问他,“你今晚找我干什么?”

    傅时靖从一上车,就注意到贺猗手里的蛋糕,他两只手插在西装马甲的兜里,往长椅上慢条斯理地坐去。

    “你拎个蛋糕干什么?”

    不等贺猗回答,他就笑道:“知道我今天过生日?”

    贺猗:“……”

    傅时靖今天过生日?

    他也是10月24号过生日?

    他跟秦寻衍居然是同一天?!

    话音刚落,他触及傅时靖打量的眼神,大脑迅速反应过来,下意识就道:“今天没人给你准备么?”

    “我从来不过生日。”傅时靖微微仰着头看他,眼神透着抹笑意,“如果你想给我过,我也十分乐意。”

    贺猗本来想说,你算老几,我给你过。

    但是想到傅时靖今天过生日,他仁慈的没出口。

    他坐在长椅上,把蛋糕推到了傅时靖面前,声线没什么起伏,“刚刚店老板帮忙烤的,你想吃随便你。”

    于是,傅时靖一点也没客气,他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欣喜地打开盒子,一股诱人的奶香飘进鼻尖。

    他拿过勺子挖下一小块儿,抹茶的清香裹挟着动物奶油的细腻香甜冲击着味蕾,他挑了一下眉梢,十分满意,“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做蛋糕?”

    其实蛋糕严格意义上不算是他做的,充其量,贺猗也就揉了个面团,打了个奶油,他淡淡道:“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全程都是店老板在帮忙。”

    “那也是你做的。”傅时靖心里一扫这几个月的阴霾,虽然他不喜欢吃甜食,但是看在是贺猗亲手做的份儿上,他同样心血来潮地多吃了几口。

    “你吃得完吗?”

    贺猗看他不声不响地吃了半个,心里有些吃惊,蛋糕虽然也就六寸,对他而言可以一口气干掉,但对于傅时靖这种对甜点敬而远之的人,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要不要给你买瓶水?吃不完拉倒,晚上吃那么多甜的不怕吃出问题来?”

    “你在关心我?”

    贺猗本来想说怕你噎死,但是今天姓傅的过生日,提死字不吉利,话到嘴边他又改了口,“没有,怕你吃出毛病,我难辞其咎,对不起你手下员工一家老小。”

    傅时靖被他一下子说笑了。

    贺猗去了附近的便利店买水,他刚准备放下蛋糕歇歇,就从盒子里掉出来了一个卡片。

    傅时靖捡起来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祝秦先生生日快乐八个大字,还有下面一连串的祝福。

    傅时靖:“……”

    贺猗买完水回来,就发现傅时靖拿着一张卡片坐着没动,他凑近一瞧,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什么。

    估计是孙言韵先前听他提过是给秦寻衍做的,所以打包的时候顺便制作了个卡片,放了进去。

    “原来蛋糕不是给我做的?”

    他听见傅时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失落,对比刚才的喜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贺猗拧开自己的瓶盖,喝了一口水,佯做一脸若无其事地道:“嗯,我从头到尾也没说是给你做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自作多情了。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没资格多问,但是傅时靖还是忍不住多嘴道:“那我以前好歹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你不至于连我生日都不知道吧?”

    “忘了。”

    那轻飘飘两个字,仿佛一把利剑直插傅时靖心口。

    “再说杨栖池为什么不给准备?你非得要求我?”

    傅时靖心里隐隐有些不服气,“那你既然会做蛋糕,为什么偏偏把第一次留给了姓秦的?”

    “你他妈在说什么废话?”贺猗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就算是给他做的,最后还不是进你嘴里了?”

    过了半晌,傅时靖格外闷闷不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就问问,你那么凶干什么……”

    这话听在耳朵里,贺猗突然就觉得格外的讽刺,傅时靖现在在他耳边装可怜装无辜,这狗男人怎么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在疗养院冷着脸甩了他的?

    等着傅时靖把剩下的蛋糕解决完了,贺猗的耐心也终于慢慢耗尽,他问他,“所以你今晚找我干什么?”

