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6）

    卫朝调息好了，把蒋乾松身子扶起，唤道：“二爷，二爷，你醒来。”

    余敬玄疑道：“怎么，你认得他？”

    “实不相瞒，这是我家少爷的二叔。前天晚上我去客栈，本来就是为了我家二爷的事儿。”卫朝见蒋乾松迟迟不醒，只得将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肩上，搀扶他从地上站起，背在身上。“余大侠，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家二爷受遥云十记折磨了半辈子，不知你能否用你所学的心法口诀替他彻底疗伤？毕竟遥云十记是你们华蓥剑派不外传的内功，倘若你不愿意，就当我没有说过。”

    余敬玄拱了拱手，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既然你三番两次救下我的两个师弟，此人又是被我们华蓥剑派的弃徒误导所伤，我哪有理由不出手救人？”

    “多谢余大侠。”

    “应该是我替我两个师弟多谢卫兄弟才是。”

    卫朝笑笑。“余大侠，只怕不是师弟，而是一个师弟，和一个师妹吧？”

    余敬玄又吃了一惊。

    戚芍泪也笑了下，瞧瞧卫朝，又瞧瞧旁边的程敬霄，说道：“大师兄，其实卫大哥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了。前天晚上，他趁夜来客栈里打听消息，他跟二师兄两个玩捉迷藏，我有幸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便看清了他的长相。只不过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未能说上几句话，再见面时，他又不愿透露自己的功夫，我也只得装作不认得他。”

    “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卫兄弟，那我也就不跟你隐瞒了，这位确实是我三师妹。”

    三个人在这边相谈甚欢。程敬霄冷着脸，一句话也插不进去，不禁轻轻“哼”了一声。

    “敬霄。”余敬玄回过身，叹息着摇摇头，道：“你刚刚既然夸下海口，倘若卫兄弟救了这人，你便倒着走回城。咱们华蓥剑派的弟子愿赌服输，你全当吃个教训，还不快做？”

    “大师兄……”程敬霄苦了脸，当着这么多师弟的面，就连三师妹也在场，他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丑？“你真要我做……”

    “快做！”余敬玄蹙起眉头。

    柯清朔和万清驰向来跟在二师兄身后阿谀奉承，此时也战战兢兢起来，不敢再任意妄为。

    卫朝劝道：“余大侠，我本也没有放在心上……”

    余敬玄抬手止住他：“你不必多言。”

    程敬霄木头似的杵了半晌，又瞧瞧大师兄冷着的脸，只得将月华剑交给一名师弟，弯下腰，双手撑地，身子倒立过来。他满脸羞愧，咬着牙以手为足，一步步往镇子的方向走回去。

    众人缓缓跟在他身后，与他一同往回走。

    临近东门时，远远看见有几个百姓小心翼翼往林中张望。程敬霄脸上汗水涔涔，脸色又青又红，几乎已支撑不住。

    余敬玄见时候差不多，这才说道：“敬霄，你起来吧，我给你留几分颜面，日后可要以此为戒。”

    柯清朔和万清驰赶忙上前把二师兄扶起来。程敬霄接过月华剑，僵着脸向大师兄鞠了一躬，再也抑制不住，抬袖遮着脸跑回客栈去了。

    卫朝将蒋二爷交给华蓥剑派的弟子搀扶，微一拱手，道：“就请余大侠为我家二爷多费心了。我有一件要紧的东西要去取，等我取了来，再去客栈见你们。”

    余敬玄道：“无妨。我为他疗伤需要些时候。卫兄弟尽管去办你的事。”

    众人自此暂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