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哄人
眼看着进来的人是秋澜,萧宸微微阖着眸,没说什么。
秋澜放下茶盏,朝着萧宸躬身,轻言道:“陛下,姝丽姑娘那儿似乎对奴婢有困惑,若是她问起奴婢之前的事,奴婢可否要告知?”
萧宸想起来之前他怀疑姝丽身份不对时还特意试探过一回,还把人吓哭了。
这件事倒是……有些难办。
“她若问你,你便如实答。”萧宸略思索一番,告诉秋澜。
“是。”秋澜依言退下。
不出秋澜所料,姝丽还是去问了她。
“之前姑姑说陛下让我在小书房待着,为何后来陛下问起时又矢口否认?”姝丽站在秋澜面前,神色中带着不解和防备。
秋澜想起萧宸的吩咐,此刻也不再隐瞒什么,带了些歉疚地开口:
“那次的确是陛下说的,吩咐我让你呆在小书房中。”
“原本就有这么一遭,是故意试探你。”
姝丽愣了一下,脸上挂起一抹勉强牵起的笑容,声音有些颤抖:“为、为何?”试探她?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宫女,试探她做什么?
秋澜深深看她一眼,然后偏了偏头,说:“姝丽,你的样貌太好了些,不止是陛下疑心,就连我们这些普通人也会猜想。”
猜想她是不是旁人派来的。
姝丽自己自然是清楚她的身份,可旁人如何去想就管不了了。
“姑姑,我没有…我不是!”被提点到这里,饶是姝丽自己也心慌不已,她哪能想到之前经历的那番还有这种缘故,如若那时陛下再怀疑几分,又或者她在小书房中动了什么东西,是不是就没有她的今日了?
秋澜宽慰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我知道你没问题,你这孩子藏不住心事,所以那番试探过后陛下才改了口,放过了你。”
真的放过她了吗?
姝丽脑子里有些乱,在那之后陛下似乎也对她试探过两回,只是她傻乎乎的,没看出来。
“你现在安心就是,陛下既然让你贴身伺候,想来也是信你的。”秋澜不懂她的混乱,只安抚着她让她放心。
“姑姑,我知道了。”姝丽垂下眸子,像是一下子失了力气,神情都有些恍惚。
从秋澜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姝丽却一点放松的感觉都没有,她一个人在侧间坐了许久,期间也没有人来叫她,像是特意不去打扰。
夜间入梦,姝丽不出意外地等到了萧宸。
没有像往常一般亲昵地凑过去,姝丽有些犹豫地等萧宸走到她面前才慢吞吞地把头抵过去,刚好触到萧宸的胸前。
萧宸没说话,伸手将人轻轻搂抱入怀,手掌落在姝丽的后颈上,指腹轻缓摩挲着她后颈细嫩的皮肤,无声安抚她。
“怎么了?”过了一会儿,姝丽一直都安静着,萧宸终于问出了声,“受欺负了?”
姝丽低垂着头,轻轻摇了摇,得来的反应是萧宸把她抱了起来。
“我看看,怎么不高兴了呢?”萧宸凑近了看清姝丽的面容,只看出了疲惫和沮丧,没有哭过的痕迹。
萧宸低声轻柔问话的时候足够迷惑人,低沉的嗓音和面上带着放任般的浅笑,足够让人心乱。
姝丽有些招架不住,却执意偏过了头,低声开口的同时还同意般地点头:“嗯,大人说的没错。”
听姝丽这般坦然,萧宸挑了挑眉,继续听姝丽说下去。
“明明我也没做错什么,就欺负我。”
这句话中着实带了怒气,但姝丽脾气软,就是生气也没什么威慑力。
说完,姝丽自己都丧气了,浑身都软软地靠在萧宸身上,她原以为能在御前做事等到出宫以后也能谋一个好出路,但到了御前才知是进了虎狼窝。
萧宸有一下没一下地摸摸她的头,应她的话:“我知道,都是旁人的错。”
“姝丽很乖,都是旁人心眼太坏。”这般当着姝丽的面自己骂自己,萧宸全然不觉得有何不妥,他甚至还轻轻拉了拉姝丽的手,让她跟着一起骂。
“是那人可恶。”
姝丽被拉着,抬起头时看清萧宸眼底的笑意,她愣了一下,咬着下唇微微垂着眸,这副模样像是在帝王面前告状一般。
萧宸似还准备继续说下去,姝丽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别说了。”
知道说的人是谁吗就敢开口。
姝丽被他笑看着,耳朵微红,刚想松下手,手背却被盖住。
萧宸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手心轻轻落下一吻,没有温度,却烫得姝丽猛地抽回了手。
这么一闹下去,姝丽也没心思去想别的。
第二日,含霜和含雪能察觉到姝丽的心情要好一些了,昨日她那般沮丧,问什么也勉强笑着说无事。
两人也都默默松了口气。
萧宸看见姝丽时她正领着小宫女准备茶具,清晨的阳光打在她身上,尽显柔和。
“朔北如何了。”收回目光,萧宸问一旁的徐康。
徐康赶忙着回:“陛下您吩咐了要过去,那边自不敢违令,早早便派了人去清理了,估计也就这两日了。”
也不知皇上怎得心血来潮说要去朔北跑马,那么一大片野地,虽说跑起马来的确畅快,但野地环境复杂,谁知会不会有豺狼虎豹。
想到这里,徐康的脸不由得垮了下来,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就玩儿完了。
“嗯,叫姝丽过来。”萧宸随意嗯了一声,吩咐的同时转身入了殿内。
徐康微微弯身,道了句是,抬头时不由得往前方去瞧姝丽在哪儿,结果在廊下找到了人。
他快步走过去,把姝丽叫来。
“徐公公,可是有事吩咐?”姝丽站到他跟前,问。
徐康对她的态度很和善,笑眯眯地:“姝丽姑娘,陛下叫你过去呢。”
姝丽停滞了片刻,视线转向大殿的方向,垂下眼眸说:“奴婢这就过去。”
御华宫内很安静,熏香淡淡地从香炉中透出来,如若不去看正中央座椅上随意而又慵懒地坐着的帝王,姝丽想必会更自在些。
“奴婢给陛下请安。”姝丽站到了中间的空地上,刻意隔了些许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