    他扫了傅时靖一眼,不等男人开口,又补充道:“我劝傅总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别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否则要么我走,要么你滚。”

    “我知道,但我没别的意思。”

    傅时靖的心情因为他这句话骤然间低到谷底,但他还是迅速调整好脸色,微微一笑道:“我就是想你了,上次请你去吃饭,你不去,所以只好这次来找你了。”

    贺猗闻言,心底发出一声冷笑,姓傅的上回装醉来骗他,这次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想他才来看他的?

    他索性就事论事道:“既然如此,那傅总还记不记得上回喝醉酒进我房间的事?”

    果然,一提起这个,傅时靖直接选择性失忆,“有吗?应该没有吧,我怎么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该说,是傅总一向贵人多忘事,还是您一直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听得贺猗讽刺他,傅时靖心里有些许的不是滋味,他刚要解释,就发现贺猗忽然板起了脸,语气严肃道:“我觉得有件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什么事?”

    贺猗扭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一五一十地把上次他在杨栖池门外听到的那些消息全部告诉了傅时靖。

    他本来以为傅时靖会给他一些意料之中的反应,哪知道傅时靖表现的格外淡定,不仅丝毫不意外,在听完这些话后,那张俊脸上的神情反而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打量着贺猗,语气透着几分试探,“你今天看见我没有扭头就走,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的?”

    “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怎么的,贺猗心里突然就有些烦躁起来。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个白痴,亏得他那晚还替傅时靖担心,现在看来,全是他妈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傅时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任由自己被人蒙在鼓里榨取利益?摆明了又是在将计就计打算算计些什么。

    想到这里,贺猗的脸色变得越发的不好看,他冷着一张脸利索地站起身来,当即转头就要走,“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告辞。”

    “贺猗!”

    傅时靖见状,眼底有些失笑地连忙起身一把拉住了他,见贺猗头也不回地就要甩开他,他紧追着青年身后几步,在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里,紧紧抱住了他,“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的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特地跟我交代这个?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心里很高兴……”

    “你高兴管我屁事?”贺猗不耐烦地狠狠挣了他一下,“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他妈赶紧给老子松开!”

    傅时靖闻言,偏偏不为所动,反而双手一收,把贺猗抱得更紧,“除非你肯好好听我说完,否则你今天就算骂死我,我也决不会松手!”

    “姓傅的,你能不能别再自作多情了?”贺猗真是服了他了,“你别以为老子是心里还有你才跟你说这些,我他妈就是爱多管闲事儿,换了别人也一样!”

    “我知道。”

    男人的声音格外低沉温和,可贺猗却觉得自己跟他妈中邪了一样,总能从他嘴里听出几分沾沾自喜,他眉头紧锁,额角青筋直跳,“你他妈知道个屁!”

    “贺猗,你听我说,其实有些话我本来是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跟你解释的,可是既然你今天把一切都跟我挑明了,那我觉得我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了……”

    男人紧贴着他后背的胸口一起一伏,那颗胸腔里疯狂悸动的心仿佛要隔着一层肉体把他从里到外烧穿,“当初跟杨家订婚都是我被逼无奈之下,不得不做出的缓兵之计,你也清楚当时情况危急,如果我不立马做出选择,不止是傅家受到影响,还会有你,你知不知道我在得知你被人泼油漆时有多害怕?我怕你的事业会被迫中止,更怕你会因此受到更多的伤害,所以……”

    “所以你才想也不想地就擅自做了决定,跟我划清界限,好演了疗养院那一场戏码?”

    贺猗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时隔两个多月,即便再难以忘怀,他也必须说服自己去理智面对。

    面对他的质问,傅时靖没有丝毫的逃避,他心神不宁地滚动了下喉结,“是,我知道现在来看,我当时的所有举动都欠缺很多考虑,但是……”

    “傅总,您何止是欠缺考虑。”贺猗忽然冷哼一声笑了出来,“我看您是压根就没把我当回事儿吧?”

    “贺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让我有事不要瞒在心里,能说出来就尽量毫无保留这句话?”

