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后场的其他练习生有的也都倒吸气，不敢置信在上台前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突发情况。
结束时，会有一小段的拉票时间，周艺菡没有丝毫提及自己发生了什么。
还是和往常一样，可爱的圆脸上露出小酒窝来，向台下的观众致谢打招呼。
两分钟拉票结束，投票通道关闭。
现场投票的票数除了组内最高票，都会在当场揭晓，所以她们这两个对决小组的成员将会一齐进入另一小房间等待。
镜头里，大家神情紧张。
“叮——”！屏幕上闪现出一张表格，分成两列显示，左边是a组成员，右边是b组。
c位和队长的名字，会在旁边加一个c和l。
紧张的等待下，最先显示的是表格内的最后一行，也就是小组内现场投票数最低的一位——
周艺菡赫然出现在了右列上……她是她们组内的得票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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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台前。
萧暮雪来找周艺菡，说有件事想找她，她去了。结果她当着她的面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她看——
是关于夏荔的。
“你……怎么能偷拍？而且节目组明明说了不能……”私藏手机。
周艺菡只看清了照片的大概内容，磕磕巴巴地想辩驳什么。
萧暮雪打断，“我偷拍怎么了，你看完就没什么想法？难道你还想和夏荔一起？别傻了，你什么路子，她什么路子。”
周艺菡皱了眉：“这能说明什么？之前就认识的话”
“之前就认识？我不否认这点，但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萧暮雪伸出纤细手指，用力点了点周艺菡的肩骨。
压低声音说：“夏荔……不就是节目组要捧的人。”
萧暮雪似乎只是说完想说的，就翩翩然走了，没做别的什么。
但周艺菡后来开门出去时，在门口遇见了靠在墙上的顾知渺，她一身黑色开衩旗袍，上面缀着暗红绣纹。
双手抱臂，仰头看着远处舞台灯光。
那么明亮溢彩，而她却融在这暗处。
“周艺菡，你也知道了啊。”她语气轻飘地呢喃，像看不清的浓雾。
“那你怎么想呢？”她低低笑出声。
周艺菡整个人一僵。
“你说什……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懂。”她想扯开话题，“队长，你这身超适合你。”
“是么？”顾知渺应得很随意。
周艺菡心下莫名有些紧张，“嗯”了声。
“我是说夏荔的事。”她最终还是没有像周艺菡预想的那样翻过这一页，“周艺菡，你怎么想？你觉得我们还能出道么？我是说……仅靠我们自己。”
她声音有些哀。
九年，她做练习生九年。她从偏僻的地方走出来，努力练习，期待真的站上舞台的那天。
上一次她参加节目的时候，她以为自己遇到了她命运的转折，她有机会了。
然而最后现实是，她在节目里没有镜头，不突出。连第一轮淘汰都没有留下，她在上一届的《偶时》里没有名字，无人在意。
她花了很多心思才说服公司让她重新来参加节目，但一开始，公司就和她说过，他们只可能保下一个出道位。
周艺菡没有很复杂的心思，也很少杞人忧天，她有目标有梦想，但她依旧单纯得像白纸，“为什么没可能？”
“大家公平竞争，有实力或有人气，应该都是可以出道的啊。”
“公平竞争？”顾知渺笑了下，“好吧，是我不该问你。也不知道萧暮雪过来找你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顾知渺眯了眼，推测道：“在你之前她也找过我了，她是想拉夏荔下来。但我不觉得她能成功，她小看苏辞洲了。”
周艺菡顿了好久，才彻底理清她的意思。但能确定的是最后一句，她点头：“苏导师人还是挺不错的。”
顾知渺：“”
