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

    卫朝闭上眼。从他左掌中涌出一股至阳的内力，右掌中涌出一股至阴的内力，两股内力在蒋乾松体内筋脉中交汇，顷刻间，蒋乾松体内的歪邪气息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吸收了进去。

    众人只见卫朝周身的空气隐隐波动，半边散发热气，半边散发冷气，离得近的弟子险些支撑不住，有的浑身冒汗，有的不住打颤。林子里的树叶飘落下来，触及到卫朝周身，突然支离破碎，飞扬在空中。众人见状，无不惊奇。饶是戚芍泪早就知道卫朝内功高强，此时也由不得她不震惊。

    程敬霄开始时还不屑去瞧，无意中回过头，脸上的肌肉僵住了。

    按着蒋乾松的弟子满面痛苦，熬不住地叫道：“大师兄，我们坚持不住啦……”

    “退下吧。”余敬玄挥了挥手，走上去用两成内力按住蒋乾松双肩。在他手掌刚按下去时，忽然感到自己的内力仿佛打入了溪流中似的，竟消失于无形。他又惊又奇，望着卫朝运功时的模样，心中忽然大喜过往：

    “莫非这侍卫就是那隐世高人的徒弟？我费劲苦心在江湖上找他，没想到这人竟就在普普通通的市井中生活。是了，既然他师父久居深山，不过问外界的纷争，才创造出这样的奇功，想必他师承的也是这门清净无争的武功，自然不屑于在江湖上抛头露面。”不禁暗暗点头。

    卫朝感觉到余敬玄的内力出手强劲，心中也暗暗赞叹。

    他这些天连日运功救人，已经颇感疲惫，不多时，脑海中产生出嗡嗡的低鸣。他使劲儿闭了下眼，低鸣声消退了些，抬眼瞧见蒋二爷脸上仍然痛苦万状，心中不忍，干脆又增加了几成内力。

    他虽然是蒋少昆的侍卫，但实际上跟蒋二爷非亲非故，找不到什么非救蒋二爷不可的理由。如果真有一条理由，大概就是因为他有这个本事。若连他都不出手，还有谁能够出手？他的本事不用来救人，那学来做什么呢？

    戚芍泪瞧见他脸色沉沉，不禁小心翼翼地问道：“卫大哥这是怎么了？”

    余敬玄离得最近，岂能感觉不到卫朝又增加了几成内力，伸手在嘴边比划了下，示意师妹不要打扰。

    众人瞧得忧心忡忡。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日渐偏西。卫朝方才收回双掌，虚抱在自己丹田上下，静坐调息。他周身那股冷热交汇的气息也逐渐收回体内。

    蒋乾松早已折腾地筋疲力尽，身子一歪，昏在地上。余敬玄按住他脉搏探了探，惊道：“此人体内的歪邪气息已尽数驱除了！”

    此话说出来，众人对卫朝的武功感到百般惊奇。程敬霄脸色像沾了霜似的发沉发紫。

    戚芍泪这时才对他说道：“二师兄，卫大哥就是前天晚上来咱们客栈的那个人，他就是那隐世高人的徒弟，昨天在东大街街头，也是他用内功救了沈大叔，你现在还不明白么？”

    程敬霄这时忽然想起自己曾伸手试探卫朝武功，反而被卫朝使巧劲儿绊了一跤，不禁怒从心起，骂道：“他胆敢故意耍弄我！”

    戚芍泪蹙起眉头，淡淡道：“没有成心耍人的人，只有一个人的恃才傲物才能耍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