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步计划
自陈风亭醒来，已经过去了一星期时间。他不愧是a级异能者，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昏迷了两个多月，居然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就恢复好了，几乎看不出一点曾经命悬一线的痕迹。
他醒来的第四天，在与贺争密谈一个下午之后，便重新拿回了安全区的最高决策权，重新制定兑换各种物品所需的贡献值标准。
从那天起贺争也不再公开露面，陈风亭称他异能失控，正在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里接受治疗。尽管他的下属心有怀疑，却不敢去质问陈风亭，只能惶惶度日。
……
研究所天台。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陈风亭看着远处的的乌云，表面看起来很平静，身侧涌起的微风却说明他的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他从研究生的时候就跟着我做项目，后来研究所成立，他也一直在我的课题组里。这么多年，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心里有这么多不满……”
重明双手交叠放在栏杆上，安慰道：“精神系异能者会受到更多来自内心的考验，他觉醒异能太早了，不会控制自己的能力。有些本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会被自己的异能所影响，反复在脑海中浮现，不知不觉地改变他。”
“我们意识到这些的时候，他已经成为b+级半年多了，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正常。”陈风亭叹了口气，“他也做过精神测试，都是很正常的数值，是我太大意了。”
重明拍了拍陈风亭的肩膀：“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陈风亭摇摇头苦笑了一声，开口道：“我把他关在临时改装出来的禁闭室里，等从这里出去，会把他移交给异能者法庭接受审判。”
重明点点头：“这样也好。”
沉默了一会，陈风亭转头看向重明，说道：“贺争……他也跟我提过你的事情，你说他保密等级不够，那我够吗？”
重明作为一个至少是a级的罕见治愈系，容貌气质均是不俗，又对异能的了解颇深。江潮才成为异能者不到半个月，在他的指导下基本已经能熟练控制自己的力量，陈风亭不禁想了解他的来历，这也是为安全区负责。
重明闻言觉得这是一个给自己完善人生经历的好时机，便收回放在栏杆上的双手，身体转向陈风亭，伸出右手郑重道：“那么，重新认识一下。”
“中心研究所，绝密研究处——重明。”
随着重明的话语，中心研究所的绝密文件室、机密文档、相关部门人员的记忆里，都凭空多出了一段关于绝密研究处的资料，尽管它其实从未真实存在过，但是所有关于它的来龙去脉全部清清楚楚，绝无错漏——这就是神明的意志。
陈风亭恍惚了一瞬，才想起绝密研究处相关的记忆：这是中心研究所成立之前就存在的部门，不过保密等级很高，他也只是大概知道绝密研究处对于异种的研究要更深更透彻，但别的情况就完全不知道了。
他伸出手去，与重明握了握手：“原来重明先生是我的前辈，失礼了。”
重明莞尔：“叫我重明就好。之前没有主动说明身份也是出于保密条例，请陈先生不要介意。”
“怎会？您叫我陈风亭就行。”陈风亭又想起一件事，“那江潮是？”
重明回答道：“他是我弟弟，小的时候走失了，我一直在找他。前段时间才跟他重逢，然后我们就一起来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陈风亭点点头，“前辈，我准备半个月后再次组织人手尝试突破异种的防线。您有什么建议吗？”
“嗯……”重明思索了一会，“现在我还没什么头绪，不如你先给我看看你们上次带回来的情报？”
“对对对，我把这事给忘了。”陈风亭不好意思地笑了，“最近事情实在是又多又乱……事不宜迟，不如现在就去我的办公室？我已经把跟那只异种相关的资料全部汇总好了，就在我的电脑里。”
“好。”重明跟着陈风亭离开天台，刷卡进入了他的办公室。
陈风亭的办公室干净整洁，桌子上放着几盆绿植，鲜活可爱。书柜里是各种资料和密封的文件袋，码得整整齐齐。
陈风亭拖了两个椅子放到办公桌前，等重明也坐好后便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启动指纹识别仪，却并不将自己的手指放上去。
重明了然地看了他一眼，将右手食指按在上面，几秒后，电脑弹出一条提示：
“授权成功！来自：绝密研究处重明”。
陈风亭看见这条消息，心里才真正地相信了重明的身份。
他原本还心存疑虑：重明自称是绝密研究处的人员，但他面对贺争以网络不通拒绝登陆内网查看资料的说法却并没有反驳。
要知道研究所的内网里是有全部的异能者资料，只需要指纹认证就能查看，根本不需要联网。三个月前虽然因为网络断开无法及时更新资料库，但重明也并未对贺争的借口提出质疑，而是选择接受精神契约。
若真如重明所说，他作为一名异种与异能的研究者，不可能不了解精神契约可能存在的隐患。
因此他的接受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有绝对的自信，知道贺争奈何不了他；要么，就是他根本不知道登陆研究所内网的方法，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研究所的人！
不过既然刚才重明已经证明了自己，陈风亭也就完全放下心来。
他点开一个标注着异种a5的文件，打开来给重明介绍：“这只异种是智慧种，编号a5。我们收到过中心发来的资料称外界也出现了智慧种，但是极其罕见，而且通常攻击性不强。”
“尽管我们已经十分防备，但还是被它欺骗了，它拥有拟态。”陈风亭点开一张图片，上面是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不过一个面露恐惧，一个神色自然。
