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颗半星辰
随着声音，风歌不再疑惑，收拢那个布袋子，走到了那个地洞之前。
今夜有月色，淡淡月华照射，映在那几根藤蔓之下。
那张看不清的脸庞，如今倒是有几分清晰。
风歌不再仔细去看。
“我来了。”
他举起手里的布袋，往下一倒，扑通一声，那只老母鸡的尸身落在洞边。
“还是新鲜的啊！哈哈哈！很好。”
地洞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你不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说话算数，这点很好。”
老头伸出一只带着锁链的，皮包骨头的手，就要抓向那只可怜的老母鸡。
风歌直接退后，手里抓起那只母鸡，不知是幼稚还是恐惧的说道：
“鸡，来了，你，怎样教我？”
时间仿佛停顿了一霎那。
“还没有到我手，怎么算数？”
风歌犹豫了一下。
“好吧！这是第一天，也是咱俩建立信任的第一次，我做到了。”
然后，风歌忽然咽了口口水，心里一硬。
伸手便去撕扯那母鸡的鸡毛。
其实他的力量很大，每天那么大的斧子劈柴，但是他却一点不知。
况且是自己第一次的杀生。
虽然知道不是自己杀死这只可怜的母鸡，但是，终是因自己而起。
这，也算是自己第一次的杀生。
阿弥陀佛，虽然每天念的不是超度的佛经，但是，身为“佛门弟子”，他，还是心有余悸。
风歌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怎样去拔那些鸡毛。
甚至心里在骂着自己，难道要这么残忍？
但是想到昨晚那只兔子被那人生吃的场面，他的心里渐渐不是那样的自责。
佛曰生死轮回，命中注定。
你不被我杀，也会被他杀，不如我杀，也好过更可怕的，“杀！”
老头看着风歌的模样，低笑了一声。
忽然伸出一只手，似铁非铁的链子响出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声音。
一把抓住老母鸡，挥手轻轻一抹，整只鸡的鸡毛瞬间脱落。
那只如骷髅的手，轻轻一划，鸡肚子便已开膛，一滴一滴的鸡血洒落在地。
“你是不是要生火烤鸡？”
风歌看了几眼开膛破肚之后的母鸡，浑身起着鸡皮疙瘩，和风中脱皮的母鸡一起，在风中凌乱。
“我是想，可是，这也太……”
“血腥是吧？”
老头说着，鼻子轻轻嗅着：
“也是啊！好多年了，这是一只家养的母鸡，不知道你个小和尚怎样偷到的？”
“我没有偷。”
风歌有点着急：
“阿弥陀佛，这是小……用十捆柴换来的和你的第一次。”
“和我的第一次？”
老头大笑，笑声很大，可是四周没有回音，也没有惊落了这南疆无名山的许多草树之虫。
“你是不是不信我可以教你修行？”
老头问道。
风歌没有直接回答，心里说着：不信的话，我就不会来了。
正要开口，忽然张大了口，没有来得及闭上。
老头单手一挥。
就那么随意的一挥，风歌就看到，那些落了一地的鸡毛，瞬间像是活过来一样。
鸡毛能活？这是做梦吧？
鸡毛不仅活了，还舞了起来？
那些零散的鸡毛，此刻全都飘在半空，组成了一个说不过来的形状，随着老头的手而舞着。
像是一只没有头的……凤凰？就那样舞着？
风歌的嘴终于合上，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
那只无头的“凤凰”，缓缓又上升了一点，迎风飘舞，在淡淡月色下，那样迷幻，那样诡异。
忽然，在“凤凰”的上空，就那样，慢慢的出现了，一二三四五个颜色各异，闪亮的圆球，像星辰一样灿烂。
然后，又浮现出一个圆球，只不过是虚的，模模糊糊，迷迷幻幻，不似实体。
老头轻轻一笑，双手再次挥动。
那只“凤凰”转眼化作千百道亮光，向着旁边的地上冲下，像是下了一场流星的火雨，落入地面，消失不见。
空中那五颗半“星辰”闪着各种颜色，慢慢落入老头头顶，隐然不见。
再看那流星雨落下的地面，竟然轻轻冒出一股细流，就像流星雨真的化作雨水，从地底喷出。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老母鸡冲洗一下，这水可不多，不要浪费！”
风歌使劲的让自己缓回了神，迅速的拿起那只鸡，在“流星雨”的喷洒下，洗干净了鸡。
“流星雨”渐渐不再喷洒，依然恢复成了原有的模样，只是一片光秃的，没有草的土地。
老头说道：
“不要急着发问，先到外面找些柴火，把鸡烤上，自会回答你的。”
风歌二话不说，跑到这一块寸草不生的方圆之外，找了些枯枝树条，在老头地洞之前搭起了架子。
取出砍菜刀，削尖了一根树枝，串过母鸡，搭在架上，伸手一摸，脸上一阵尴尬，没有带火折子！
老头轻叹一声，右手指尖一点，母鸡身下的枯柴便燃了起来。
就这样，头顶月华，地上篝火。
一个穿僧袍的男孩，和一个在地洞里的老头，期待着烤熟的鸡。
开始了他们之间，也算是一生之中的，
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