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准备攻城
第九十章 准备攻城
听到弟弟的新说法，达乌尔木不自觉笑了出来，噗嗤的一声，继而就是憋不住的大笑，好似听到了个多么了不得的笑话。
达乌尔木在捧腹大笑，后边的一众部首却无语至极。
他们不明白这个喜怒无常的王今天又在发什么疯。
尤其是归属于苍鹰王统管的那些个部落的部首，他们本可以算是整个草原上最幸福的一批人，因为拥有才能和秉性都极佳的一位王作为自己的上司，可偏偏苍狼王和苍鹰王几乎是一个固定的组合，总是会一起行动。
而且作为弟弟的苍鹰王还一向以哥哥马首是瞻，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大权。
每逢合兵之时，他都会下意识的把一切决策的权力都交给达乌尔木行使，而把自己这个明明可以并驾齐驱的王者退化成幕僚乃至于随从的一个存在。
这让苍鹰王治下的部落们都倒霉地承受了他们本不需要承受的风险和压力。
等到达乌尔木笑得有些累了，这一轮的攻击也停歇了，他回答了都布尔木的问题：“如果可以活捉的话，就活捉吧，我挺有兴趣的，各种意义上。
“而且我觉得，征服林清儿，也是征服西北林家的一个重要象征！”
都布尔木颔首，称道：“三哥英明。”
达乌尔木摆摆手：“重新装填，准备再来一轮。”
吩咐完这句之后，他微微偏过头对着后边说道：“普利金？在哪？”
被点到名字的部首先惊后愣，继而立刻拔腿来到了达乌尔木身后：“苍狼王，我在。”
“让你下面的库库尔族人准备好，他们要作为全军第一波冲击嵌州的勇士。”
现今的北孟政权，是以汗帐直辖若干铁杆部落的同时统领王帐，由王帐统领若干个部落，而每个部落统领若干个部族的结构组织起来的。
部族的族长效忠于可汗，而接受自己部首的统管。
部首效忠于可汗，而接受作为汗之子的王的统管。
在作战时，北孟的战役指挥层面上所调动的单位就是“部族”。
需要兵力多就调动人丁多的大部族，需要兵力少就调动人丁少的小部族。
听到达乌尔木的这个命令，普利金面有难色，硬着头皮说道：“回苍狼王，库库尔族的位置，是布置在嵌州正北面的，哪里是周人兵力最多、防守最强的城段啊。”
达乌尔木闻声悠然反问：“所以呢？”
“额这个，请问苍狼王，您的意思是将要由库库尔族单独冲击嵌州城吗？”
达乌尔木缓缓点头：“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腐朽掉，还足够理解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我也很疑惑，你现在是在质疑我的命令吗？”
达乌尔木话语最后的几个字，让周围所有人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寒气和杀意。
普利金立刻把自己的头深深埋进了胸脯：“不不不，尊敬的苍狼王，普利金绝没有这种意思！您的命令我一定坚决执行！我即刻传令，让库库尔族执行您的英明指示！”
“滚！在库库尔族发动进攻之前，我不想再看见你。”
“而且，因为你愚蠢的质疑，我现在要在这个命令上再加一项：库库尔族的族长因为他的部首的愚蠢忤逆，要亲自领着他的亲卫带头冲击嵌州城！”
普利金不敢再多言其他，只能憋屈地，同时又如释重负一般地跑下了高台，呼喊着上马去向库库尔族亲自传达攻击的命令。
没有被点中的“幸运儿”们都不禁吞咽，因为他们对达乌尔木的这种命令都熟悉。
苍狼王经常喜欢在战斗中进行不必要的牺牲，通过这种牺牲来迷惑和消耗他的对手。
所幸一般安排的都是实力较弱的部族，而不是随机的死神抽人。
刚刚被抽中的普利金的部落，是苍狼王自己帐下的部落，所以苍鹰王帐下的部首们都很无所谓，都布尔木甚至都没有看过普利金一眼。
他等达乌尔木调整了坐姿重新舒展眉头之后，很是随意地问道：“三哥，普利金惹您不快了吗？我指的是这之前。”
达乌尔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是，也不是，总的来说，我手下的蠢货们总是让我不悦，他们的存在就让我不悦。”
这句话让苍狼王帐下的其余部首们脸色更加难看，这种羞辱和责怪完全莫名其妙。
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对于王的效忠实质上是对于大可汗的效忠。
如果不服从或者忤逆，那就可以视为对大可汗的背叛。
而任何背叛大可汗的人，都可以被视作整个草原的死敌。
整个草原只有一个传说中的雄鹰，而在现实里，只有一个真正的至高的雄鹰在草原的天空中翱翔，并且俯瞰一切。
那就是大可汗——纳甘木。
大孟建立以来，并不是没有人反抗过新可汗，也不是没有人对他们的王忤逆或者侵犯。
最后的下场，只是丧失血肉，沦为养草的肥料。
而在这些人当中，连一个能够真正掀起波澜的人都没有。
只是白白给大可汗的御下之刀上多添了几道血痕罢了。
嵌州城里，城墙之上。
不幸的士兵被石块砸得不成样子，有些人被巨型弩箭扎中了肢体，挂在木桩之类的东西上挣扎哀嚎。
一些简陋的工事被直接摧毁，而待在里边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流出的血泊让旁人连上前搭救都望而却步。
林佑此时已经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然后在自己的腰间挂了个锣，就这么一手挥舞着刀刃，一手用小槌敲打着锣在城墙上奔走。
“搜索伤员！各官长收整所部士卒，官长阵亡者即刻汇报邻近部的官长，由其接手！”
“清开道路！清开道路！把守城器械都收拾出来！敌军军阵已经靠近了，准备迎敌！”
此时的林佑虽然大张旗鼓地张罗着部下们做各种事情，但是他也清楚对方的攻击还有可能再次袭来。
就在他刚才带队出来的时候，第二波加上巨弩的袭击降临到了嵌州城上，要不是他的命令还没有完全传达开来，遭殃的人只怕会更多。
就连他自己也是，要不是当时正好在一处箭楼边上，及时躲了进去，恐怕也会遭殃。
但是他没有办法，因为眼前的北孟军阵已经从一条线变成了一片带子，那些刚才还只能依稀分辨的云车和楼车几乎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轮廓了。
要是这样一直被压制下去，他恐怕在北孟军仅供之前，自己这边的士气就会被打压下去。
林佑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这里，站在城墙的第一线，和所有受他的命令重新出来活动的将士们一起承担死伤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