顾知渺最后看了眼她，确定她们周围没人，才叹气说：“最近你注意一点，我看你那个跟拍摄像师看你的眼神……不太对。”
“总之，尽量别一个人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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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场。
离夏荔上场没有多少时间了，她就是再有心想问，也只能在周艺菡回到后台时握紧了她的手。
尽管她的状况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但好在除了额头，没有别的伤，也还能笑着打趣她别一直皱着眉头了，看上去忧愁得跟个什么似的。
夏荔恨恨戳了戳她。
她还不是担心她？这额头的伤看上去就磕得不轻，也不知道是怎么磕的。
就在这同一时刻，网上接连爆出好几条夏荔的爆料，各路营销号纷纷下场，文案都一摸一样。
成功的让这条话题挤上了热搜末尾。
偶时夏荔苏辞洲
事情的□□是一张模糊的照片，角度明显是偷拍。但不妨碍网友认出这照片上的人是谁。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是露出正脸的夏荔，一个是只仅仅露出侧脸的体能导师苏辞洲——
他们离得极近，男人一条长腿曲起，右手懒懒垂在上面，侧脸专注看着夏荔。
居高临下，看不清神色。
而夏荔就在他旁边仰头看他，梨涡笑得浅漾，眼眸弯起像月牙，楚楚又盈盈。
一个仰头，一个低头。
这张照片的同框画面感和张力性实在太强，反而让节奏因此一路跑歪。
【这波我站夏荔，她也没做什么啊，有些人能不能别恶意解读了】
【最近黑夏荔的含量过高了啊，没镜头，所以是在反向炒作么】
【……没镜头怪谁？】
【别阴阳怪气了好吗，镜头这个事节目组占一半的锅，看花絮和物料简直可爱爆了好吗！主题曲直拍也超元气】
节目组分别在昨天中午和晚上，放送了主题曲直拍和录制第一天时的小花絮。
其中就有夏荔偷吃小饼干的那段，也正因为她坐在那样的角落，所以墙上的摄像机几乎是正对着她拍。
吃得腮帮一鼓一鼓，像小松鼠抱着栗子慢慢地嚼啊嚼。
【女鹅真的太可爱太可爱了！我不允许还有人没看过这个花絮！都快速速去看！】
【呜看完回来了！看节目正片还以为女鹅是高冷学姐，没想到是甜系学妹，一切又变得好磕了起来……】
【啊！cp粉叉出去！】
公演舞台现场，vocal组的几组是压轴出场，《回到夏天》排在第一组。
严骆回到舞台中间，“你们有没有觉得里面很热？”他接着问，“想不想回到夏天？”
在台下观众齐声的“想！”之下。
他说：“那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下一组的舞台——《回到夏天》。”
掌声热烈，b组的成员和a组的成员们一起站上舞台，分列严骆两边。
“啊啊啊啊啊！夏荔！”
“夏荔你是最棒的！！！”
台下的荔枝们高举单人手幅，在镜头扫过时，捂着嘴尖叫不已，女鹅今天的妆造也太好看了啊！是和以前不一样的风格。
两组分别介绍自己之后，b组先在一旁等待，舞台灯光骤暗，又在歌曲响起时汇成一道，照在c位身上。
同是小组c位的蔚伊紧张地屏住呼吸，捏紧了手，望着舞台目不转睛。
a组的完成度很高，配合也很默契，主唱更是在后段飙了一个绝美转音。
宁妤和蔚伊的关系在这几天的一起训练下变得更为熟捻，也更知道蔚伊心里在想什么，“别灰心，我们也可以的。”
“”蔚伊犹疑地首肯。
她的不自信是一直都在的，不会因为短短几天时间就完全消失。
她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很多。
在组里有大热选手的情况下，她当c位，如果没有拿出相对的实力征服观众……她会沦为被人嘲笑的靶子。
这中间没有给她们缓冲的时间，a组之后，b组紧接着上场。
舞台再次落黑，第一句就是夏荔的唱段，她深长睫毛在强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随着歌词微微颤动：“我多想回到那个夏天——贪恋夏夜星空你侧脸，犹记得清风撩拨心弦……”
