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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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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叙述了一下寝室局势,还教育刘老师:“其实每个寝室都有自己的团体,有的小团体,即使外人想要融入,用尽办法也没有任何效果。”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像我这样的大侠,注定是要独来独往的。”

    我这番老江湖发言,把刘老师逗得“哈哈”一笑。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还是老江湖?”

    随即笑容收敛了些:“我听说你以前被孤立过,现在和寝室同学处的还好吧?有什么委屈尽管找老师说。”

    我草!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

    我都这副脸孔教育他了,他不仅没生气,还让我有啥委屈就找他说?

    真是个好老师!

    我星星眼了一秒,随后恢复平静。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我,任何学生之间的事情,只要告了老师,性质就会发生改变,结果往往不再由我控制,而且难以预料。

    搞卫生的事就这样吧。

    其实刷厕所和倒垃圾也不难。

    而且这个学期何欢转学走了,我和黄梅、程玲成了一组,到时候我内部商量着轮换就行,黄梅和程玲都比较友善,应该容易谈的。

    夜色深了,我们高三新搬的教室在四楼,远远可以眺望江水边有星点灯火,那是临水打鱼的人家,或许还在船上歇息。

    夜风吹过空旷的河面,吹过岸边的竹林,又偷偷翻过围墙,钻进了一中。我看见刘老师神色温和,和我认识的绝大多数大人不同。

    他是个好人!我心里这样想。

    这次谈话结束后没多久就月考了。

    月考成绩公布的时候,刘老师又烧了第二把火:宣布单科王。

    这次的历史单科王就是我们的寝室长,李婷!

    以前可从没有什么单科王,就是第一名,也只是默默的贴在成绩单上,谁愿意看就去看,心里有数就行。

    当着全班的面宣布历史单科王,李婷同学从倒数第三排走出来,满脸激动和不好意思的笑容,上前接受表彰和奖状,刘老师甚至特意买了奖品,虽然只是棒棒糖。他还说接下来每科老师的单科王都有奖。

    羡慕啊!

    我感觉我也应该有一份这样的荣誉!

    可是我们语文的单科王是私下受表彰,蒋老师找我谈话,顺带给了我一个提问的机会。我那时正在读《古典诗词精选》,趁机问了蒋老师几个关于陶渊明的诗句的问题。

    尽管我爹很是唾弃陶渊明,批评陶渊明是连妻儿和自己都养不活,并且严厉呵斥我,让我不许学陶渊明和杜甫,但是人的爱好是自由的,只要不犯法。

    我还是喜欢陶渊明,喜欢“悠然见南山”,喜欢“身在樊笼里,忽得返自然”,喜欢“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蒋老师对此就没有什么偏见,细细地跟我讲解了:“一世异朝市,此语真不虚”以及“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第二首诗的后半段大家可能更熟悉一点:“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蒋老师谈话固然很好,可是受全班瞩目我也想要。

    第二次月考的时候,我就成了历史单科王。直接考出断档第一,超过第二名近20分。

    只是这次刘老师挺令人失望的,不知道是他的火熄了还是怎么着,只是宣布了一下名次,没有让我上台领奖。

    害~

    少了一个演讲的机会。

    不过被宣讲单科王,我也感觉挺骄傲的。

    但这份好心情没持续多久,我的月经来了。一来这玩意儿我就不得不请假了。

    其实在我读高中这几年,布洛芬的镇痛,对我来说,逐渐失效,而且我有胃病,每次吃完布洛芬都感觉胃里火烧一样。这几次就渐渐没再吃了。

    没吃的话,上课肯定是上不了了,还好我的月经非常不规律,两三个月才来一次,不然太过频繁的请假,肯定会被老师怀疑的。我倒是没有接着放假去网吧什么的,但是我还是会很喜欢回锦绣花园。

    虽然肚子是痛的,但是人自由了。有好几次,我忍着腹痛,去节节高买了菜和零食,直接打车回锦绣花园。在家里看着电视,吹着空调,吃着东西,甚至还感觉有几分幸福。

    至于我的肚子痛,我直接催眠自己:我不是这具身体,我只是寄居在身体里的意识。尽管身体还是那么痛,但是心里竟然真的感到好受几分。

    实在痛的不行了,我就睡觉,只要睡着了,就不痛了。

    在阵痛的间隙,我就可以好好地看电视,吃东西,感受蓝天白云,清风吹拂。

    这时候没有人管束我,借着生病的由头,我暂时躲进了自由的港湾。

    但这次有些不巧了,我上个月才请过一回假——谁知道它突然又月月来了啊!

    上个月疼得很厉害,那时候天气还热着,有点秋老虎的意思。晴空万里,即使有云朵,也是稀薄的不成样子。

    那天我请假回去的时候,正是中午,明明气温三十多度,我却冷得浑身冰寒。

    我想要打车回去,可是学校门口是叫不到车的。

    往常先出校门下坡之后,在公交车站那里,应该有黑摩的。

    但这次不一样,那里连公交车都是没人的,司机不知道哪去了。即使有人,锦绣花园那边,公交也到不了。

    我只好硬生生顶着小腹绞痛,浑身血液冰凉,迈着几乎没有知觉的步伐再次上坡,下坡,又走出去四里地。想去爱莲桥附近的公交车站,那里的公交线路可以回锦绣花园。

    刚走到河边我就支撑不住了。

    只觉得天旋地转,我硬撑着,扶着河边的花岗岩护栏,慢慢蹲下。

    我要给它一点时间,不然我站不起来了。

    我不断的催眠自己,但是催眠好像失效了,我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爹爹,想起他“被叫来”接我,责怪我害他“损失200万”的事儿。我又放下了电话。

    我浑身在冒冷汗,抬头看时,天空湛蓝,云雾稀薄。

    我感觉我的脑子不断地被蓝天冲刷,被云雾填满。

    我突然感觉一阵恶心想吐,脑袋也被疼痛牵扯得有了一种捆缚感。

    最后我还是走到了公交车站,搭车回了锦绣花园,在自己床上,盖上棉被,颤抖个不停。咬牙时,牙关都在上下磕碰,不停哆嗦——又冷又疼,仿佛人间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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