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加冰的伏特加
“这里的书真是岁数比咱俩都大！”
林枫烨打开墨绿色的公用台灯，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本名字都快被磨没了的本子感叹着，空气氧化导致的木质素被降解，里面的纸张都早已老化泛黄。
“毕竟都是珍贵的历史典籍，保存地这么完好已是很不容易。”叶汀一边说一边看到高处有一本名为《皓缃绛翠》的书显得格外显眼，他想爬上一旁的木质移动梯把书取下来看看，但是碍于自己的拐杖，行动没有想象中的麻利。
他刚把手里的拐杖靠在一旁，还没完全转过身，前一秒还在座位上慢悠悠研究书皮材质的林枫烨已经瞬移过来，三两步走上书架前的楼梯，把刚才叶汀盯着的那一排书全都抱了下来。
“你看中了哪一本呀？”林枫烨把书放在桌子上之后，伸了个懒腰说，“反正对我来说这些书都是褪黑素，没啥区别。”
叶汀眨巴眨巴眼，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觉得，眼前这人挺可爱，现在是，之前也是。心里长出一棵树苗，跟着摇晃了一下。
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窗户外面的虚假阳光也自顾自地西沉，屋内被蒙住一层淡淡的暖橙色，棱角变得不再分明，像是打开了护眼模式。
叶汀的膝盖还是有些吃不上力，他慢慢坐下之后把拐杖立在桌子旁边，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挲书皮上的“皓缃绛翠”手写体四个字，粗糙的质感和发涩的声音，每一页都薄如蝉翼需要小心翻阅。
阳光柔和洒在认真读书人的脸上，氛围安逸舒适，镜片很懂事的没有反光，才让人能直接看到背后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林枫烨也说不清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只是能明确感觉到每当自己注视叶汀的时候，面前都会有一股清凉的长风吹过。
长风消散之后，他的脑海里又出现那句话——“那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呢？”
声音变得朦胧，答案好像正在渐渐变得清晰，就像是高度近视的人看着一个东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总想赶紧眯起眼睛看到重影的本体。
叶汀正在专注分析书中晦涩难懂的段落，没有发觉对面的人正愣怔怔地盯着自己。
“……”林枫烨脸有些发烫。
不行，叶汀坐在对面实在是太降低工作的效率了。
他默默深呼吸一口振作精神，也不再逼迫自己去看那些读不懂的书，拉开背包拿出那个被自己用来当做武器的电脑，开始检查内部程序还能否正常运行。
只是刚刚的那股风又开始一直萦绕，催促着他在修好电脑之后顺便破解了这里面的信号。
哦，也有提高效率的时候。
“老林，你对墨玉城了解多少？”叶汀扶了一下眼镜，突然开口问道。
林枫烨思考了两秒，说：“也没有很了解，墨玉城是排名第二的大城，以武器等闻名，我知道的大家也都知道。”
叶汀听完脸色一沉：“可这本书上写着，排位大战刚刚结束的时候，墨玉城的排位其实是第一，玄青城根本不在排名范围之内。”
“嗯？”
林枫烨连忙走到叶汀的身边拉开椅子坐下，盯着书上的那段话反复看了两遍。
“我们从头捋一下，皓白实验基地那次爆炸是黑潭做的。”叶汀平静地说。
“所以他们才有机会救了魏同，还让他在自己的地盘开了家ai公司？”
“没错，然后缃城的那次……”叶汀说到这里停顿了刹那，意识到这部分的推理还只是他的猜想。
“那次是墨玉城做的，我当时就在……”林枫烨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完全，但是前半句的信息还是提供得非常笃定。
叶汀当然感觉到了，只是没有继续追问：“换个思路想，从墨玉城到这次政府威胁你的事情应该是同一件，可是两位前辈都说政府和黑潭现已经坐在一条船上，那墨玉城和玄青城会是什么关系呢？”
林枫烨瞳孔突然紧缩：“合作关系？！”
“嗯，再联想之前排名第一的墨玉城与现在排名第一的玄青城，他们之前应该达成了某种交易才对。”叶汀把手放在下巴上思考，“等袁昊前辈回来再问一下，他应该还知道一些事情，否则不会在没人光顾的最顶层留着这些历史书籍。”
“嗯。”
林枫烨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沉着脸又坐回自己的电脑面前，表面看上去是在认真敲键盘，其实屏幕上就是一堆乱码。
他现在就怕叶汀问出那句话。
“不过，老林……”
！！该来的还是来了！
“墨玉城的事情到现在还不能告诉我吗？”
“嗯……”
“为什么？”
“你之前明明说过我不说也可以的！”
“只是现在越来越好奇了。”
“……”林枫烨重重地叹了口气，上身后仰说道，“我现在头脑发热，想办法帮我降温了，我就说。”
这人有点趁火打劫。
叶汀：“……”没说什么直接站起来，向前探着身子越过长桌把手贴在林枫烨的额头上。
“……”
“可以说了吗。”叶汀眼神平静地问。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降温作用，还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神奇效果，林枫烨感觉现在整个人像是喝了无限加冰的伏特加，头昏且清醒，脸上又烫又冷，再这样下去大脑快停止运行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
叶汀抽回自己的手，缩回袖子里暖着，脸上写着“说吧”两个大字。
“是因为……我父亲的事情。”林枫烨说，“我的父亲林龙，他失去踪影之前给了我一个芯片，虽然我至今都打不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之前墨玉城甚至是如今的政府想要的都是这个东西。”
啪——！
一旁突然响起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
“你是林龙大哥的儿子？！”
袁昊站在书架边上眼眶都因为激动有些发红，手里的杯子都摔碎在地板上。
“您认识我爹？”
“何止是认识，他与我还有阿粤都是特工组被派来的干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