    贺猗微微侧过脑袋,那半张挺俊的脸庞在路灯下被勾勒出一道冷冰冰的光影,“可反观你是怎么做的?你当初不仅什么都不跟我说,还毫无预兆地逼我分手,到了现在,你竟然有脸跟我讲你都是被逼无奈?傅时靖,谁没有被逼无奈过?你觉不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我知道错了。”

    男人紧紧贴在他肩头,声线颤栗,仿佛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哽咽,“我已经后悔了,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后悔了,我不奢求你能在这件事上原谅我,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你,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调取不利于杨家的证据,只要这次抓住了他们的把柄,我会立马跟杨栖池取消订婚协议……”

    “傅时靖,算了吧。”

    贺猗长长地叹了口气,显然无心再谈,“这句我错了说了那么多次,你不觉得腻吗?你说你怕我受到伤害才被迫这样选择,可你从头到尾有没有问过我是怎么想的?就算当初我被所有人铺天盖地的攻击谩骂,我也从来没想过要逃避放弃,就因为我觉得你心里有我……”

    “可是你这个人从来都是那么的自以为是,你从来都学不会尊重别人的想法,你总是擅自替我做决定、忖度我的一切……你是觉得我蠢,只会打乱你的计划,还是你压根就不相信我,觉得我能陪你一起度过难关?”

    像是害怕贺猗真的会因此对他丧失信心,傅时靖连忙绕到贺猗眼前,他握住他的肩头,惴惴不安地试图向他解释,“贺猗,你别这样,我当初只是想……”

    “我原谅你了。”

    “……什么?”

    心头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神色一怔,有些不安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似乎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贺猗闻言掀起眼皮,目光恬淡地注视着他,早就没心思再继续纠缠下去,“今天晚上你跟我说的这些话,我选择相信你,同样我也选择原谅你,所以,事情终将告一段落,我们也可以到此为止了吧?”

    他说着,硬生生地拉下傅时靖的手,头也不回地就想离开,岂料男人眸色一暗,像是早已下定决心豁出去般,忽然间双膝一弯,竟然直挺挺地跪在了他面前!

    “……”

    贺猗身形一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此刻就跪在他脚下的傅时靖,忽然就觉得这场景变得越发的荒诞滑稽。

    谁能想到,在名利场上向来不可一世、予取予求惯了的傅时靖,也会因为求而不得而有给人下跪的一天?

    “傅总这是做什么?”贺猗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您这副模样要是让别人看去,不觉得丢人吗?”

    “给自己老婆下跪有什么丢人的。”傅时靖抬头看向他,显然把脸皮抛去了九霄云外,变得无所畏惧。

    “……”

    “你是不是有病?”贺猗觉得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傅时靖的底线,他开始忍不住暴躁,“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都说了我原谅你了,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那你还会答应跟我在一起吗?”

    “我看您是不是没睡醒?”

    “那就是了。”

    “是什么是?”

    贺猗恨不得给他两拳,他上前一把拽住傅时靖的衣领,想要提起他,“我再说最后一遍,你起不起来?!”

    傅时靖垂下眼帘,绷紧了唇角没说话。

    贺猗被他气的半死,“上次是跳楼,这次是下跪,傅时靖,我真的好奇你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骚操作。”

    “如果你肯答应我,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爱你的。”男人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下巴却明显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微微打着颤,“并且不会再有下次了……”

    “爱?”

    贺猗冷眼望着他,“你真的明白什么是爱吗?”

    “……”

    “爱不是你这样下跪就能求来的,更不是你委曲求全,自以为足够卑微就能换来的!你这样换来的根本不是爱!都是他妈的一时假象和你粉饰太平下的不对等!”

    “那你要我怎么办?“

    傅时靖望着他,那副向来冷淡倨傲的面孔终于有些濒临崩溃,“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满意,可是我今天说过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没有觉得我卑微到哪儿去,我明明喜欢你,你也放不下我,所以你为什么要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对等?”

    “傅时靖,你真的什么都不懂。”

    贺猗已然不想再跟他废话,他直接拽开了男人拉着他的手,可还没等他往前走几步,就让傅时靖追上来,再次当着他的面跪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双腿!

