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请假
有了上个月那样受罪的经历,这个月,月经刚来我就决定要请假。
老师的意见?老师的意见算个屁!老子的身体最重要。
小时候为了上厕所的事,都纠结犹豫好久,不敢举手去上厕所。自从初三给了自己一刀之后,现在别说举手了,要上厕所我直接往后门溜走。
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人有三急,这都是人的天性!
凭什么为了些狗屁不通的规矩,就连厕所也不敢上?生病也不敢请假?
如果这就是规矩,老子就颠覆了这规矩!
当我犹犹豫豫又暗下决心地找到刘老师签假条的时候,他大手一挥:“假条我都给班长了,你找她要去。”
班长是个好人,她的名字我记不全了,只记得周和“姣”两个字,我们平日里都叫她“姣姣”,所以咱们就称呼她“周姣姣”吧。
周姣姣有一头长发,发梢大概到腰部的位置——不过只有一部分发梢到了。我印象里她的长发有些卷,很亮,很黑,是很不错的头发。她的眼睛又大又有神,颧骨较为凸出,不过她有苹果肌,皮肤偏黝黑一点,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健康的巧克力肤色。她说话掷地有声,很有大姐大的派头。大家都很喜欢她,我也受了周姣姣的帮助,有次我回家肚子痛,她一路送我到搭车的地方才走。
也是因为她,我才知道可以在公交站那里搭摩托车。
我跟周姣姣说了之后,她给了我一张假条。
我填完请假原因,拿去找刘老师签字。
刘老师扶了一下他的金丝眼镜,对我说:“我刚刚打电话给你爸爸,确认了一下你这个情况。你这样每个月都请假,很耽误学习啊。”
我瞥了他一眼,小腹隐隐作痛,不大乐意搭理他。
刘老师签了字,继续语重心长地教育我:“我看你爸爸很关心你,你要对得起父母……”
啰里吧嗦,才不想听呢。
但是尊师重道,等他讲完吧。
刘老师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耐烦,有些失笑,挥了挥手:“你走吧,按时回来销假。”
我拿起假条,背着我的小书包,愉快地走出了校园。
这个小书包是我在节节高,花了49元买的,它是我除了129的羽绒夏凉被之外,在节节高买到的最满意的物件。
它背面是纯蓝色的,粗布织就,正面有天蓝色的小袋子,以及浅蓝色的菱形花纹,简约又不失可爱——虽然我后来才知道它的定位是给幼儿园小孩背的,但我背的很满意。
出了学校回家,尴尬的事来了,我这次居然是“假来”,跟在港府一样,只是小出血,然后痛凉一段时间。
可是这次赶上周五,我就不回去了吧?
在家待了一天,有吃有喝有玩,第二天我居然感冒了。
中午时分发起高烧,我本来不想去医院,可是想起发烧会烧坏脑子,这下不得不去了。我顶着烈日试图搭车,但是锦绣花园所在的倒周北路,虽然多年以来一直号称开发新区,但是它的本质就是:没有人。或者,人烟稀少。
还好我想起之前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在那边看到了一个诊所。
我头昏脑涨地找到了诊所,今天的温度还算可以,估计也就30度左右,我进去的时候浑身发烫,尤其是脑门,我估计都有点红了。
护士阿姨让我坐下,诊所的空调还挺给力的。等医生伯伯给我看了病,吊了水,我的脑子这才清醒了很多。那种天地朦胧的感觉消散了很多。
诊所的蓝绿色调也映入我的眼中,付了钱回家,躺在沙发上只想睡觉,突然接到我爸的电话,我还以为他怎么了呢,吓我一大跳,听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他说他马上要从市里赶回来,要是我没生病的话,没有我好果子吃。
等我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半下午的时候,我爹回来了。
他进门看见桌上一堆药,吃人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冷哼着问我生什么病了。
我说发高烧去诊所打针了。又给他展示了打过吊水的手背。
我爹这才彻底缓和了脸色,开始装起慈父来。
他甚至在晚边的时候,还去菜市场买了鳝鱼片回来,说要给我做菜吃。
简直倒反天罡。
平常别说做菜给我吃了,就是我做菜给他吃,都要遭受一番他的毒舌点评。
由于我生病了,免去了我打下手的差事,我就看见他穿上围裙,全副武装地做起了菜。不知道他放了多少辣椒,即使抽油烟机全力运转,那味道也呛得我在客厅里连连咳嗽。
最后我爹终于做好了,我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舀了一碗饭,尝了一口。
竟然意外的很好吃!
红色的剁辣椒、拍碎后又切过的蒜米、黑色的鳝鱼片、紫绿色的紫苏还有黄色的干掉的鸡公蒜、山茶油,简单的配料,炒出饭店大厨的水平,又香又辣,很好吃。
吃完晚饭,我爹要看电视。他总是爱看些武打片、动作片,不是枪战就是黑帮,要么罪犯从押送的路上跑了,血吸国警察去追。
很吵,很血腥,剧情没意思。
我不爱看。
陪他勉强看了一会儿,我本来生病就难受,现在要担心他随时可能产生的对我的意见和批评,更加如坐针毡。
憋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了了:“爸爸,你能看点别的吗?我记得我小时候,你还爱看喜剧和哈利波特的。”
我爸乐了:“我啥时候爱看哈利波特了?好了好了,你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爸爸要上江华了。”
我爹把遥控器让给了我,准备下楼开车了。
我目送他出门,心里幽幽一叹。
其实我从前一直叫他“爹爹”的,但是上上周他送我去学校的时候,我们聊到灵界的问题,我说其实我还是一直幻想着他们在我身边,在我难过的时候、生病的时候,一直陪着我。
我爹就问我:“那你觉得你还要看心理医生吗?”
我思索了一会儿,很认真地回答:“我觉得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