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乱葬岗有鬼吃人啦！

    烦躁如藤蔓，悄悄攀上何当的心。

    他想到送宋今月回府的时候，他被邀上宋今月的马车。

    马车内饰奢华，像个移动的小房子，应有尽有。宋今月紧闭眼，双眉蹙着被他放在一大张獭兔毛皮上，眼角还挂着泪。那柔若无骨的可怜模样确实惹人心生怜爱。

    但她在中途幽幽醒来，看向他的无辜模样。

    还有她那小丫头突然提到的乱葬岗闹鬼的事。

    以及宋家老爷亲自出门迎接她，瞧她的眼神；在听到刘寒之谋害未遂的事情之后的表现，都让何当觉得，这宋家透着股子不对劲。

    “你不是常阿爹亲生的，你常阿爹也从来不跟你疏离。”何当道。

    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困惑着他，叫他觉得浮躁。

    江思禾被他的话弄得没头没脑的，“什么？”

    何当摇摇头，笑道：“我只是想到，常阿爹捡你的时候，你都五六岁了。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也算是个大孩子了。”

    江思禾是被放马山的马匪头子常断风捡回来的。

    放马山的人都听过这个故事，常断风带着一众马匪进山猎狐狸，远远瞧见草丛里团着一团火红色的东西，走近一瞧，发现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满身鲜血，昏死在那儿。

    常断风也不是什么善心的人，但她昏迷之中揪住了他的裤腿，叫了他一声“阿爹”，常断风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将人带了回来，治了一年多才叫人能下床活蹦乱跳。

    孩子记不得自己爹妈是谁，家住哪儿，也没人来找。常断风就把她当亲闺女养，起了个江思禾的名字。

    “这么多年，你可因为常阿爹不是你亲生爹，就和他疏远过？”

    江思禾：“嗯？”

    何当看她发懵，突然又觉得好笑，道：“我都忘了，你从来不跟常阿爹客气的，你想要什么都能跟他张嘴要，想说什么也能跟他尽情说，对吧？”

    江思禾莫名其妙，点头：“这自然，我叫他一声爹，要给他养老送终的，我和他有什么好疏远的？要是都客客气气，那还叫什么父女？那不是生分了么？”

    何当点了点江思禾的手背，低声道：“是啊，要是客客气气，反而就不像父女了。宋今月的爹对她，客气得有些过分了。”

    像下人对主子，像狗官对皇上。

    总之，不像寻常父女，哪怕是关系再不好的父女都不是这个样子。

    “怕是你看错呢？”江思禾道。

    何当笑，“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

    “江大人！”门扇被人有礼轻叩三下，“天黑了，咱们该捉鬼去了。”

    是莫惊春。

    江思禾要应声，被何当按住了手。

    “你跟他说，今晚先不去了。”何当低声道。

    江思禾不解，但从善如流。

    莫惊春倒也没说什么，沉吟片刻，说了声“知道了”，便打算走。

    何当和江思禾看着门扇上的影子才转身，阿如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在前头一炸，然后越来越近地往他们这房里来。

    “小当家的！不得了啦！乱葬岗的鬼把九州饭庄的三小姐给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