    “是,我承认我不懂,可是你明明可以教我啊。”

    他能感受到男人的身躯一直在颤抖,抱着他的手臂强劲用力到仿佛拔地而起的树根,妄图将他牢牢束缚在原地,“贺猗,你听我说,你以前不是说过你喜欢跟我做爱吗?要不这样……我们先去开个房好不好,你想怎么做我都随你,只要你冷静下来,我觉得……”

    “喂?”

    余下的话他还没能说完,他抬起头就看见贺猗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打通了电话,他身形僵硬地跪在原地望着他,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痕,“你在给谁打电话?”

    贺猗没搭理他,等着电话那头终于被人接通,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整理好心情,嗓音平静道:“喂?是陈小姐吗?我是贺猗,你们老板他人喝醉了不清醒,对,他就在酒店后面的公园里,麻烦您赶紧过来一趟……”

    眼看傅时靖心里一急,就想夺他的手机,贺猗直接挂了电话动作利落地放回了兜里,他微微弯下腰,看向仍纠缠不休的傅时靖,竭力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冷静。

    “傅总,您也听到了,陈小姐她马上就会过来,您好歹是她老板,您这副尊容要是被她看到了,你以后还怎么在手下人眼里树立威信?我劝你最好赶紧起来。”

    “贺猗……”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说。”

    贺猗甩开他没多久,又想起什么,他转头看了傅时靖最后一眼,“至于您刚刚说的那句“我喜欢跟你做爱”的话,你就当我当初哄你的,听个高兴就得了……其实跟您做爱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错事,没有之一,与其接着错下去,倒不如去店里找个mb,至少,跟他们做的代价不会那么大,我也支付得起。”

    ……

    电视上的本地台播放着预计未来一周的天气情况,贺猗坐在沙发上,过于昏暗的屋子里,唯有电视机上不断变动的光影,映衬着他有些出神的面孔。

    “啪”地一声,刺眼的光线让贺猗乍然有些生理不适地皱了下眉头,不得不伸手挡住了突如其来的亮光。

    “屋里这么暗,你怎么不开灯啊?”

    龙飞宇提着刚买回来的蔬菜水果在玄关处一边换着鞋,一边嘀嘀咕咕道:“妈的这周好像会有台风,搞不好比赛有可能会推迟了……”

    “台风?”

    贺猗慢慢移开手,目光聚焦在电视里的天气预报上,果不其然,主持人已经开始解说这周会有台风登陆,让各地居民都关好水电煤气,做好预防措施。

    “对啊,每年季节交换的时候都会有台风登陆,不过时间不准,有时候是上旬有时候是下旬,这次赶巧了,刚好赶上比赛,万一真来了,那你可能会因为比赛推迟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了。”

    “那也挺好的。”

    “是挺好的,准备的时间充足了些。”

    龙飞宇朝着沙发走近,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打量了一眼贺猗沉静的脸色,好奇道:“我寻思你这两天放着好好的酒店不住,干嘛天天来我这儿住?”

    “怎么?”贺猗收回视线,“嫌我烦了?”

    “操,我是那种人吗?”

    龙飞宇笑了出来,“我的意思是,你再跟我这么住下去,言姐她都要吃醋死了,一见面就在跟我打听你的情况,都忘了问我最近吃得香不香,睡得好不好了。”

    “那怎么办?要不我去劝劝她多关心一下你?”

    “得了吧。”龙飞宇冷哼了一声,语气格外的吃味,“你要是去劝她,她怕是眼里更容不下我了。”

    贺猗眼底有些失笑,“那今天中午的饭我来做吧,就当给你赔个不是,想吃什么?”