“这是我们身上的微型摄像机记录下来的，他是我们的队友。”陈风亭指了指那个恐惧的男人，“我们推测这只异种可以复制它见过的形象，仅从外表来看可以说是跟本人一模一样了。”
“至于它的异能方向，是精神系，而且精神海已经非常强大了，刚刚在天台看见的就是它外化的精神力。”
“失陷区很多异种对它展现出了高度的服从，听从它的指挥，为它冲锋陷阵，它甚至有一定的指挥能力。它还控制了一只有空间异能的异种，阻断了我们的信号。”
“智慧程度相当高啊……”重明摩挲着下巴，“不过精神力外化通常都说明了这只异种状态不好，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好消息。”
陈风亭赞同道：“是的，不过就算如此，我们还是吃了很大的亏。而且，也不能排除是它在欺骗我们。”
重明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陈风亭叹了口气道：“我当时就是趁着它看起来状态不佳，才决定主动进攻。但是在战斗中我发现它的表现完全不像是状态不佳，否则我们也不会损失惨重。”
他苦笑了一声：“也有更坏的可能性，那就是它即使状态不好，也依然有这样的实力，但这个猜测实在是太可怕，我不敢细想。”
重明冷静地说：“不要想那么多，当务之急是更多地了解这只异种，把你们拍到的战斗录像再放一遍，我们一起复盘。”
“好。”陈风亭点开另外一个文件，开始播放起来。
……
“你看这里。”重明按下了暂停键，画面上是两个相貌完全一样的人正在打斗，“重明圈了圈真正的异能者，说道：
“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但这里他的动作有个短暂的停滞，这在战场上是非常致命的，我想能被你选中的人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叫林羽，是个力量系的异能者，近身搏斗能力很强。”陈风亭回忆着当时战斗的细节，“当时我在后面筑起风墙抵挡被a5聚集过来的其他异种，林羽选择直接对a5发起攻击，因为我们发现a5的实际战斗力并不高。”
“因为被a5聚集过来的异种非常多，而且展现出的攻击性非常强，所以我决定分出六个队员由我亲自带领来处理它们，林羽作为副队带着钱思源和孙明负责干扰a5使用异能持续召唤附近的其他异种，拖延时间，等我们这边情况稳定下来就去支援。”
“本来情况还算是乐观，虽然压力大了些但也能勉强扛住，直到林羽那边出现了意外。”
“他突然开始攻击自己的队友，钱思源重伤，孙明被迫后撤，局面瞬间失控，这次行动也宣告失败。我按照原计划掩护其他人撤出失陷区——我在行动时安排了一支十来个人的小队在失陷区边缘负责接应。”
“林羽被我打晕后一起带走了，a5并没有追赶我们，但是失陷区边缘的异种发生了暴动，又是一场混战。”陈风亭叹了口气，“我犯了一个错误，当时情况太过危急，我没有好好检查我带走的‘林羽’到底是不是我的队友。”
“那是a5，它变成了林羽的样子骗过了我，它原本应该是想暗中控制住我的精神海，但是没能成功，反而引起我的警觉。它便尝试直接杀掉我，还好我反应及时，没被它掏掉心脏。
但我在强撑着回到研究所之后就陷入了昏迷，后来又因为贺争……”
提到贺争所做的事，陈风亭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就不再多说了。我认为这里这个停滞就是林羽被a5初步控制住的表现。”
重明问：“林羽的精神防御等级是多少？”
陈风亭答：“a-级，虽然他的异能等级是b+,但精神防御力比较高，我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才决定让他打头阵。”
重明将视频往后拉了拉，问道：“这些被a5召唤来的异种是什么等级？”
陈风亭：“大部分都是b级，还有一些c级，总体数量很多，不好对付。而且上次我们损失了四个队友，现在安全区里b级以上的异能者更少了。不过现在有你和江潮，战斗力上应该也不差什么，只是江潮没有实战经验，而对于治愈系来说，战场太过危险了。”
“小潮最近训练成果不错，我准备带他去失陷区边缘进行实战训练，经验是需要累积的。”重明看向陈风亭，“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份详细的失陷区地图，尽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好的。”陈风亭点点头，“不如我们一起去？这样也更安全。我对失陷区更为了解，肯定比地图强一些。”
重明颔首：“也好。对了，关于a5我有一个想法，你应该也想过，不过之前安全区内应该没有能做到的人。”
“你应该看过小潮的鉴定报告，理论上来说，小潮可以使用异能创造一个无法连通外界的‘空间’，将a5暂时关进去，我们把它带到合适的地方之后再解决它——a5精神力的控制半径是多少？”
陈风亭立刻回答：“1000米，这是我们之前测得的数据，现在可能还要再多一些。”
异种可以从任何具有异能的生物身上吸收能量增强自己，而上次的行动，有四位强力战斗系的异能者永远留在了那里。
重明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半径2000米的安全区域，没有异种，没有变异动植物，这样的地方能找到吗？”
“能，从失陷区一直向北，开车大概30分钟，有一个废弃工厂。我们曾经在那里建立过临时驻地，周围清扫地很干净。”陈风亭从文件里抽出一张地图摊开给重明看，“就是这个位置，符合所有的要求。但是——”
他看向重明：“理论上虽然没有问题，但江潮能不能控制住a5？我知道他是罕见的a+，可他毕竟刚觉醒不久，也没有参与过跟异种的战斗。”
重明道：“所以我们需要让他快速成长起来，而且制作‘牢笼’对空间系异能者来说算不上多难。风亭你在研究所这么久，我相信你也知道这些，现在小潮只是缺一些经验，而这是可以弥补的。”
陈风亭也认为这是现在最好的方法，只是担心江潮刚觉醒异能无法完全掌握，但既然重明这么说了，便道：
“那就先这样，今晚我会再选出一支小队，具体的作战计划等我决定好了人选我们再一起商议。如果江潮经过训练可以困住我，那么这个方法就可行。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决不能去冒险。”
重明微笑道：“这也正是我的想法。”