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契约
月华如水，轻洒天下，周围万树千藤，在此时的月色下，有着那么动人心魄的一瞬。
这一刻的时光，那样的美丽。
这样的月色下，本应是一男一女，红男绿女，在皎洁的月光里，你侬我侬，声声细语。
而在这里，却是一副别致的画面。
那样的画面，在这方圆二十丈里，只是个遥远且不知何时的神话。
多的不用描述。
在月光、篝火的映照下，风歌仔细的，翻转着那根树枝。
在篝火的炙烤下，渐渐的，空气中有了一些香气。
老头看着，心里笑着，那只串着母鸡的树枝已经快承受不住火焰的温度。
已经渐要烧断。
老头张嘴轻轻一吹篝火。
那些红色的火苗猛的变色，忽如其来的如同加了一勺油一样，猛然的，肆意燃烧。
几瞬间，在那树枝就要烧断的前期。
老头开口：
“好了！”
然后，那堆篝火直接熄灭，灭的那样的不知所措。
风歌痴痴的看着手中那只母鸡，好香啊！
只是感觉手里的树枝，有种欲断的先兆。
急忙断开树枝，双手捧着滚烫的整只鸡，想要扔下，但是，依然捧在手里，任那烧伤的感觉袭来，咬牙忍住。
感觉手心一阵青烟冒起。
不知是烤鸡的温度还是自己的手，被灼伤后的反馈，就那样，一缕青烟飘上空中。
到了不太高的地方，霎时，烟消云散。
只觉得，手一轻，手里的物事已经不见。
地洞里的老头，手里抓着那只烤熟的母鸡，深深的闻了一下。
“啊………”
“好久没有闻到这种香气了！”
老头似乎在感怀着。
“谢谢你，小伙子，让我有种年轻时的怀念！”
风歌还沉浸在手心的温度里面，忽然从对面飞来一个暗影。
他不知是本能的，还是在寺院菜园里，梅花桩的步伐中，一个倒退。
险险的避开了那个黑影，头上霎时冒出了不少的汗珠。
噗噗两声。
一道是东西落地的声音。
一道是老头发出的笑声。
风歌站直身体，低头一看？
一只泛着金黄色，烤的有些微微焦熏的“鸡腿？”落在地上。
“反应不错，只是差了些对来物的评断。”
风歌愕然。
缓缓弯下腰，捡起地上那一只沾了一些泥土的鸡腿。
愣了一瞬。
忽然心湖开朗，心中一片明朗。
小小的十岁男孩，笑出了不同年龄的笑声。
一把抓起那只鸡腿，大口啃了上去。
一口接一口，也不管上面沾染了地上的泥土，不停的啃着，仿佛要吞尽所有食物，所有的饥渴，所有的不满。
看着风歌几口就啃完那只鸡腿。
地洞里传来一声话语。
“风歌儿，听着，下面，我对你说些话，不可打断，只是聆听，有什么疑惑，我，说完之后，给你回答，听到没有？”
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语，在风歌的心里，好似一阵的雷声，劈在心里。
那样的迷惑，那样的不可避免。
一声轻轻的骨头落地的声响，伴随着风歌手里的空空如也。
头顶的月色忽然被一片不知哪里来的云烟遮住。
空中一时的暗了下来。
“从此刻开始，只需听，不许问，你要知道的，等我说完之后，再看老子的心情，可懂？”
风歌已经有些云里雾里，但是心中的一片宁静，迫使嘴里说道：
“知道了！”
于是，这个南疆最偏僻，最无人可以入眼的小山头，开始了一个，或许可以开疆复地的对话。
也或许是一个，灾难的开始。
但是，也或许是一个新的世间来临的对话的，萌芽！
………
………
“话不多，很简单。”
老头先来了个开场白。
一阵咀嚼的声音从地下传出。
“你的经脉俱锁，不是天生，而是人为。我可以为你打开，让你也可迈入修行一途，但是，这打开的时机和时间，由我来定。”
老头又是咀嚼了几口烤鸡：
“烤的不赖，下次记得带些盐巴调料之类的。”
风歌心里馋着，眼里偷看着，可就是不敢回答，不敢动弹。
他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从小，从来到无问寺之后，只是怕师父，别的，什么也不怕。