    “真的啊?”龙飞宇眼睛一亮,“那……你看着做吧,菜都放那儿呢,不过你可别跟言姐说,她要是知道我私底下使唤你给我做饭,怕是要骂死我。”

    “不会。”

    看着贺猗提着菜走进了厨房,龙飞宇心满意足地躺下了,开始拿着遥控器,有一搭没一搭地调换着节目。

    他在沙发上躺着没多久,玄关处就传来了一阵门铃声,他吐出嘴里的瓜子壳一边回望着体育频道的球赛,一边趿拉着拖鞋走了过去,他随口问了句谁是,没人应声,等到他一把拉开门时,就发现门外站了个男人。

    “你好。”

    “……”

    看着男人气度不凡,通身名贵的样子,龙飞宇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了那天在医院里他认识的那号人物。

    他心里骂了句,面上却不显,“怎么是你啊?”

    傅时靖并未理会龙飞宇对他的不耐烦,他扶了扶眼镜,脸上的笑意淡淡的,“我找贺猗,他在么?”

    “他不在!”

    龙飞宇刚想把门直接碰上,傅时靖就已经眼疾手快地一把掰住了门扉,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地突起,语气仍旧不咸不淡,“劳烦您叫他出来,我要见他。”

    “那我要是不肯呢?”

    龙飞宇一直都知道贺猗不喜欢傅时靖那事儿,这两天住在他这儿,十有八九也是为了躲这狗屁男人。

    傅时靖闻言没再说话,龙飞宇索性直截了当道:“我这么跟您说吧,他是不会见你的,要不然他干什么一直躲我这儿?我看您也甭等了,有这功夫死缠烂打,当初怎么没点儿耐心好好对他?”

    他说完,傅时靖的神色变得沉默,龙飞宇看他慢慢收回了手,没再多说,直接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

    看着贺猗把炒好的菜全部端出来后,龙飞宇把盛好的米饭往他跟前推了推,抱着碗有些狐疑地问他道:“话说你刚才在厨房里,有没有听见什么啊?”

    “什么?”贺猗一边夹着菜一边端着碗往嘴里扒着饭,像是对刚刚有人来敲门的事一无所知。

    “没什么。”龙飞宇默默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把刚刚傅时靖来过的消息告诉给贺猗,省得他又心烦。

    吃完饭休整了一会儿,龙飞宇就叫上贺猗跟他一起去场地训练,推开门的时候,他本来以为傅时靖还在外面,幸好,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他松了一口气。

    “今天天气还挺好的。”

    出了楼道,贺猗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就发现天朗气清,肉眼对于远处的建筑,能见度格外清晰。

    “这怕不是台风要来临前的征兆。”

    龙飞宇评价了一句,原本正当离开,就听见贺猗忽然叫住了他,“要不你先走吧。”

    “怎么了?”

    “我肚子可能有点儿不舒服。”

    “怎么这会儿不舒服了?”龙飞宇有些奇怪,“我寻思你中午做的菜也没毛病啊。”

    “可能是昨天晚上有点儿着凉了。”

    “那一块儿去场馆里解决呗。”

    “那儿人多,隔音效果不好,影响我发挥。”

    龙飞宇:“……”

    目送龙飞宇离开后,贺猗直接转身又返回了楼道里,他一连跨上了好几个台阶,就在三楼折角处,撞上了正好从楼上不紧不慢走下来的傅时靖。

    两人目光一经交汇,贺猗脸色就变得极差,他直接冲上去,一只手拽住傅时靖衣领把他怼到了墙上,压低声音道:“你他妈有完没完?你是不是非得把我们那些陈年破事儿闹得人尽皆知了,你才满意?能不能滚?”

    “……”

    傅时靖也没反抗,他看着贺猗近在咫尺的面孔,淡淡地撇了撇唇角,“我还没把你找回来,怎么滚?”

    “那你死了这条心吧。”

    “贺猗,我觉得我怕是临死了也放不下你。”

    “你有病吧?我他妈到底是哪里值得你这么纠缠着不放了?是姓杨的满足不了你,还是那些冲着你投怀送抱的人不够你挑的了?”

    傅时靖注视着他动怒的脸色,无奈的笑了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那些人再好,他们也不及你一半真诚,何况还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墙头草呢。”

    “真诚?”

    贺猗冷笑,“身处在那种权色交易的圈子里,你这种人是最没资格谈真诚的!你扪心自问下你自己有吗?”

