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残垣”
两人又从同样的后门出来了，这次是赤川亲自帮他们开的门。
从手里这画得歪歪扭扭的地图可以看出，赤川不仅语言组织能力差，
画画水平……更差。
也难得叶汀费劲地理解出这一团毛线的头绪，找到了画纸最中心的一个踉跄的箭头。
但，这张纸报复心重得让他们多走了好几条街远路。
……这人跟林枫烨一样幼稚。
左右绕了几圈，不过最后总归还是到了。
亲眼所见之后，才让人开始疑惑这个图书馆的名字
——“残垣”。
明明规模很大，顾客很多，布置得也很精美，称得上是美轮美奂。
两个人装作顾客的模样走进图书馆，跟刚刚去过的那个地方一样，这个地方的建筑都有种里面比外面高的神奇特质。
室内非常安静，他们的面前是一条很宽的过道，而这个过道的尽头就是图书馆的前台，正排着两条长队。四周绝大部分的墙面装饰都是古风蔚然的棕木色，掺杂着少部分金色装饰，书架上的纸质书电子书应有尽有。
整个图书馆里都充斥着古色古香的书香气。
过道两侧有很多巨大的石柱，由柱子引领的电子屏幕向两侧延伸形成一个个隔档，每两个隔档之间都会构成一个可以容纳三至四人的小空间，还摆放有背靠背式的棕色真皮沙发供顾客享受自己的时间。
抬头望去可以直接看到玻璃的透明穹顶以及更高的楼层，每一层分为左右两块区域，靠外侧还有锻铁制的复古栏杆。
根据一旁柱子上刻着的楼层索引可以得知，高处都是古籍一类，鲜少有人过去，绝大部分人还是选择呆在一层的交互感应书进行沉浸式体验。
戴上体验装的帽子，坐在沙发区闭上眼睛，后面会看到什么，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会知道，可以尽情沉浸在属于自己的流动不息的世界里，尽显科技与古典相结合。
欣赏够了这一层的丰富多彩，叶汀和林枫烨顺着队伍挤到前台。
好不容易排到最前面，张开嘴刚想问话就发现这里连工作人员都是穿着工作服，脸上笑容十分标准的ai。
死马当活马医。
“你好，请问这个店里有没有一个叫袁昊的工作人员。”
说完之后，叶汀突然后知后觉地迟疑了一下，这话问得有点太直接，万一袁昊前辈已经被抓走或者已经不在了，这ai很有可能会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向他们进攻。
结果那个ai面不改色，一边用左手飞速打包手头的东西，一边用另一只手向上指了个方向，态度端正笑眯眯地开口。
“老板在最顶层。”
叶汀和林枫烨乘着图书馆内部电梯往上走，过程中透过玻璃往外看，果然是越到上面人越少。
最高层也不过有九层，只是这里每层的高度都是普通建筑的两三倍，所以还是过了好几分钟才抵达顶层。
电梯门打开，迎面就看到一个身穿布质衣服的人，像个古时候的教书先生。
那人单手背后，另一只手正拿着鸡毛掸子掸书架上的灰，不小心呛到了还弯腰咳了两声。
整体看上去，感觉此人比李粤还要大个几岁。
“您好，请问您是袁昊前辈吗？”
那个人挥了挥面前的飞尘直起腰板，转过身说：“我是，请问你们是？”
他从头到脚观察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拄着拐杖弱不禁风，另一个带着耳钉张扬无比。
“李叔让我们来找你。”林枫烨答道。
手里的鸡毛掸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李……难道是……阿粤？！”
“是的，我们是……”
还没等叶汀说完话，袁昊就将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放下手里的活，连忙将他们带到了位于这一层尽头的房间里。
屋子里面干净整洁，电脑机器的摆放顺序和李粤在那个地下小工作室里摆放得如出一辙。
“你们是怎么上来的？阿粤怎么不上来？你们上来要做什么？”
关上门之后，袁昊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
叶汀和林枫烨站在原地，都在思考这如乱麻般的故事该从何讲起。
袁昊一拍脑门说：“哎呦，看我急的，待客不周了，快坐快坐。”
下一秒，两个人被按坐在沙发上，袁昊从一旁端来两杯茶水放在桌子上，坐下后一脸慈祥地盯着面前的两个小朋友。
袁昊问：“第一次见到玄青城里面的样子，吓坏了吧？”他微笑地叹了一口气，“这里为了利用空间直接剥夺了人们享受天空的权利，没有自然光没有自然风，每层的中央广场都有一个超大的钟表象征着规定时间，而且就算有手表也没用，因为这里面的时间都是随着规定时间走的，当然了，虽然大部分时候是正常的，但也有时间突然减慢或加快的例子发生，天气温度什么的都是机器操控，偶尔来场人工降雨……
这就是一个毫无生机、不算自由的地方。”
一段介绍过后，空气凝结至冰点，三个人同时都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林枫烨轻咳一声：“袁叔，我们是中立地带调查局的人，这次顺利混上来，也多亏了李叔帮忙。”
袁昊在听到李粤的名字时，垂着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是啊，其实阿粤他很厉害的，我一直都相信他一定还活着。”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调查关于黑潭的事情，听说您们之前的目标也是他们？”林枫烨问道。
“没错，但是因为没有政府后续的支持，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袁昊说得很委婉。
“只是政府？李叔说内部也……”
袁昊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垂下眼，沉默地搓了搓手指。
“不是的。我们内部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背叛。”
叶汀眼瞳微动，在脑海中思考着这句话。
这时，袁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低头查看信息。
业务看来还是很繁忙的。
旁边的两个人乖巧地坐着安静等待，想要了解的内情还有许多，需一点一点地深挖。
袁昊放下手机刚要说话，就又收到了一群短信，手机响个不停。
“老板，有什么事您就先忙吧。”
“是啊，”林枫烨说，“不着急，时间多的是，我们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得在您这呆上一段时间了。”
“你们就安心在我这住下，多久都可以。”袁昊喝了一口水，“其实我也不算是老板，之前这里的老板生病去世了，她无儿无女就把图书馆交给我照看，充其量我也就是个临时店员。”
手机依旧在不断震动。
“实在不好意思，我得去二层看看。”
“您去忙吧。”叶汀声音和缓。
袁昊匆忙起身，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说道：“你们可以在这里随意看看，这一层都是些历史书籍，了解一下这几个城的历史对你们年轻人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