虽然不知师父还是师兄们知道不知道，但是，他自己知道。
知道自己的心里，自己的心底，自己是怎样的人？
只是，为了一些，梦里不知名的梦境，才那样的忍受。
可是，那，终究只是梦境。
就算梦境是真的，他，也不会做任何事情。
师父的音容，每日的任务，还有天天不知名的“念经”，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如同佛的桎梏。
让他，不知所以的佛在心间。
虽然没有佛曰的酒色财气那样。
但是，隐隐的一个“善”字，从小就刻在心间。
“刚才我的那一手，还有昨日的那一手，那就叫做修行。当然，修行之人的厉害不止这一些。”
老头似乎吃完了烤鸡，现在在对着风歌讲话。
“你，如果信我，就听我的，每日，给我送来一些我想要吃的东西，当然，我不会随便要求，你可答应？”
风歌听到这里，没来由的一声：
“可以！”
老头微顿了一下：
“你可以坚持？……五年？”
风歌似乎没有被这个“五年”给吓到。
心里想着师父每日的任务，随口“奥”了一声。
老头哈哈大笑。
“那好，从明天开始，日日不同的吃食，像这样的母鸡……”
风歌一下回神，听着这个老头下面的话语。
“那也不用，毕竟是家养的，你也没钱，不如就改为野兽给我吃？可行？”
风歌的眼神露出一丝不惑：
“野兽？就凭我？再说，五年？每日一只？我何德何能？可以做到？”
老头神秘的一笑。
“刚才我的那几个星星，你看到没有？”
风歌点头。
“知道吗？”
老头轻声说道：
“修行到了后三境，才可以修出一颗星辰，好的可以两颗，再境界提升，最多三颗。可，那都是三境的修为。
若是到了更高一层，会是什么？”
老头似乎专门的说了一句提问句。
风歌不语。
只是心里颤抖，那么刚才那……五颗半？是什么？
他没有开口，只是在心里想着。
小小的年纪，竟然掩饰的如同成年的老者一样。
老头忽然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说道：
“五年，没有修行，只要你每日按照我说的的去做，五年之后，一定有一个你的答复。不管能否，那时，最次我也会让你，踏入初境，成为修行之人的一员，你可答应？”
风歌的眼光一阵明亮，不知为何，五年？不就五年？
他小小的年纪，当然不知道，五年可以做多少事情，会有多少的世事变迁，唯有此刻的一心一意。
“我答应！”
“好，从明天开始，你要听我的，按照我说的一切去做，当然！”
老头停了一下：
“不会让你做违背你心里的想法的事情，只不过是每天换个口味吃饭而已！”
说到这，老头忽然声色俱厉的说道：
“能，我们就开始，你什么都不用问，只做就行。
不能，那就现在离去，从此不再相见，考虑考虑！”
风歌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不同于十岁男孩的笑容。
“我既然已经弄了一只老母鸡，也不会在乎别的东西，除非让我杀人，那样，我，会和你同归于尽的。”
风歌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心惊胆战的说道：
“我这样说，只是因为我觉得，你，不是坏人，如果是坏人的话，我，反正一人一家，也不在乎怎样，只是，如果骗了我，就算我死，也会在以后复仇的。”
风歌慢慢说道：
“我是个俗家弟子，但也是半个和尚，我若被人欺骗堕入地狱，也会拉那个人一起的。”
风歌整了整那身偏大的僧袍说道：
“我以善向善，同时，我也会以恶对恶的，虽然我只是半个和尚！”
月光忽然停顿，然后继续洒落人间，仿佛看了一个笑话。
老头也是一样，哈哈大笑，说道：
“那就好，那么，我们就来约定一下这五年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