    “是啊,我是没资格,但你要明白,人就是越缺什么才越想要什么,我没有你,所以我只想要你……”

    “够了!”

    贺猗屏住呼吸,强忍着内心的怒火,指着楼下,气息不稳道:“我警告你最好从现在起马上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否则你再纠缠不清,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那你报吧。”

    傅时靖看着他的神色淡淡的,却夹杂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寒意,“你最好能让警察立马把我抓走,关到天荒地老,否则等我出来了,我更加不会放过你了。”

    “你他妈在威胁我?”

    “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处境变得那么极端。”

    傅时靖说着这句话,忽然毫无征兆地往前走动了两步,贺猗眉头一动,下意识就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举动让傅时靖看在眼里,心头忽然就涌上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他扬起一边的眉头,疑问道:“你往后退什么?担心我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

    贺猗紧盯着他没说话。

    跟傅时靖在一起那么久,他几乎都没怎么摸清过这男人的脑回路,更不用说,傅时靖现在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就怪怪的,他这副样子很难不让他怀疑,万一姓傅的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想不开想跟他同归于尽怎么办?

    “贺猗,即便我们当初什么关系也不是,可好歹也在一起同床共枕过那么久,你现在就这么防着我?”

    “你最好赶紧从这里离开,我不想再看见你。”

    触及男人眼底的波动,贺猗总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般,他把指甲刺入掌心劝告自己不要多想,接着一步步退到楼梯口处,他正想转头就走,身后,傅时靖陡然一个箭步追上来,一把拉住了他!

    单纯出于自卫意识,贺猗猛地反手捞住傅时靖的手臂,弯下腰就是一个回旋,直接把人甩向了墙边!

    他本来没想着弄伤傅时靖的,可当看着楼道内陈旧的墙壁因为突如其来的撞击簌簌掉落下墙灰,还有傅时靖捂着胸口有些发白的脸色时,他承认他有些慌了。

    “你……”

    “哎?贺先生,你站这儿做——”

    陡然间,一道熟悉的询问声在三楼的平台上响起,与此同时,伴随着妇人那道趋于变调的尖叫声,贺猗什么都没能看清,傅时靖就冲上来一把捞住他手腕固定在了他的胸口前,再将他整个人彻底怼翻在了墙边!

    男人在口腔里用尽力气翻搅吮吸的举动,一点也不像是亲吻,倒更像是在荒漠中行走多日终于遇到了一片绿洲一般,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亟不可待。

    他越是想挣扎,那只按在他后颈上的手就越是用力,仿佛意欲把他推进海面上深受风暴吸入的漩涡中。

    贺猗觉得自己这一刻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尤其他还是在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被人强吻。

    当男人终于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因为肿到完全合不拢的嘴角自然而然地挂下了一道银丝,很快就被楼道里不知来处的凉风,轻轻一吹,消失在了空气中。

    “你现在该不会是在想……扇我哪边脸更好吧?”

    傅时靖微微垂下目光,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贺猗被他吮吸的红肿湿润的唇瓣上,可通过他咬肌紧绷的状态而言,他仿佛能看到正在被贺猗用力咬死的后槽牙。

    最终,贺猗没有动手扇他,不知是顾及他的脸面,觉得打脸太伤人自尊,还是打心里舍不得再伤他分毫。

    青年一把甩开了他钳制着他手腕的掌心,头也不回地大步跨下台阶,孤零零地消失在了他视线的转角中。

    剩下傅时靖一个人还停留在原地,想起刚刚唇舌交缠的滋味,他有些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转过身来,微微偏过头,视线正好落在了还呆坐在楼梯间,显然被刚刚惊世骇俗的场面吓傻了的阿姨身上。

    他从钱夹里掏出数张人民币递到了保洁阿姨的视线中,见对方还愣着,索性把钱塞进了人家的手心里,微微一笑,嗓音温沉道:“您刚刚什么也没看见,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茄麦岁客”x1的灌溉

    感谢“闲来无事献殷勤”x2“光风霁月”x1“君子顾虑”x2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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