最后一字落下，她终于抬睫看向正对她的大镜头，俏皮wink。
一下击在了荔枝们的心中。
她们尖叫表达自己的兴奋，“啊啊啊啊啊啊！”
夏荔又是一笑，随着走位，去到了舞台右侧，歌曲和舞蹈都是偏甜的。
她也是。
台下苏辞洲看着她，眸色深黯。
许久，他收回目光。眼中涟漪褪去，复又是冷意蔓延开来，“照片查出来了么？”
旁边的赫然是节目总导演，他擦擦脑门子的汗，完全没想到自己今天明明是来视察的，怎么就遇上这位。
不是有人说他回景城了么。
“还在查监控，应该快了，快了。”导演无奈地答。
过会儿导演接了个电话，说：“查到了，是叫萧暮雪的。”
怕他不清楚，又说：“是个出过道的练习生，应该是她背后公司在运作。”
苏辞洲闻言没什么意外，只是转了转手里的银色小兔子别针，缓缓道：“她背后公司？”
“去跟他们说一声，可以不用开了，今晚就能卷铺盖走人。”他语气加重：“带着他们进水的脑子。”
“”导演惊了一下，知道这位出口一向是说到做到，为这倒霉公司可惜一瞬，没说什么。
他可左右不了这位的想法。
当初接到电话说这位要来他这节目时，他惊得差点把他手机都给摔了。
现在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扎堆来娱乐圈凑热闹？他反正是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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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已经进行到了《回到夏天》这首歌的收尾部分。
她们一直没有出什么错，和在练习室里练过无数遍的一样。
但就在这最后关头，本该是以c位唱的最后一句高音结尾时，蔚伊顿住了。
她尴尬地嗯了两三声，才重新接上。
她忘词了。
而且忘得太明显所以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台下有观众唏嘘。
本该是一个欣赏度很高的一个舞台，却在最后出现了一个小瑕疵，为之遗憾。
最后ending时，夏荔照着她之前自己在镜子前练过的，两只手一起比了个小爱心的样子，有点笨拙但能看出用心。
荔枝们都收到了，热烈地叫着夏荔的名字。节目组不给镜头又怎样，只要是夏荔，她一定可以发光！
结束后两组重新回到台上时，蔚伊的手都在抖，她……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忘了词。
在观众眼里，忘词和练习不足、准备不充分是划等号的，这几乎就否定了她之前的努力。
蔚伊憋着泪，哽着声音断断续续的为自己拉票，宁妤侧过身安慰地抱了抱她。
同样心情压抑，为她担忧。
在后台大屏幕前等待结果的时候，蔚伊有点崩不住，头一直低着，不敢抬。
依旧先是一张冰冷的空白表格。
再突然出现一行最底端的现场投票数。
两组的最低投票，都是一位平时不怎么讲话的成员，此时看见自己名字，给自己鼓了掌微微笑了笑，没能说什么。
到第四行时，蔚伊开始心跳加速。
该不会是她……
没有丝毫侥幸的机会，最后全部的结果出来时，蔚伊排在第四，23票。
宁妤第二，39票。
夏荔第一，票数未知。
最后两组pk时，是夏荔她们赢了。
组内投票数第一的票数，将会在最后所有小组表演完毕时，才会统一公布。
后面剩下的组全部上台结束时，天色已经浓黑，很多观众都已经很疲惫，但还是边散场，边交流观后感。
这之中，就有几个粉丝出来后立即在自己的手机上编辑起了现场repo，准备发到论坛上去。
她们低着头神情专注，完全没注意到什么人在他们眼前经过。
直到有个人不经意间抬头——
才看见，刚刚贴着她们擦肩过去的，怎么好像是……夏荔和苏辞洲？
“啊啊啊啊啊！！”那个粉丝跳着戳了戳旁边低着头的同伴，“快点抬头看啊！他们要走远了！”
同伴不明所以：“谁？”
直到旁边另外两个人也立刻反应过来，激动着异口同声：“苏南夏北！”
他们又同框了！还一起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