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草原和中原的鹰
第八十九章 草原和中原的鹰
只要苍狼王的计划成功，北孟军无需强攻破城，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有倒霉的部落被挑中去冲锋陷阵、牺牲自己了。
如此一来，不仅大家都可以保存自己的实力，还能够攻破嵌州城，大肆劫掠，进而向西北其他三州侵入，那能够掠夺到多少的人口和财富，部首们简直不敢想象。
而且打开并占据了大周的西北大门，夺得了直通中原腹地大道的路口，这份功劳可是天大的！
就算他们没有做什么实际的，多多少少也能蹭上。
虽然苍狼王刻薄，但是大可汗一直都还是比较体恤部下的，不可能没有封赏。
这是一本万利的大好事啊！
因此，他们在担忧之余，也不停地在心中向自家的图腾和“全草原最高远最敏锐最智慧最勇猛的神鹰”祈祷，祈祷一定要有这么一个好的计划并且这个计划一定要顺利实现！
至于“全草原最高远最敏锐最智慧最勇猛的神鹰”，可以理解为中原地方的“龙”“龙王”，其实实质都是一样的。
无非是对身边其他生物的神化，并且赋予他们全知全能的神力和庇护自己的神圣使命。
区别只是，中原人把全知全能放进了意象和它的内涵里，而草原人把这些全都放在前面、说在嘴边了。
从自己弟弟那里得到肯定回答之后，达乌尔木却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为都布尔木解惑，反而话锋一转，向前追溯了。
“都布尔，其实你更应该问的，应该是我为什么不是按照汗帐的指令佯攻威逼，反而忽然要拿下嵌州？”
都布尔木神色淡然不变，只是坦然接受：“三哥既然不说，我就不问了，连父汗都相信你，我这个做弟弟更不必、也没有资格去怀疑，我会相信三哥、服从苍狼王的命令。”
后面的一众部落部首听到这里，心里都觉得怪怪的。
这感觉，怎么那么像人家兄弟俩合起伙来给他们演戏，好给他们这些心怀各异的部首们树立标榜。
不过就算是也没办法了，或者说如果是这样，那都算好的了，最起码苍狼王还愿意“比较委婉”地让他们听话一点，而不是直接威逼强迫。
论起来，他们还得谢谢人家看得起呢。
达乌尔木沉默了一会儿，满意地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很是激昂骄傲地说：“都布尔，不要老是对我低头，你也是草原的王！是和我一样的王！作为可汗之子，作为王，你要有自己的威严和强调。”
都布尔木下意识想要低首，却被达乌尔木伸手抵住了下巴，生生让他昂起头来，然后直接搂着他，面对着嵌州城走到高台的扶手边。
“作为高贵的苍鹰王，你要做的不是服从苍狼王的命令，而是做好你自己，我不希望别人把我的兄弟当成我的狗腿子，而忘记了他是草原上无与伦比的苍鹰王！”
感受到自己肩膀传来的力量，都布尔木难得很有情感上的感触，但是习惯性的自我保护告诉他仍需压制自己。
所以他只是趁着这份真情流露，对着哥哥露出了一个温情的笑，但是心中却暗暗克制着自己的情感流露。
都布尔木并没有怀疑自己的三哥对自己有所忌惮、有所暗算，他到现在都是非常信任他、也是非常崇拜他的。
只不过如果他会轻易地就把自己的真心实意全部掏出来对别人，对另外一个王，那他就不是真正的草原王者，也对不起自己父汗对他的认可了。
弱肉强食、实力至上的草原，不是亲情和友情的摇篮。
草原人当然会有也需要有这样的真性情，但是作为王者，有些东西是不得不割舍掉和压抑住的，否则的话不仅对自己很麻烦，对其他那些身为王者的兄弟也同样麻烦。
大家都有所保留，在需要的时候合作，选择对的人合作，这样对大家都好。
“三哥，都布尔会将你的教诲铭记于心，会同时做好一个弟弟和一个王的。”
听完了都布尔木的回答，达乌尔木热切地盯着自己的好弟弟，露出了一个前者看不透深意的笑容。
达乌尔木坐回自己的王座上，换了一个比较懒散的姿势，然后像下令杀一头牛羊一般吩咐道：“命令所有的投石机和重型弓弩开始攻击。”
这项命令因为几乎听不出杀气，还让包括都布尔木在内的旁人都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
顿了一下，都布尔木后知后觉地迈步向后，传达了苍狼王的军令：“苍狼王军令！发射！”
层层传递只在转瞬之间，不多时草原的两位王者就听到了密集的绳索绷紧声和机械动作声，接着石块和巨型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就让他们兴奋起来。
位于高处的他们可以很容易地欣赏这一幕声画体验都拉满的壮观战争景象，并为之陶醉。
站在苍狼王王座边上的都布尔木可以听到，每次有大片的石块命中，达乌尔木都会自己动嘴配个“轰”或者“咚”的音。
而当举行的弩箭命中或者飞过城墙，达乌尔木则会在看到的时候配一声“歘”或者“唰”的音。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小孩子在自己垒起来的沙堡上面模拟战争游戏一样，让人根本联想不到那成片的石块和巨型弩箭是飞过去杀戮一群人的。
在一阵接一阵的回响中，达乌尔木的“玩心”似乎也弱了，放下了手，也没有在继续配音。
他冷不丁地扭过头对都布尔木说道：“都布尔，你说，那个林家的小女孩，会不会在城楼上？会不会刚好被石块砸死或者被巨型弩箭洞穿？亦或者二者都有？”
都布尔木不知道自己的三哥为什么忽然会问这么个问题，但也不想怠慢，于是纯粹地回答：“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只是可能性的大小问题而已。”
达乌尔木做了个很浮夸的失望表情，自顾自接着说：“其实那个女孩我见过，还记得吗？我们和林达海上一次划边停战的时候，她就穿着一身精致的铠甲跟在父亲的身边，啊~她真不像一个中原的女孩子，我竟然同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鹰的潇洒和鹰的野心。”
都布尔木试探性地问道：“三哥是看上了这个林家的女孩子？”
达乌尔木反应莫名很大，来回转了转头，有点一惊一乍：“我妈？我看上她了？我是看上她了吗？哦，好问题”
都布尔木有些不安地眯了眯眼，但是很快恢复如常。
“那我换个问法吧，您是否希望她不会死在当场，而是在我们踏破嵌州的时候，将她擒获，并由您来进行对她身心的征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