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人谁啊?
一身白衣胜雪,两肩青丝如瀑。
身姿挺拔似青松,举手投足皆贵气。
江思禾分辨不出男子的美丑,但看出在场的姑娘们又羞红了脸,比看到何当的时候更甚。
江思禾不知道这人是谁,可他这一问,倒叫江思禾反应过来了。
带刘寒之和宋茂立来县衙,为的是他们谋害未遂的案子,她怎么能被两人牵着鼻子,走到别的死胡同里头?
“本大人今日要审的是堂下这两位书生。他们一人要吃绝户,谋害某家父女!一人助纣为虐,为主谋提供毒药!”
语毕,满堂哗然。
“谋财害命?”
“吃绝户?”
百姓们窃窃私语,都看着公堂之上的刘寒之和宋茂立。
“你有什么证据?你这是诬告!”
刘寒之脸红脖子粗,强硬反驳。
“证据?我听——”
“江大人。”那一身白衣胜雪的男子走到案桌旁,打断江思禾的话,“这二人在公堂上不跪,还煽动不知情的百姓闹事,你怎的也不治他们一个藐视公堂的罪?”
走近了看,江思禾才发现这人的眼睛清澈,像两汪清泉,就是略嫌冷了些。
江思禾原本因被他打断说话不悦,瞧他认认真真看她,莫名想到放马山上的小鹿,那点儿不悦当下就烟消云散。
放马山的人最先反应过来,没被大个子扔上房梁的都立即在两旁摆了阵势,怒喝:“跪!”
刘寒之腿软,被宋茂立一把扯住了。
宋茂立傲道:“我和寒之兄乃是童生出身,根据我朝律例,可不跪六品以下——”
“童生?是哪年中的童生?”白衣男不打算听他说完,只顾自己说话。
宋茂立被他这淡然气势压倒,一时竟然不敢大声。
“这……我是七岁中的——”
“七岁。你如今几岁?”
清冷的眼瞥过去,宋茂立立即有些汗颜,不敢直视他。
“二……二十有六……”
一声嗤笑,从白衣男唇间逸出。
“二十六高龄,如何还是童生?还敢打着童生的名号招摇?”
白衣男缓缓摇头,像惋惜,但嘲讽意味太浓了。
宋茂立和刘寒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精彩纷呈。
旁听的百姓们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合着快二十年了,连个举人都没考上呐!”
“这是不是就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啊?”
“江大人。”白衣男转过来,双臂展圆又合起,谦卑弓腰,一套行云流水的作揖煞是赏心悦目,“按我朝律例,秀才以上者,不需跪六品以下公堂。这二人方才藐视公堂,按律可杖责十。”
江思禾听闻此言,突然觉得高兴,“可以打人了?来来来,我忍他们很久了!打!打十下!”
说着摆手示意放马山的人。
“大人!”
白衣男几不可察皱起了眉,看着江思禾。
江思禾迎着他的目光,像个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怎么?”
白衣男的视线有意往桌上令签筒瞟去,瞟了几次,江思禾才发觉。
“一令十杖。”白衣男低声道。
“哦哦,好。”江思禾从善如流,挑了两根令签,往地上一扔。
“这样可行?”江思禾谦虚看向白衣男。
白衣男点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含了些无奈。
江思禾转而望向一旁的何当。何当同她对视一眼,轻微摇了摇头。
何当也不知道这人是谁,所以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